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恺站起来沉默了半晌,最终没有说话便走了出去。
“顾队,现在怎么办,在胡家找到的两枚指纹和毛发不是胡凯和谷眉任何一个人的,这线索又断了啊。”
曹仓刚刚进去就是告诉顾南恺这个消息的,指纹和毛发对应的人物很有可能就是杀害胡明海的凶手,而现在却没有一丝眉目。
顾南恺抿了抿唇,拇指揉了揉眼眶:“去查一下胡明海家附近十三到十四号的监控,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高原,把墨菲林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我觉得还是漏了点什么,凶手一定离我们很近。”
几人兵分两路,下午三点的时候,顾南恺看着手上的一份资料忽然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可是他这话刚刚说完就有人报告说:“顾队,有人来自首了!”
他还来不及说出他的推想便被这事打断,转眼间谷眉却走了进来,今日她的穿着并非第一次见面那样露骨,而是一身淡色的长衫,显得她十分温柔,她走进来看到顾南恺,一笑:“顾队,这几天麻烦你们了,我自首,胡明海是我杀的。”
顾南恺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女子,她如此镇定的说出这话,丝毫没有半分犹豫,如此心甘情愿。
“不,不会是你。”
他盯着谷眉,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真相来,谷眉面对着他的审视避开他的目光:“嘿,顾警官,你们这么着急查凶手,如今我就站在你们面前,你怎么又不信了?”
顾南恺摇了摇头:“我怀疑过你,但现在我已经确定不是你。”
“顾警官,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就是凶手,快点抓我吧,案子结了皆大欢喜,不是吗?”谷眉丝毫不关心他说了什么,手心向上捏着拳头往前一伸。
顾南恺依旧摇头,他吸了一口气:“你和胡凯一样,都曾动过要杀了胡明海的心思,甚至你们都要下手了,可是那个人出现了,一个女人,她救了你们,是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谷眉脸色明显一变,有些慌乱的打断顾南恺的话。
“我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和胡凯一样,一开始你们就知道凶手是谁,你们只是想要保护她,不是吗?”
谷眉早就领教过这个男人的威慑力,如今他如此轻易就拆穿了自己的谎言,她有些慌乱,但更多的却是怒意,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明明该死,为什么他们都要为那个该死的人说话呢!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只知道抓住凶手,可你们可曾想过,那个人本来就该死,他死了不好吗!胡明海这样的人死了,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她终于卸下许久以来的伪装,蹲下身去捧着脸哭了起来,吴青鸾和商陆似乎也被她的哭泣感染,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个女人,而高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有些愣住了,顾南恺神色如常,他看着地上奔溃大哭的女人,最终轻轻的叹了一声,同样蹲下身去:“如果他的死,要赔上另一个人的下辈子,还该高兴吗,那个人一定很爱墨菲林,如果墨菲林知道,自己是死在胡明海手上,还有人为了给自己报仇而选择跟胡明海同归于尽的办法,她又如何安心呢,她应该感到高兴吗。”
谷眉从未想过,事情还会有这样的说法,顾南恺的话一字一字的打在她心里,让她忽然反应过来,是啊,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法除掉胡明海呢,为什么这样呢……
“你也不知道她是谁,对吗?”
直到谷眉的情绪好了点,顾南恺才开口问话,谷眉愣愣的点了点头,顾南恺轻声嗯了一声:“没关系,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曹仓的电话来的很是时候,顾南恺接了电话,他简短的嗯了几声,然后吩咐道:“你去把人带过来吧。”
挂了电话,他又问了谷眉一个问题,谷眉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至此他心中的答案已经明了,派李猛将谷眉送了回去,谷眉一开始不愿离开,但顾南恺态度有些强硬,她不得已还是回去了。
“所以现在,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吴青鸾凑上来问了一句。
“等曹仓带人回来吧,马上就真相大白了。”顾南恺声音有些哑,带着些沉重感。
审讯室里,陈芳看着桌子上的台灯,她的眼睛有些干涩,她微微眯了眯,不自觉间眼角就已经湿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干涩和潮湿,她的眼里没有丝毫慌,反而是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平静的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顾南恺进来的时候往桌子上放了一杯热水,看见她的样子,他顿了顿:“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帮助。”
陈芳连忙摇头,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拒绝,但如今她的手腕被铐着,那动作有些滑稽:“不用不用,老毛病了,总是流眼泪。”
她态度坚决,顾南恺心里沉沉的,最终还是随了她,短暂的沉默过后便开始了询问。
“姓名。”
“陈芳。”
“年龄。”
“48岁。”
“为什么杀害胡明海。”
顾南恺抬头看她,陈芳嘴角浮起苦涩的笑来:“警官,我是个妈妈,谁欺负我的女儿,我就要欺负回去。”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墨菲林是你女儿的?”
从曹仓告诉他毛发检测DNA和墨菲林有亲缘关系的时候他就知道凶手一定是墨菲林的亲属,如今陈芳说出这句话,正好印证了那个推想。
“如果发现的早一点,我的女儿就不会死了……”
陈芳难以压制心中的痛苦,她一边颤抖着,一边回忆起那日日折磨着她的噩梦。
“我在胡明海家里做保姆很久了,他不好伺候,脾气也差,但好在工资高,所以我便一直留下来了,直到他囚禁月月的时候,那时候我不知道月月的身世,胡明海对她很不好,你知道多不好吗。”
陈芳的眼泪无意识的往下掉,这个看起来柔弱却浑身上下透着温柔和恬静的女人,此刻说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他用手铐拷着她,日日夜夜!他将她关在房子里,白天她就站着被铐起来!晚上她跪着被他凌辱!为了达成他的变态的阴谋,没过几天他就让我搬出去住了,白天我只能送饭进去,你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吗?”
顾南恺看着她,陈芳继续自话自说:“她瘦的没有人样,只剩下骨头一般,她的周围全是被凌辱的痕迹,她不说话,那双眼睛毫无光彩,我无法用一个人来形容她的样子,我想救她,可是胡明海很警觉,我的行动,也受到了他的监视,直到有一天,胡明海提出让我给她洗澡,那个时候,她已经濒临死亡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了她的身份!她身上的胎记,和我的孩子一模一样!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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