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过得有点悬。
眩晕、耳鸣、眼花、记忆力减退、焦虑、抑郁、易激动、情绪不稳、关节肌肉疼痛、甚至大姨妈还总是迟到早退。
上网搜了一下,上面所述正好与更年期的症状全部对应上了……话说,人家还只是个二十几岁的花季剩女有木有!幸好我做的这份差事——武侯祠博物馆管理员是个清闲的美差,并且镇馆大神武侯孔明还是我多年的梦中情人,这些天我才带病继续坚持在岗位上。
说来,近日闭馆维修。连整日喋喋不休的馆长大人都不在,馆里真是难得的空荡荡。
一个人走在偌大的走廊里,眼前有些发花。低头揉一揉眼睛,竟就揉出了几朵泪花来,不知为何,鼻子也随之酸了酸。
唔,是不是要感冒了?
吸了吸鼻子,低头正准备掏纸巾,一个人从我身旁默默走过。与此同时,左边肩膀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俗话说的好,生病的人脾气通常都不怎么好。这一撞,一股子火气迅速窜上了我的胸口。没看见人家这么大一活人站在这儿么,竟然还能撞得这么实沉。好吧,撞了也就撞了吧,竟然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喂!我说你……”我旋身,方到嘴边的一句怒骂,却不知为何才溜出口几个字就没了下文。
眼前人在距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而我的胸口竟随之毫无预兆的疼了起来,闷生生的疼,就连心跳都跟着变快了,一时间竟是有些,发慌。
按住胸口,抬眼望着眼前男子厚实的背影,脑海里一瞬间生长出了许多东西。这些捉摸不清的东西就像是一个个已然记不太清晰的梦境,却又似一条条藤蔓,骤然间蔓延开来,重叠、纠缠在一起,却又不能捋清个头绪,参个透彻。
我的身子也好似中了魔咒一般,动弹不得,视线也斑驳不定。尽管如此,我在意的却不是这些……
而是着了魔的很想很想看到他的脸。
但,却终是没有等到他转过身来,眼前便是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只知道梦里是一片虚无。或许是病得太厉害了,以至于织梦的力气都没有一丝。
待到醒来的时候,望着眼前古色古香的一张床榻,呆了呆。
等等!这是哪里?
金色的帷布床帐?彩色刺绣枕头?绘有玉兰花的屏风……?视线渐渐掠过整个屋子,满眼皆是古风装饰。
这是,这是在拍电视剧?古装剧?……清穿剧?
心里念叨着,正欲起身看个究竟,却觉身子颇有些沉重,动也不得。
怎么病得这般了……这在上班时间晕倒在单位也不晓得算不算工。
神思游走间,视线里忽而多出了个陌生小伙子。他着了一身墨蓝色衣衫,款式像极了睡袍,那料子看起来还颇有些粗糙。小伙子高高壮壮的,模样瞧着倒是年轻的紧,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一双瞪成桂圆的眸子里含泪,望着我是又惊又喜。
等等。难不成,这真的是在拍电视剧?
说来,眼前这个小伙子还真是生得蛮帅气的,就是有些眼生。不会是在什么选秀节目中露了脸,就被导演相中捉来演戏的吧。这还真是出名要趁早……难不成,今日闭馆,这是真的有剧组趁机会来拍戏咯?唉,说来这到底是哪个不靠谱的,竟然趁人家晕倒就把人扛来当群众演员!
我这正纳着闷呢,眼前的小伙子忽然忘情的一把拥住了我。
这猛的一拥,我没有缓冲好,愣是被晃得眼前花了花。
“小情……你总算活过来了。”
一声凄凉的呼喊,震得我的心头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好生,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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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几日后,我终是清楚了并且劝服自己相信了我现在所处境遇。
这不是在拍电视剧,而是,我真的穿越了。并且,穿得还相当小众。眼下,我所处的时代,正是黄巾方破,汉室将亡。这是红果果的三国时代啊!还没到……
如今,我霸占的是一名姓陈名情字抒砚的大家闺秀的身子。
花园里,远远,一群小丫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过。期间不忘给我问个好。
丫鬟甲、乙、丙、丁:小姐早。
我:(机械性的点点头,麻木的笑一笑)你们早。
目送她们离去,身后又迎来了一声声问候。
第二堆丫鬟:小姐早!
