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萌双眼无神,任由喜娘给她穿上喜服,戴上黄金流苏发簪。
耳朵旁都是喜娘的吉祥话,等到杨三娘进来的时候捂着嘴“咯咯”笑着:“大蛮生的真好,让这红皮一衬啊,这小脸红扑扑的更迷人了!嫁过去以后肯定能将那家儿子迷的七荤八素的,什么都要给她呢!”
杨三娘瞅着自己女儿这美艳的模样心里欢喜,可不一会儿又耷拉着眼睛,将喜娘赶了出去,自个儿坐在顾萌萌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流。
“二丫啊,娘知道你不愿意嫁过去,可是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得供着,他们也到了年纪,也该读书识字了,这村里也就苏家大郎能拿的出银子,你也要理解娘的苦心啊。”
她那眼泪跟珠子似的一串一串往下掉,染的顾萌萌一袖子都是,不过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任何动作。
只等着盖着盖头被迎上花轿了,她才放了浑身的劲儿,往轿门上一靠,只觉得太阳穴涨着的疼。
这是她第二次穿越了,本想着自己跳了悬崖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结果没想到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第一次她厌恶极了“伏地魔”的家庭,在被送到苏家大郎府上的路上就逃了婚,一路上结识了不少人,现代文明也让她大放异彩,被那些个皇亲国戚给看上,还有个特帅的将她娶进府里当了夫人,可染上皇家二字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分明没跟那人洞房,却被那些个小妾成天下毒,什么刑罚都体验过了,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成,最后还是趁着东平边界战乱,她趁乱跳了悬崖才结束了那痛苦的一生。
这第二次……她觉得乡野村夫没什么不好的,再说苏家怎么说也是村里的首富,苏家大郎就是智商不济,做不了生意,却也是个能打猎的男人,至少下半辈子吃穿不愁,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了不是?
当一条咸鱼,过一过安稳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顾萌萌倚靠在红色荷花刺绣丝绸封起来的轿子,听着外头锣鼓喧天的,闭上了眼睛。
随着喜娘高喊着“新娘子到——”
花轿里伸进来一个黝黑又带着青筋有些粗糙的手,厚实如钟嗡鸣的声音响起:“顾家娘子,该下轿了。”
说来也怪,没见着人之前,她还以为自己要做好些个准备才能接受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乡野村夫。
可当她将自己嫩白的小手放在他掌心的时候,那强烈的对比色,还有掌心里头传来的热度,温暖又踏实,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
她微微起身,绣花的红鞋往前迈着,不料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往他身上倒。
一旁孩童见状“咯咯”直笑:“新娘子羞羞!还没进门呢就投怀送抱!”
这话闹得顾萌萌一个大红脸,挣扎着想起身,可腿上那麻劲儿是怎么也退不了,她一时间束手无策,跟个鹌鹑一样缩在那不出声。
苏家大郎被她闹得手足无措,“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萌萌咬唇,小手在他手上使了使劲:“呆子,愣在这做甚,还不带我进去拜堂?”
“啊?哦……”苏家大郎低头瞅了她半天,一把将她拦腰扛起,惹得她一阵惊呼。
“你做什么?!”
“拜堂,成亲!”
“等下,你要不先放我下来,扶着我也行啊,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的媳妇,我扛着管他们什么事?爱看就让他们看去!”
他单臂抱着她往肩膀上掂了掂,孔武有力的胳膊牢牢的钳在她的腿上,腿上未退的酥麻被这么一碰让她如电击般抱着他呜咽。
那头顶上为了端正姿态而戴的步摇随着苏家大郎的动作更是“叮当”乱响,胡乱的打在她的脸上,这让顾萌萌心里竟有些恼怒。
早知道就不该戴这么多头饰的,吵死了,跟街边那小孩一样吵。
苏家大郎喉结动了动,大步流星将人带到了大堂。
他将人放下,上前大力抓住了喜婆的胳膊:“拜堂!”
苏家大郎智力不够是出了名的,这凶狠也是出了名的,那后山的熊他都猎来过,谁知道会不会一个着急下捏碎了她的胳膊?
喜婆忙喊着“吉时已到吉时已到”,说着吉祥话,拜着天地。
这才刚说完“送入洞房”呢,就见苏家大郎一把扛起新媳妇,猴急的给送进了屋。
苏家二老面面相觑,这会儿就进屋了,喜宴可怎么办啊?新郎官还得给邻居街坊的来敬酒呢?
“无妨,无妨!难得大郎有这么心怡的人儿,早点尝尝鱼水之欢早点成家立业,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的也放心不是?”
周围人分分附和,这苏家老爷便喜笑颜开的招呼着来人。
外头觥筹交错,热闹喧哗,这新房里倒是安静的很。
苏家大郎将她扛到床上之后便没了动静,顾萌萌透过喜帕的缝儿往桌边看,就见他一杯一杯的给自己倒酒,喝酒跟喝水似的。
顾萌萌有些疑惑:“你不来掀喜帕吗?”
苏家大郎动作一顿,粗声粗气:“你来前喜娘与我说了道理,喜帕得天黑才能掀,白日掀开媳妇跑的快。”
果真是个呆子。
顾萌萌嘴角嗜了笑意:“你又不去敬酒,又不掀喜帕,难不成要与我在这喜房里坐一天不成?”
他没说话,就一杯接着一杯的,时不时的往她这边瞅,那黑亮的眼睛像是着了火似的,热的让顾萌萌手心都出了汗。
真应了顾萌萌的话,他们还真就一言不发的从白天坐到天黑,可谁都没觉着过的快,反倒是苏家大郎突然朝着这边走,顾萌萌有些惊慌。
头上步摇又胡乱的动着,她干涩着唇:“这……这么快天就黑了?”
“嗯。”他回应的仓促,大步流星的到了她跟前,伸手就要掀她的喜帕。
顾萌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就抓住了他的手:“等等……”
苏家大郎停了,跟个木头似的僵在了原地。
顾萌萌也是明净的主,哪里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她定了定心神,颤着声:“我嫁了你就是你的人,并非是我不愿与你洞房,是,是……”
她咬唇,手上劲大了些。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跟男人做过那事,这第三辈子才刚刚开始就这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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