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房沁儿面上一喜。
她这女儿虽说被娇惯坏了,嚣张跋扈了些,但却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
既然说了不要,那应该是死心了吧?
萧望舒姿态随意,开口应着:“自然当真,不过母亲也不必再刻意为孩儿去相看谁,孩儿还不想离开相府,去做谁家后院的夫人。”
房沁儿听了连连点头,鬓间珠翠晃动的幅度都大了许多。
“好、好,望舒只管慢慢挑选,京师好儿郎还多着。”
只要女儿不再发疯般的执着于那穆二公子,房沁儿自然是什么都能依着她。
“夫人,小姐,府医来了。”
杜嬷嬷几人领着府医进门,朝房沁儿和萧望舒行礼。
房沁儿脸上的激动之色渐渐平息下去,吩咐着:“为小姐诊脉吧。”
“是。”府医弯着腰上前,从药箱里取出脉枕。
萧望舒看了一眼,将手搭上去。
府医又立刻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盖了一层锦帕,随后才敢伸手搭在她腕上诊脉。
萧望舒此刻神智清醒,她落水后磕伤的那个伤口看起来也并不严重。府医跟着松了口气,只嘱咐她好生休息,按时用药。
听府医说无甚大碍,房沁儿也能放下心了。
见萧望舒靠坐在床头,面露倦色,房沁儿起身准备离开,离开前一再叮嘱她好生休养,再吩咐下人们好生伺候着。
听着房沁儿的叮嘱,萧望舒一一应下。
房沁儿刚出房间,她倒头就睡了。
……
睡梦中,她梦到自己还在疗养院里,坐在走廊下晒着太阳,翻看前半生从未有闲暇去看的消遣小说。
在那所疗养院里,好像再找不到比她年纪还小的病人了。
甚至连分配过来照顾她的那几名护工,都是从业多年颇有资历的老人,年纪比她还大。
摇晃的躺椅,西沉的斜阳,还有簌簌翻动的那本小说,陪伴她度过了人生的最后时光。
任她白手起家,任她大起大落;任她金玉满堂,任她泼天富贵。
到最后,还是蜷缩在半平米的躺椅上了此一生。
……
本以为睡醒了,梦就该醒了。
萧望舒万万没想到,她在这书中世界待了三天,这场梦不仅没有丝毫要醒的趋势,反而愈发真实。
真实到那些停留在书页上的一个个姓名,现在有血有肉的出现在她面前,生动鲜活。
“小姐,今儿的风有些大,还是披上披风吧?”
身着青衫的丫鬟上前,语气担忧的请示着萧望舒。
萧望舒撑着额头坐在亭边,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那青衫丫鬟一眼,随后继续看向池里的鲤鱼。
“书夏,你太紧张了。这个时辰天还太热,等晚些时候太阳落山再披上吧。”
听萧望舒这么说,书夏也就不好再劝了,老老实实的屈膝应了声“是”,又走到忆春身边站好。
忆春的性子比书夏要活泼许多,端着一盘点心上前,笑盈盈的朝萧望舒问着:“小姐可要吃些绿豆糕?祛暑气的。”
“你吃吧,我还不饿。”
得了萧望舒的答复,忆春憨笑着“哦”了一声,又端着糕点站回旁边吃去了。
萧望舒继续看着池里游动的鲤鱼,思绪渐渐飘远。
这三天她的身子好了许多,也能下床出门,在府里走动走动了。
三天时间里,她的母亲房沁儿去看过她好几次,派人送了不少补品过去。父亲萧鸿也在百忙之中抽出空,去她院子里看过她一次。
还有个半大不大的胞弟,也偷偷去看过她几次。不过每次都是躲在窗台下偷偷的看,被她发现之后就溜走了。
至于萧府后院其余几位妾室,也都陆续去看过她,送了些礼,不过都只是些表面功夫罢了。
萧望舒正想着,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抛来一块石头。
石头砸进池塘里,溅起了不小的水花,也惊跑了一池的鲤鱼。
“小姐!”
书夏和忆春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查看萧望舒的情况,看她有没有被水花溅到。
她们两人慌慌忙忙,倒是显得萧望舒格外的淡定。
“哈哈!这都被吓到了,胆小鬼!”
凉亭旁边传来小男孩的调皮笑声。
忆春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小男孩还笑嘻嘻的朝她们扮着鬼脸,一副毫不知错的样子。
这鬼脸实在扮得又丑又欠,忆春也没看清那小男孩到底是谁,直接怒喝:“你是谁家孩子,怎敢惊扰我家小姐?!”
那男孩的随从听到动静也匆忙赶了过来,一见是萧望舒在此,他们几人脸上的紧张都莫名消散了。
“见过萧四小姐,我家少爷年纪小不懂事,若有惊扰之处,还望萧四小姐勿怪。”
那几名随从一起朝着萧望舒行礼,还不等萧望舒开口,他们就自己起身了。
萧望舒坐在亭上,撑着额头睨了他们一眼,问着:“萧府四小姐的脾气,京师上下谁人不知?跑到我萧府后院来惊扰我,谁给你们的胆子?”
听着萧望舒的话,那几名随从有些反应不及。
萧四小姐居然会对他们穆府的人翻脸?
书夏最先反应过来,高声喊来周围值守的萧府护卫:“来人!把这些登徒子押下来!”
“喂!上面那位萧四小姐,我是和我二哥一起来看望你的,来者是客,这就是你萧府的待客之道吗!”
下面池边的小男孩也不扮鬼脸了,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怒目圆睁看向萧望舒,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屈辱。
他堂堂穆府十公子,要是被萧府下人扣押在这里,那多不像话!
“哦?我说这鬼脸是谁,原来是穆小公子啊。”
萧望舒不以为意,话锋一转,又反问着:“既是客人,穆小公子不在前厅受我府上茶水侍奉,反而跑来府上游园,惊吓府上女眷。穆小公子,你穆家自诩书香世家,如何养出了此等流氓行径?”
“噗——!”
就在两府的护卫僵持不动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多日不见,四妹还是这副样子,能言善辩的。”
不远处,挺拔俊朗的青年男子一身藏蓝长袍,满面笑意的朝着这边慢步走来。
随后又有一名月白衣袍的小少年也朝这边赶来,小少年到场后先是看了看萧望舒,随后挪开视线,朝青年男子拱手见礼。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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