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被蛇咬了
陆春雨把昏迷不醒的男人翻转过来,再捉着他的手腕又开始把脉。
只见脉象混乱,却微弱虚浮,已是重症魂渴之象。
把脉同时也观察他乌黑的脸色,之后又伸手捏住他的脸颊,仔细查看了口腔、唇舌的情况。
确定是中毒之后,扫一眼旁边的蛇莓,又去卷起男人的左裤脚。
左脚已肿得变了形,伤口自然在这只脚上。
果然在浮肿的脚踝上方三寸之处,看见两个小红点。
就这会儿功夫,只见男人的左脚又似肿胀了三分,已到了小腿肚。
而他身体似乎正在承受痛楚,眉头紧蹙,身体也开始间歇性痉挛。
“遇着我,算你命不该绝。”
陆春雨嘀咕了一声,便闭目用意念拿出一套银针,手指灵敏迅疾地施针。
一个呼吸之间,便已将两套银针施法用上。
先将男人左脚屈起,再在腿肚以上扎了一圈控制毒素蔓延,再往下扎成了七星形状。
这是蛇中极品——七星银环蛇咬的,中毒者若未能及时救治,恐活不过七日。
而现在,她也不能立刻给他解毒,只能以这套针法先放出毒血,减轻症状。
看着毒血将银针染黑、滴落在草丛中,再将草丛焚成灰黑色。
陆春雨退后了一步,不由叹气。
没想到这普通的大山里,竟然有这么毒的蛇,若不弄死,以后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她也不能成天在山里转悠救人不是?
更没想到的是,上天可怜她这个隐世神医家族少当家,在夺去了她的大好前程后,又给了她一个奇怪的黑空间。
还有这一套银针,和一颗救命丹药。
救命丹药只有一颗,自然不能轻易使用,好在银针一样可以救人。
就像现在这般,放血去毒很安全,不怕施救者遭反噬,而且速度还快。
只是这黑血线珠似地越流越快,待黑血放完,怕中毒者也因失血过多而去掉半条命了。
陆春雨转头看了看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发现可以止血、生血的药草,不由懊恼。
她现在要盯着中毒者的情况,又不能走开。
而她意念中出现的黑空间,只见一片漆黑如墨汁瓶,除了一套银针和一颗丹药,便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见。
“唉,若非本姑娘医术高明,要你何用?”陆春雨叹气、摇头。
却只能继续蹲在不远处,时时注意着黑血所流方向。
顺着银针的距离,毒血到是没有染到中毒者身上,只是将他身旁的杂草都给毒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春雨感觉天空暗淡了许多时,她抬头看了看,不由焦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光凭银针放血还是慢了。
她挪了挪脚步,捉起男人的手腕,又拿了会儿脉。
便伸手在他膝盖以上几处穴位按了按,然后逐步往下按摩,如此反复。
好在只是按摩,不需要将裤脚全部拉起,也就不用去看肯定是乌黑溜溜的腿。
按到手酸时,男人终于发出一声闷哼,声音虽混浊不清,但陆春雨还是心中一喜。
有反应了!
“痛……”终于,男人吐出了一个字。
“知道痛就好了。”陆春雨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汗,努力总算有回报了。
“蛇……蛇……水……水……”男人又吐出几个字,清晰了不少。
“蛇也就算了,水又是什么?水蛇?开始发烧了么?”
陆春雨听见不由愣了愣,便抬手到男人颈间,颈间温度是有些高,脉搏也跳动有力了一些,但……
还不至于说胡话吧?
脑中突然灵光一转,她恍然而笑,却又无奈道:“原来是渴了,可惜我没带水,你忍忍吧。”
魂渴之症,便是人之将死时,发自内心的渴水难耐。就仿佛冻死之人,临死前也会感到焦灼、热烫一般。
神医界称之:物极必反。
只不过,当人能说出渴时,反而安全许多。
有了神志,生机便会自然回收,吸引天地自然的力量,自身也能进入恢复的状态。
陆春雨加紧按摩,突然,一只无力的手掌拂上她的小手,挡住了她正在腿上用力按捏的动作。
“你是谁……”虚弱的声音,缓缓成句。
“我?路见不平,救你一命。”
陆春雨抬头,就看到一双幽深却没有聚焦的目光,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便笑了笑。
真是矛盾的感觉,但她可以理解,男人必是费力地盯着自己,想要看清楚自己是谁。
“蛇……小心……”男人声音沙哑无力,却说出重点。
原来他知道,他被蛇咬了。
还让她小心,看来是个善良的人,值得一救。
“不怕,你动下手和脚看看?”陆春雨欣慰地露出笑容,却提议着。
男人依言,然而,陆春雨却拧眉瞅着那只还扎着银针在放血的左脚。
银针上出来的血色已红艳了不少,没有之前那种黑红色的可怕,但也没有正常血色那般明艳。
她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于是手指一连拔了所有针,又用先前封穴的那几支银针继续刺穴。
一套针法在一个呼吸之间便施展了三次,这才拔针。
“你再动动左脚?”她满怀希望地看着男人。
男人脸色也没那么黑了,依然能辨出明朗的容颜。
到是个俊俏年轻人。
“动了。”男人开口。
他似乎极聪明,从刚才就相信了,他能醒过来全是眼前的小姑娘所救,因此很配合。
然而,陆春雨却撇撇嘴,没有说什么。
她在伤口附近又施了一次针,封穴、收针。
再看一眼脚踝附近的小红点,便放下裤管。
“天要黑了,我们得赶紧下山去,你若撑得住,就自己辛苦一些,我个头小,背不动你。”
陆春雨也顾不上猪草了,将男人拉起身,吃力地半扛到自己肩上。
男人比她高出许多,她只及他的胸口,让她欲哭无泪。
“你的左脚使不上力,我撑在你的左边,你动动右脚,我们得下山去找郎中。”
顾春雨是医者,自然不会隐瞒伤者病情,并要他配合。
男人似乎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便吐出一个字。
“好。”
陆春雨便半搀半背地支撑着男人,跌跌撞撞往山下走去。
好在一路山道,蜿蜒直达山下村口。
“哎?你们!”突然,一个声音惊讶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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