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名的悸动
女子唇瓣的柔软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他的唇齿间。
只要想一想,浑身就觉得莫名燥热。
为了压下这莫名的异动,白前岐冷着一张脸将那碗药端起来送到了苏清如唇边:
“喝药。”
苏清如大惊失色,连忙后退,缩到了床角:
“这药不对症,没用的!你赶快出去!我真的是感染了时疫,会传染给你的!”
“已经晚了。”
白前岐凤眸微眯,欺身上前,直到两人鼻息相闻,他才停了下来,沉声道:
“况且……我竟不知,夫人何时成了杏林高手?”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苏清如完全笼罩,炙热的气息在她耳畔颈间徜徉,眼神却透着森寒之意,苏清如浑身都开始轻颤。
世间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气场强大,自带威压,哪怕他不说话,也让人觉得自己像是他掌心里的一只蝼蚁。
可即使是蝼蚁,也要努力活下来啊。
苏清如仰起脸,清冽双眸分外沉静:
“苏家祖上本就行医,相府一脉皆有秘密家学传承,千岁大人娶我之前,难道不打听打听吗?”
“祖传?”
白前岐低哑重复道,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移开了双眸。
笼罩全身的威压瞬间散去,苏清如心头一松,知道他是放过了自己。
至于他到底信还是不信……
苏清如看着再次递到面前的药碗,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
翌日,朝堂。
“臣昨日听闻,白前岐的夫人苏清如已经沾染时疫多日!还请皇上下旨,将苏清如与其近身之物一起焚烧,以免瘟疫在京城蔓延!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左相一派的梁御史立马站出来附和左相道:
“还请皇上下旨,将那苏清如及其用过的器物连同白府有接触下人全斩杀火化!京畿重地,马虎不得!”
“照着梁御史的意思,本厂督与夫人已同床共枕多日,是要将我一并处死了?”
白前岐声音冷冽,阴鸷的目光在朝上众臣身上一一扫过,朝臣们顿时噤若寒蝉。
“诸位可是此意?”
男人话音再次响起,慑于这无形的威压,大臣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做言语。
王左相气极,怒道:
“你们这些墙头草!那可是时疫,你们连命都不要了吗?”
“既如此,皇上做主即可。”
白前岐俊美阴柔的面容上淡漠一片,语气亦是寻常。
朝堂上满是压抑的气息,似一块黑幕布将众人统统包裹了起来一般。
皇帝面无表情地沉默着,看不出喜怒来。
此时,朝堂一角却传出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似利刃将这幕布割开,压抑的气息也退去不少:
“就算染了时疫,太医院好好诊治也就罢了,岂可随意斩杀?”
朝臣们回头一看,是刚进翰林院的编修宋青直。
白前岐神情微讶,眸光也落在了宋青直身上。
面容清秀的年轻官员一身的书生气,眉宇间却也藏有几分英气。
白前岐眸光顷刻冷厉。
宋家和苏家本是世交,宋青直和苏清如,青梅竹马。
他此时出言,还当真是为了他的夫人,不惧生死呢。
一股无名的烦躁自心底升起,白前岐按了按腰间的刀。
宋青直,很好,他记住了。
他阴鸷的目光从宋青直身上离开,容颜冷峻地看向皇帝,眸光沉沉:
“还请皇上下旨。”
即使面前的臣子态度还算恭敬,皇帝依旧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皇帝叹了口气,点头道:
“宋编修说的是,何况白爱卿与苏小姐也正值新婚,朕也不忍追究。这苏小姐,着太医院好生看护即可,不许与其他人接触。今日早朝到此为止,退朝吧。”
说完,皇帝扶着小太监的手站了起来,缓步而去。
皇帝这一声叹息和迟缓的背影落在大臣眼里,只觉得一阵心酸。
专横弄权,胁迫皇上,该死的白前岐!
朝臣们惊惧厌恶的目光,白前岐却根本不在意,他眉目阴沉地跟着皇帝走下丹阶,扬长而去。
白府。
送药的小太监站在纱帘外恭维苏清如:
“……奴才就说夫人好福气呢,今日朝堂上,王左相借着时疫的由头,要杀了夫人您,大人为了维护夫人,力排众议,可是把皇上和大臣们都得罪了呢!”
小太监的声音谄媚讨好,苏清如在他的絮叨中诧异不已。
他居然能如此维护她?
苏清如心中微微一动,将手里的汤药端到了唇边。
这还是太医送来的药,一天三碗一顿不少。
若是他真的对她如此用心,那这药,喝了也就喝了。
谁知药汤刚到口中,门外忽然就传来了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
“宋府宋青直特来探望白夫人。”
“宋青直?”
苏清如喃喃着这个名字,脑子里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然而此时能来看望的,想必应该也是原主故交,念及此,苏清如对着身边侍女道:
“请进来吧。”
宋青直看着苏清如那一副憔悴的面貌,顿时间心如刀绞,眼神中满是藏不住的爱意与关切:
“九千岁待你可好?”
苏清如被这眼神一灼,不自觉朝后闪了闪。
自己已经成婚,此人竟还敢追到这里表露深情,看来他与原主情分匪浅。
莫非,是原主的心头好?
正当苏清如准备回答时,一清冷的男声突然传了过来:
“好与不好关乎你宋编修什么事?”
门口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语气淡漠,下手却不轻,随手一挥,宋青直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身形高大的男子,面目俊美阴柔,朝着宋青直阴测测一笑:
“宋编修若是闲得慌,不若天天住在翰林院里,多多编修古籍,好学学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些做人的道理!”
白前岐面上虽一副云淡风轻,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极重的,宋青直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