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到了。”
萧扶光站在瑞宝阁门前,侧目看向萧望舒,继续说着:“其实母亲那儿也有两间捣鼓衣衫首饰的铺子,不过营收一般,只勉强够给下人发发工钱。”
“是吗?”萧望舒眼尾上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等到闲暇时,我再让母亲派人带我去看看。”
萧扶光也跟着笑了笑,“看来姐姐是一心要接手母亲的铺子了。”
不过一心经营铺子也好,总比一心扑在外人身上要好得多。不管是盈是亏,家中也不缺那两间铺子的营收。
“这是萧家妹妹吗?”
不远处传来一道灵动的声音,萧望舒和萧扶光应声看过去。
只见那少女莲步轻移,踏着碎步走到萧望舒和萧扶光面前,微微福身见了个礼。
“果然没看错,还真是萧家妹妹。萧四妹妹,萧八弟弟,今儿怎么来我瑞宝阁了,真是稀客,进来歇歇脚吧?”
穆筱筱身着一袭嫩绿色宽摆裙,脚步移动时,发间的金丝攒珠步摇轻轻摇晃,步摇上坠着的圆润白珠衬得她更加纯良清新。
如果说萧望舒的眉眼给人的感觉是似火的艳丽高傲,那穆筱筱展露出来的,就是截然不同的清澈温顺。
萧望舒嘴角噙着一抹笑,微微福身回礼:“穆五小姐,真巧,那日穆府一别,有些日子没见到了。”
萧扶光看了看萧望舒,随后也跟他姐姐一起,拱手朝着穆筱筱回了个礼,喊道:“穆五小姐。”
穆筱筱柔和一笑,清澈的杏眼里酝满歉意,朝萧望舒说着:“赏莲宴那日真不知萧四妹妹如何落水的,实是我穆府招待不周。今日萧四妹妹定要好好挑些首饰,千万别客气,权当我们聊表歉意。”
“穆五小姐客气,其实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落了水。平日里瞧我步子挺稳的,赴宴那日倒是掉进池里了。”
萧望舒嘴角上扬着,眼角没有丝毫变化。
她这话说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萧扶光在一旁也没有插嘴,安静看着穆筱筱的反应。
“这……”穆筱筱听到这话之后显然是愣住了,支吾半晌后才又问着,“那萧四妹妹可还记得,当时周围都有哪些人?”
“等等,我想想啊。”萧望舒说着说着突然一笑,又道,“不如我们进去,边看边想?”
“哦!好、好,也好。”穆筱筱朝瑞宝阁门口抬起手,“是我疏忽了,二位快请进。”
说完这话,她又扭头朝铺子里吩咐:“李掌柜,沏壶好茶招待贵客。”
瑞宝阁里的掌柜弯着腰连连应“是”,带着小二下去沏茶。
萧望舒跟着穆筱筱进门,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瑞宝阁的装潢,再看了看柜台上摆放的那些货品。
确实上等,不枉书中大费笔墨描写这位穆五小姐。
“这里都是些江南民间的小配饰,比起相府里的珍奇珠宝必然是差远了,萧四妹妹可有瞧得上的?”
穆筱筱说起话来声音柔软,态度谦逊,就像是一团云朵,让人觉得语气稍微重些就能把她吓散。
而且她对萧望舒、萧扶光这对姐弟的态度之好,完全不像是政敌家的儿女见面,反倒像是发小久别重逢似的。
萧望舒拿起一支掐丝坠珠倒莲簪,拨弄了两下上面的玉珠子,和气的说着:“穆五小姐这儿的东西格外精致,我瞧着样样都挺好。”
穆筱筱在一旁顺势接话:“只要萧四妹妹不嫌弃,样样全包了带回去都成。“
萧望舒笑了笑,“穆五小姐的心意我领了,全包倒也不必。”
这些东西说到底就是些首饰玩意儿,也称不上多珍贵。
要是她真的全包走了,占便宜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以后京师的人怎么看待萧府小姐,又怎么看待萧府上下?
“那就看萧四妹妹瞧上了哪些,我们紧着好的挑。”穆筱筱说着这话,朝铺子里那些小二招了招手。
那些小二立马会意,上楼去把好的货品都端下来,摆在萧望舒面前供她挑选。
萧望舒看了看托盘上那些东西,边挑拣边讲着:“我记得赴宴那日天气太热,我带着两名婢女走到池边乘凉,中途打发她们去端些茶水糕点。”
穆筱筱低声追问一句:“之后呢?”
“之后?”萧望舒轻笑一声,继续讲着:“之后不知是谁在我背后推了一把,再醒来时我就已经躺在相府了。”
“姐姐!?”旁边萧扶光的眼睛都已经睁圆了。
这么重要的事,姐姐在府里怎么没说过?
“怎么会?”穆筱筱抬起手捂住嘴,圆圆的杏眸里泻出震惊和惊恐。
缓了会儿之后,她才放下手,声线颤抖,问着:“当真?”
萧望舒淡定的点了点头,答着:“自然当真,这种事情骗你做什么?”
萧望舒敛下眸子,似乎是回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落水后依稀看到,那人穿了件青白相见的衣裳。身量纤细,应该是女子。她推我时的手劲不算大,是我站得太靠近池边,才跌了下去。”
“青白相间的女子衣裳?”穆筱筱抬头看了看铺子里,顿时更加惊慌无措。
“夏季时兴青白颜色,别的不说,我这铺子里多的都是青白衣裳。那日宴上,穿这颜色的小姐和丫鬟也都不少。”
这意思也就是,仅凭萧望舒记得的这点零碎特征,怕是难以把人找出来了。
萧望舒点了点头,然后也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看着看着,她突然伸手一指。
“那件吧。”
穆筱筱一愣,“什么?”
“我说那件衣裳,就挺像那人穿的。”萧望舒解释着。
穆筱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更加惊惶,看了看那衣裳,又看了看萧望舒,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穆五小姐,可是想起些什么了?”萧扶光开口询问。
穆筱筱很是为难,开口答着:“前些日子,工部侍郎家的三小姐潘妗,倒是在我铺子里买过一件类似式样的衣裳。”
萧望舒微微颔首,随后又问:“潘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那天赴宴也穿的是件青白衣裳,是吗?”
穆筱筱面上有些挣扎,但想了会儿,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萧望舒问得太笃定,那日落水时肯定是看到了潘妗,至少看到了潘妗的背影,不然不会这么笃定是青白衣裳。
既然萧望舒话都问到了这里,那她再避开话题就显得有些包庇潘妗了。
那潘妗左不过一侍郎家的女儿,也不值得她包庇什么。
再者说,就算潘妗暴露,事情也扯不到她身上来,她不过就是派丫鬟去与潘妗聊了几句而已。
潘妗自己因妒害人,与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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