“蒋震,减刑半年!”
监狱办公室刘主任将减刑文件,推到了蒋震面前。
蒋震,现年27岁,大学毕业考进了汉江市机要局。
刚去不久,官二代的同事就犯了个重大的错误——
将涉及国家隐秘的信息泄露给了国外资本机构!
可不凑巧,蒋震女友白悦重病,危在旦夕。
可他刚毕业,不堪重负。
蒋震正焦头烂额之际,同事便提出给蒋震五十万让他背锅。
他将价格提到七十万后,担下了这份涉及出卖国家机密的罪名。
于是他被判刑五年。
现在,已经过去四年半了啊……
“呵,蒋震啊……”
李主任笑着合上文件。
“这些年,把那几位爷伺候得那么好,要说无所图的话,我是不信。”
“说说吧……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在羽成监狱,像蒋震这样的低级别罪犯是极少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机要部门上班,案子涉及到华国机密,他也不会被关进这里。
蒋震进来后,非常用心地讨好那些大佬。
那种讨好与付出,怎会无所图?
“我没什么可图的,出去后肯定会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蒋震撒谎说。
“谁信啊……”李主任轻蔑道。
蒋震出了办公室门,扫了扫头顶的雪花。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外面操场上的雪已经铺了厚厚一层。
看着那洁白的雪,蒋震心中想到的还是白悦。
若不是白悦得了血癌,自己不会收下同事的钱替他到这儿坐牢……
“咳……”
六十多岁的徐老从蒋震面前走过。
轻咳一声后,转身走进监舍内。
蒋震赶忙跟进去,轻喊一声:“徐老……”
“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徐老说着,走到一边的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高档香烟拆包。
在这座监狱里,徐老这个级别的人在生活上与外面毫无二致。
蒋震走上前,拿过一旁的火机。
见徐老将烟衔上时,当即点上。
“我是个有案底的人,不可能再从政了。”
“在我面前聊案底?哼……”徐老冷声警告:“如果你想,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身份变成一个活死人……”
蒋震听后,心里别提多焦躁了……
他非常清楚徐老让他从政的目的!
——他徐老在外面有仇未报啊!
徐老的圈子有多复杂、多强大,蒋震能不清楚?
倘若进了徐老的圈子,一辈子都会像条狗一样被他拴住!
并且,徐老所恨之人,层次能低了?
那绝对是个正规途径办不了,想让我通过“极端手段”来对付的人啊!
就在蒋震纠结之际,徐老幽幽开口:
“那我告诉你的那些秘密呢?”
“我绝对不说!”
“你觉得我会放心?”
徐老的眼神中透出骇人的神色,但是,又玩弄味儿十足地紧盯着蒋震。
“呵,要不……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蒋震迎上徐老那诡异的表情,忽然不知如何应答了。
“你那个叫白悦的女朋友,你刚入狱没多久就被人睡了!”
“而且,他们两个结婚了,你女朋友的老公还不是个一般人!”
“等你回来找我,那时候咱俩可就不是现在这么层关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蒋震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倘若现在拒绝他,以后就没机会再攀上他了。
可他真的不敢相信白悦会嫁给别人!
我们明明都约定好了啊!
我们都聊过结婚的事情了啊!
“阿震。”徐老摸过旁边的烟点上后,看着呆若木鸡的蒋震。
“你以为像个哈巴狗似的跟我这么久,你的心思我不知道?”
“你我看似是利用的关系,实际上却是帮扶的关系。”
“我现在是在帮你啊……你很清楚多少人想要巴结我,但我为什么选择了你?”
“我选择你,不仅因为你是我老乡,还因为你干净。”
“你只参加了一个月的工作,你在官场上的履历就像张白纸一样干净。”
“我可以在你身上尽情地书写未来。”
“您只是想让我帮您报仇而已……”蒋震不再遮掩地直接掀开了底牌。
“有什么区别吗?”徐老并没有生气。
“资料我都找人给你弄好了——汉江市昌平县县委办公室的科员,白悦就在昌平啊……”
蒋震那刻只想知道白悦到底嫁给了谁?
倘若白悦真的嫁了人,那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岂不是投了水?
“我听您的……”蒋震说。
“算你聪明!”徐老站起来盯着蒋震那张帅气的脸说:“我给你提过的那个付国安,还记得吗?”
果然是付国安啊……
那是让徐老付出惨重代价的学生。
原汉东省副省长,现任南云省的省长啊!
“付国安的侄女付小青即将去昌平县挂职副县长。而你……必须给我搞定这个付小青!”
“这个付国安太精明、太干净,正面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情感…唯有情感!”
“我就是想让你利用付小青来靠近付国安!”
“知道吗?付小青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付国安的侄女,她是付国安亲生女儿!”
“等你跟付小青融合到一起之后,我再告诉你下一步干什么……”
“……”蒋震听后,心中一紧。
这真是个大火坑啊……
“呵,阿震啊……你知道我做事是有章法的……”
徐老勾起一道冷笑,目光阴鸷地盯着蒋震。
“我可以给你翻案,也可以抹去你的案底。”
“同时,我还可以为你在政治上悄悄铺路……”
“但是,如果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你却无法搞定付小青的话,我会让你重新回到监狱里来陪我作伴。”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蒋震听后,心中更是一片厚重的灰暗之色。
感觉光明与黑暗,在自己答应他的那刻起,都已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那晚,蒋震一夜未眠……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上了。
想到未来会被徐老拿捏,蒋震当即从床上坐起来。
黑暗中,他转头看向书桌上那厚厚的笔记。
徐老在这羽成监狱,并不是最最厉害的人,自己的“老师”还有很多……
2月1日,腊月十一,蒋震出狱。
拘留所走程序半年,入狱四年半,一共五年。
那部老式的诺基亚手机早已无法开机。
走出监狱。
他第一时间就找了个电话亭,拨打了那个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手机号码。
电话提示,已是空号……
蒋震失落地抵达了汉江市。
虽然白悦可能在昌平县,但是,他仍旧在七点二十三分时,来到了白悦家门口。
她家在一楼,屋内开着灯。
可,蒋震的手放在门铃上时,忽然停住了。
我救了她,她就一定要嫁给我吗?
自己所有的付出与牺牲,对她来说,或许只是愚蠢的自我感动而已吧?
可是,不甘啊!
五年啊!
五年的牢狱之灾和对未来毁灭般的打击啊!
我是穷,我是没有父母,还有个拖油瓶妹妹,但是……
“阿……阿震?”
单元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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