我:(重复先前的动作)早、早.....
咳咳,接着介绍我这身主的曲折身世。
据说这陈情陈抒砚还是个小有来头的人。一手把陈抒砚带大的奶娘云姨告诉我,这陈情她爹乃是当朝司徒,陈耽。如今世风日下,宦官外戚专权。在此等乱世之中,司徒陈耽是个名副其实的忠臣。
这陈抒砚方出生不久,他便因忠谏而被宦官势力十常侍陷害入狱,并在狱中被毒害身死。他那番忠谏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遂将还在襁褓之中的陈抒砚转托给了好友,世家望族汝南袁氏之司空袁逢,并叫陈抒砚过继给了袁逢侄子袁绍作为义女。
我重生的时候,正是初平元年,陈抒砚已长到十岁的年纪。虽还是个小花骨朵,然已风华初绽。
关于这陈抒砚的身世,还有这样一桩轶事叫我格外在意。某日用膳毕,云姨与我叹道,“砚儿,我的小姐啊。在你小的时候,家里曾来过一位游历的高人啊。他曾与老爷说,汝儿必是扭转乾坤之管钥啊。这叫老爷好生忧郁,好生忧郁啊……”
这云姨说起话来,依依呀呀跟唱戏一般。一番话,直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总结来说呢,就是陈耽大婚之初,家里便来了一位高人。这高人说什么,陈耽的府上笼着五彩奇光,乃是大吉之兆。不久后,夫人定会有孕。这生下的孩儿,必是扭转汉室危亡之关键。咳咳,这段故事在东汉末年还真是封建迷信的很有标志性。
我瞧着这姑娘的屋里摆设,竟是字画,琴棋。想必也应该是个才色俱佳的闺女。真是惭愧啊惭愧。我独自坐在陈情屋子的窗户旁边,一双手支着下巴,瞧着窗外的荷塘发呆。自打这陈情的肉身被我霸占了去,这些“小清新”“小文艺”便被冷落在了一旁。说来,这瞧着是费了不少心思来培养养女,老袁家对这已故老友之女也算是很尽心的么……
如此,陈抒砚年方十岁,便因才华与美貌扬名于帝都了。听说,求亲的人打今年年初便是来了一批又一批。
说到这才华,陈抒砚两岁便唱得儿歌无数,吱吱呀呀,绝不重复。实属是当时震惊街巷之奇闻……想来,定是受了这云姨的熏陶。据说,当年每每陈抒砚被抱着去街巷里露露面,都会有一票粉丝阿姨列于街道两旁,来看看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娃娃。一路下来,收得镯子,项链,玩具,糕点,大葱,猪头肉若干自不必说,估计是当时自主创业年龄最低之人。
只可惜,命运多舛。然,这舛的并不是说抒砚,说得倒是这袁家。
时逢朝中动荡,少帝在外流亡了一段时间。待到再回朝堂,已是董卓那个死胖子兴风作浪了。董卓仗势逆天换帝。袁逢惧怕董卓之威而顺之,袁绍则逆之。遂,后者被发放冀州,做了渤海太守。之后,便修养生息起来。顺道,陈抒砚也被袁绍带去了冀州。
我这番重生,也是因得这陈家姑娘大病将死……或者说,其实她已然安息了。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派我来圆当日陈耽新婚遇到的那位高人的指引…….但是,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呢?哎,算了算了。幸好我素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既来之,则安之咯。
也不晓得是这陈抒砚原本就是个神叨的人呢?还是老袁家顾忌着没有好生照看这位已故友人之女。我来这儿之后,各种装疯卖傻统统没有人觉得稀奇。这倒真是稀奇了……
总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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