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嘴唇发紫,眼睛凹陷,眼圈与指甲均发黑,显然是中了断魂草的毒。”
“而断魂草毒性甚强,服用者不会活过两个时辰,但这妇人身体残留余温,显然断气不足一个时辰。”
“公子莫要告诉我,昨日令妻在百草堂服下药方无碍,今日清晨才毒发。”
谭歆婷嗤笑的看着男子。
听了谭歆婷的话,百草堂的掌柜感激的看向她。
谭歆婷没有回复他的感激,只是瞥了一眼后依旧盯着那名男子。
而围观的众人亦是对谭歆婷称赞不已。
谭歆婷接着问道:“敢问公子从昨日清晨回家后令妻可曾与其他人接触?”
“不曾。家妻回家后因身体不舒服遂并未外出,只曾见过我一人。”
男子虽好奇谭歆婷为什么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但还是回答。
谭歆婷不紧不慢的对京兆尹施礼后说。
“大人,此男子下毒害死自己的结发妻子,还望大人明查。”
闻言,众人皆是震惊,显然对谭歆婷的话表示怀疑。
而京兆尹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男子连忙对着京兆尹磕头说:“大人,草民冤枉啊。”
“姑娘,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你为何要诬陷于我。”
“我自是善待自家夫人的,奈何夫人不知怎的竟会中毒。”
“草民也是一时糊涂,沉浸在夫人的死亡中不能自已,这才错怪了百草堂掌柜的。”
“但草民真的没有毒害夫人啊,还望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啊。”
那男子句句说的有理,仿佛他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众人也都觉得这位男子说的有理。
毕竟家里有亲人去世,有悲伤的心情是正常的,难免会失了判断冤枉百草堂,但这毒害自家妻子的事情根本无从说起。
所以大家对谭歆婷的好印象也瞬间破灭,周围满是谴责她冤枉男子的声音。
就在这时,满月楼二楼的男子再次悄悄解了京兆尹和他下属的穴位。
只见谭歆婷微微一笑,走到妇人面前,轻轻挽起妇人的衣袖。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有的是新伤,有的是旧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甚至成了疤痕。
众人发出一阵唏嘘声,纷纷表示出对妇女的同情。
“就算有伤,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害的啊,也许是别人打了家妻呢,姑娘怎能仅根据伤口就认定是我所为?”
男子急忙为自己辩解。
“且不论那些旧伤,最新的伤口是在两个时辰之内导致的。”
“公子刚刚已然承认,自昨日回家后令妻只曾与你一人接触,而这伤口是本人无法造成的,明显是他人抽打所致。”
“所以,公子,您还是跟京兆尹大人走一遭吧。”
谭歆婷不顾那些围观者的眼光,一脸淡定的说道。
男子听了谭歆婷的话后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辩解,便不再开口。
确实是他与妻子争吵中不甚出手过重失手将其打死。
为了洗脱自己身上的罪名便听从一个陌生男子的建议,给妻子服用毒药嫁祸百草堂,如此还可以获得一笔钱财。
他自然是愿意的,更何况还有京兆尹大人的帮忙。
他只需要指认便可以坐收钱财,何乐不为呢。
众人皆是拍手称赞,那位京兆尹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将男子带走,故作义正言辞的模样向众人宣布。
“把他带回去仔细询问,断然不能轻易冤枉了百草堂。”
京兆尹离开前转身看了一眼谭歆婷,而后又在周围观望,似乎是在找是谁点了自己的穴位。
当看到百草堂二楼的男子后,先是满脸的震惊,随后连忙隔空弯腰行礼,然后才转身离去。
而百草堂的掌柜为了答谢谭歆婷,当即给了谭歆婷许多她所需要的药材。
这下对谭歆婷来说可是赚大了,于是兴致勃勃的拿着自己药材准备打道回府。
而后百草堂门口一切恢复如初,仿佛这里什么都未曾发生。
唯有地上那妇人残留的些许血迹异常突兀,似乎在诉说着此事的不简单……
满月楼里目睹全过程的那双眼睛的主人在谭歆婷走后朝暗中挥了挥手,顿时一个黑色身影闪过。
谭歆婷似是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般,猛然朝满月楼二楼看去。
那人似乎根本没有介意的意思,并未收回自己的目光,而是依旧看着她,于是四目相对。
只见二楼里那男子十七八岁的模样。
玉树临风,清新俊逸,龙眉凤眼,鼻若悬胆,肌肤如女子般细腻,宛若潘安再世。
身穿雪白直襟长袍,腰间束着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身侧还垂挂着一块质感极佳的玉佩,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易辰,易府的公子。
这个国家是漆雕国,刚刚统一十几载,在统一时易辰的父亲劳苦功高,在战争时多次于皇帝有救命之恩,却不幸病死在床榻之上。
为感谢易老将军的功绩,漆雕国的皇上特在都城祁阳城内赐易府给当时才三岁的易辰,。
承诺易辰十六生辰之后,可上朝参政,但对他上朝并无规定。
也就是说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上朝,但至今为止他一直尚未早朝,或许是无心朝政吧。
此外,皇上还在他十六生辰之日亲自送一口谕,说易辰二十时即可封为异姓王。
全城百姓皆知此事,都暗叹易辰有一个好父亲。
整理出脑海里关于易辰的资料,谭歆婷不禁想骂,没想到在古代也是一个拼爹的时代。
有这样的一个好爹,在三岁时就获得如此待遇。
这待遇怕是和皇帝的亲生儿子也所差无几吧。
在谭歆婷观看易辰的同时,易辰也在打量着她。
只见谭歆婷澄澈的大眼睛灵动可爱,忽闪忽闪的睫毛时不时朦胧了双眼,更增添了几分俏皮。
而那眼神里却有着不合年纪般的自信与平静,像是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心思。
虽然隔着面纱,但丝毫不影响易辰的观察。
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易辰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嘴角竟然勾起小小的弧度。
谭歆婷自知易辰深受皇帝宠爱,看到他勾起的笑容,也礼貌的朝着易辰一笑。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视着,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
然而谭歆婷与他对视只是因为觉得提前收回目光似乎不太礼貌,而且会有心虚的感觉,为了表示自己不怕,她便一直与易辰对视。
对视了良久后,谭歆婷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般恍然醒悟淡淡收了视线。
收回视线之前她清楚的看到易辰轻启薄唇,无声的吐出三个字:“你输了。”
不服输的谭歆婷瞪了易辰一眼,十分不满。
另一方面也似乎没想到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易辰少爷竟然如此的……呃……平易近人?
接地气?
不对,确切的说是……孩子气。
思及此,谭歆婷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而后摇了摇头便向谭府赶去。
而这时,谭府里也正在上演着一出好戏。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