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算人先算马
牛奔之声，仿佛狂雷！
这些疯牛，每一头都重愈两千斤，又在高速奔跑中，若是不断撞上人身，恐怕就是大宗师，也要肉身爆裂，不死也要重伤！
……
“回！”
季萧肃马上做出决断，干脆利落。
牛的速度再怎么快，也是跑不过马的，众人胯下，还都是上等好马。
众人闻言，整齐的转头。
轰轰轰——
还没有策马转身，身后的来路上，轰隆之声，也陡然大作，一块块巨石，从山上高处落下，砸的尘灰飞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堵死了来时的通道！
前路有牛！
后路堵死！
众人面色，终于凝起。
领头的季萧肃，也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神色来，又杀气腾腾的看向那群火牛的背后，说道：“的确是好手段，老夫的爱驹，今天要命丧于此了，不过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给它陪葬！”
话音落下，狠狠一鞭，抽了抽身下爱驹，那马儿以一个更快的速度，朝前冲去。
似乎知道自己今天，就要走完一生，那马儿也如人一般，眼中涌起壮烈决绝无比的神色来。
众人见状，也是狠狠抽马，个个紧紧跟上。
季雅眼中，已经热泪滚滚，她胯下的小红马，是季萧肃在她十岁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已经陪伴了她六年，今天——也要完！
峡谷之中，烟尘滚滚！
……
一百丈！
五十丈！
三十丈！
领头的季萧肃，和狂冲来的牛群越来越近！
唰唰——
到了十丈之时，季萧肃一个弹身，腾空而起，提着自己的长枪，在那些火牛的背上脚尖连点，朝前飞掠而去。
“嗷——”
凄厉的牛嘶马鸣之声，从后传来，牛马正面高速相撞，骨折声暴起，漫天的血肉飞扬，景象之惨，无法用言语形容。
而头两匹牛马的相撞后，还有更多的将惨烈撞击。
唰唰——
一道道接一道的身影，腾空而起，施展出轻松，朝着前方里飞掠去。
随后是一道道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无人回头去看，包括已经泪流满面的季雅，个个杀气腾腾的冲向前方去。
而前面那些火牛的后面，同样有蒙面黑衣人在，对于季萧肃的选择，没有任何的惊讶，眼中反而露出满意的讥诮笑意来。
“走！”
其中一人，一声大喝。
目的已经达成，今天不为杀人，就是要算马，拖延季萧肃的时间，让他赶不上这场武道大会就行！
……
嗖嗖——
破空之声，马上到来，惨叫之声大起！
一干星宿铁骑，既是江湖高手，也是战场老手，个个使的一手好弓箭，箭如雨下，而所有箭里，其中一根根格外的粗长，速度飞快，带着强劲无比的力量。
万山妖红拉开巨弓，展现神力！
虽然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无人受伤，但他对昨天的不够警觉，还是深深后悔，尤其见到季雅泪流满面，惋惜小红马的样子。
唰唰——
利箭中间，季萧肃雄壮的身影忽闪，施展出最拿手的血战步法来，直追而去，老家伙也是说一不二的人。
很快，长枪舞动，真气洞射，又是一片惨叫声起。
这位枪道大宗师，几乎是所向无敌一般的，收割着对手的性命。
……
好一会之后，惨叫声落下，一地尸体。
季萧肃，季雅等人，回望来路，看着死去的爱驹，均都神伤。
“府主，已经问过了，是方九五派来的人。”
脚步声起，一个星宿铁骑走来，恭声说道。
季萧肃微微点头，一点不惊讶，淡淡道：“算人先算马，我的这个老对手，还是这么喜欢搞这些下作手段。”
“这个坏人，害死我的小红马，爹，去了摘星山，你定要为小红他们报仇。”
季雅骂道。
季萧肃点了点头，目光沉冷，一个转身，朝前行去。
“走，我们步行！”
“爹，我们现在去哪里？”
“绕道，先去江宁城，那里有好马，没有好马，是一定赶不上这场武道大会的。本来今天就能到江宁城的，看样子只能明天了。”
“早知道便早点出发了。爹，你把时间算的太满了。”
季雅一声叹息，这个娇娇女，只能迈起步子，跟上众人。
“算？你以为这个时间，是我算出来的吗？天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的傻丫头，你都没有察觉吗，你老爹我最近半年，公务格外的繁忙，忙到脚不沾地，人家早就已经算计上我了。”
前方里，季萧肃哂道。
季雅闻言震然。
……
这一路走去，自然是辛苦，而气氛也是格外的有些沉闷。
“大小姐，你昨天只问了谁会来拦截府主，为何不问问，谁会来帮助府主？”
这一刻，一个星宿铁骑，一边啃着干粮，一边陡然开口。
是昨天一刀砍向那青年的大胡子，此人名叫范圆，是个风趣之人，素来也是队伍中的活宝，经常被季萧肃骂，但也最得他欢喜。而他此刻说话，自然是要化解一下沉重的气氛。
“帮助？”
季雅一愕。
“那当然！”
范圆嘿嘿一笑道：“府主可是大名鼎鼎的‘天下谁人不识君’季大将军，这几十年来，受过他恩惠的人，不知多少，如今这天下承平的景象，也是府主兢兢业业，不辞劳苦忙活出来的。”
“莫要乱说，那是陛下和朝中所有臣工的功劳，岂是我一人之力？”
季萧肃斥道。
范圆哈哈一笑，不再多提这一茬，但还是朝季雅挤了挤眼睛道：“明天进了江宁城，大小姐就知道，府主在百姓之中的威望有多高了。江宁是水路两道的枢纽，本来就是我们的必经之地，应该会有不少想帮助府主的人，已经等候在那里。”
季雅哦然。
季萧肃神色怅然起来，淡淡道：“江宁城是我的故乡，也是我季萧肃的起家之地，城中皆是我的父老，这一趟——或许是我进仙门之前，最后去看他们一眼了。”
众人目光一闪，感觉到他志在必得的冲天豪情！
“万山，爹爹都这么说了，你还要跟他争吗？”
季雅一个转头，陡然打趣起万山妖红来。
众人大笑，万山妖红自己也少见笑起。
……
一赶便到傍晚，夜幕又垂。
个个累的不行，但该守卫依然是要守卫，只有万山妖红今天，竟然早早躺在地上，侧耳睡起。
“这个惫懒家伙！”
季雅看的忍不住骂了一句，俏脸黑起，感觉到自己在老父亲面前再一次抬不起头来。
不过——又体恤的没有去叫他，拿来一条毯子，极温柔的盖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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