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脸
“哭嚎什么，我还没死呢。”
张橙双手叉腰，倚在墙上。
没办法，这具身体太弱了，感觉随时都能够被风吹到。
本来还沉浸在打架中的两人，周围拉架的七大姑八大姨，瞬间停住所有的动作，一脸惊恐的看着张橙。
已经被打倒在地的林彩也是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一个村里的人总是多多少少的带着点亲属关系，这不，最迷信的二姑奶奶瞬间就瘫坐在地上。
“你可别来找我啊，要找找你娘。”二姑奶奶放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溜了，一点都看不出六十多岁老太太的样子。
“二儿媳妇，你没死啊，可吓死娘了。”于招娣嘛着眼泪，张开手就要来抱张橙，还不忘再踩两脚坐在地上瞪眼的林彩。
“别，我可担不起你这个抱法。”在于招娣马上就要靠近张橙的时候，被张橙抬手挡住。
就于老太婆子这个架势，她非得把这个小身板撞死不可。
“对，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是想撞死我女儿？”反应过来的林彩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
“闺女，你可长点心眼，谢忱都死了，那不要脸的二道子妈还想霸占全部的钱，放他娘的狗屁，你以后可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没有钱你一个寡妇可怎么活。”
林彩一嘴的正气凛然，整得好像她多在乎这个女儿似的。
“亲家母，你这话说的不地道，谢忱他爹现在还他躺在炕上，全家都已经断粮了，你要是这么疼滚女，之前怎么不拿出点粮食来救救两个闺女，再说了谢忱那点钱不全都……，”停顿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橙。
“娘，我没事了，你先回家吧。”张橙趁这个空隙出口赶人。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张橙和于招娣还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不让林彩拿到钱。
“你哭傻了，我这是再给你撑腰，不知死活的玩意，她这么磋磨你，倒没脾气了，对亲娘就要上天，在这里还下地了，到时候看他们在磋磨你？”以为张橙的一句话，林彩瞬间调转车头，指着张橙破口大骂。
“亲家母，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究，我们啥时候磋磨她了，这不都是庄稼人该干的活么，我老太婆子腿脚不好，老头子又躺着不动，家里没人干活，那吃啥，你看看，谁家里不是这样的。”
于招娣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挡在张橙的前面阻挡战火。
瞅着两个人又掐起来了，张橙一阵头疼。
“妈的，都给老娘滚。”
“一个个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是来打秋风讹人的吧，我告诉你，一个子都没有，别说我没死，就是我死了你也拿不到一分钱，整天靠卖女儿挣钱，你最好想想等你老了之后，你那两个废物儿子能不能养你，自己的后事不准备好，来管别人家的闲事。”
张橙恶狠狠地盯着林彩，当她之前干的那些事都能过去是吧？
虽然经历绝望的并不是现在的张橙，但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在梦里可是真真的。
林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橙。
“你这个小贱人，我可是你娘。”
说完啪的一个巴掌扬了过去，被眼疾手快的张橙一把握住手腕，然后狠狠甩开。
“你生了我，我喊你一声娘，可你办过一件人事吗？”
“你可别当我是个怂货，在我头上撒尿，你亲自画押的东西可在我手上，惹急了我，就带着东西去公社。”
“告你们欺侮军人遗孀，看我能不能把你们一家子都送进去吃牢饭。”
“你。。。你。。。。你。。。”林彩颤抖着手指向张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张橙瞥了一眼在旁边捂嘴偷笑的于招娣。
这个于招娣也是一个心思歹毒的，他明知道谢忱每次寄回来的津贴和这次的抚恤金都在她手里，刚才竟不直接反驳。
要说之前，张橙还真不知道于招娣打的什么心思，经过刚才一战就像明镜似的。
她死了，银行里的那些钱可就名正言顺的过继给她的三个小孩。
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掌钱，到时候这些钱还不是归老太太管，那她的三个孩子和小黄，只怕也不能善了。
“婆婆，这两年家里情况不好，这些活我的确该干，但同样身为媳妇，凭什么老三家的就不一样，就凭她长得丑，就能多吃少干。”
“今天就让乡里乡亲的来评评理，这两年，我和小黄那是像黄牛一样，两个人吃一个人的饭，今天要不是有谢大夫，我就真被你给磋磨死了。”
“咱丑话说在前面，我和小黄的身子都被你磋磨坏了，之后可干不了什么重活，要么分家，要么你们养我们。”
“也别说什么你身子也不好，这个家，谁还有个身子好的呢，我当牛做马伺候你们这么多年，你们也该够本了。”
张橙看于招娣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已经准备好眼泪，马上开始表演了，立马又说到。
“娘，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们一家子，可是我也没办法了，呜呜呜……自从谢忱去了，你们都说我克夫，他走了，我比你们都难过，可我还有他的三个孩子，我得为他们想。”
“你看看他们三个，比同龄的孩子矮多少，又瘦多少，再看老三家的大胖，比我家大妞，却高了一头，再看看两个小的，我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不疼？”
“娘，我心疼啊，我要见了孩子他爹，又怎么和他说啊，这个家，自始至终就容不下我们娘三个啊！”
张橙说完身体就无意识的向下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不就是装可怜，谁还不会？
这个声音，在场的妇女都红了眼眶。
也是个可怜人。
站在最前面的于招娣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老二媳妇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老二媳妇，是娘不好，娘这段时间光顾着照顾你爹了，实在是忽略了你们二房，可娘过得也是不容易。”
大队长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人哭了一大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哭丧。
在大队长的呵斥之下所有人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他们还想听听谢忱这些年能挣多少钱呢，可惜啊。
“人都走了，你也不用和我摆那副假惺惺的嘴脸，今天正好趁着大伯也在，你给个准话，是养着我们，还是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