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玉姐姐回来取了披风,本要送去给公主的,后来被一个面生的侍女叫走,说是有人传唤。绿玉姐姐便吩咐奴婢来给公主送披风了。绿玉姐姐还吩咐奴婢将公主早早带回,勿要受了凉。”素香扶住南烟芜的手,道,“公主的手真凉,快随奴婢回去,别站在风口,若染了风寒可教奴婢们吃罪不起。”
“……”南烟芜看着越来越逼近的人群,神色几分莫测,沉默半晌,开口轻轻道,“回去吧。”
“……城楼上的是谁?”萧缜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城楼。
莫如砚闻言正奇怪,抬起头一看,才注意到城楼上一抹绿色身影正欲离去,眉头一皱,说出自己的论断:“看身形,倒像个女子。也不好妄下定论说是何人。”
萧缜唇畔缓缓勾起一笑,又看看脚下一片茵茵,念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莫如砚的目光停留在城楼之上,若有所思。
南烟芜与素香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回房。
即使离得如此远,南烟芜仍听见远处传来的礼乐之音,手下意识按住心口,便觉肌肤间一片冰凉。
“公主,怎么了?”素香见南烟芜停住脚步,神色有异,不禁心下一惊。
“没什么……”南烟芜略略一笑,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
转了几转,便回到屋中。
宫中上下皆为大齐来访而忙碌,南烟芜更是无心进食。
一切都还是平常的样子,唯一奇怪的是,绿玉一直未归。
南烟芜与素香吩咐几句,便在宫中随意转转。
微雨。
细密的雨丝飘落在南烟芜的发间,裙间,她并不在意。
走了许久,她停步在一座琉璃为瓦的小亭前。亭身掩在花丛间,不显目也不刺目。
满地皆是落花,散落在绿意盈盈的草地间,还带了些许露水。
南烟芜走入亭内,躺在玉石制成的美人靠上,或许是因为这几日并未睡好,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她已经太累了。
半梦半醒间,红香笑靥如花,朝她走来,南烟芜一把抓住她的手,再也不肯松开:“红香……”
紧接着便是一声浓重的叹息声。
待南烟芜醒来之时,已是日渐西陲。她微微睁开眼,仍旧是在那座亭子中。
而她的身上盖了一件黑色的大氅,左手掌间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
南烟芜睡意朦胧,正想再睡一会,耳边便传入一个沉厚的男声:“还要睡到何时?”
南烟芜惊醒,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左手,奈何在她左手间的力道太大,实在挣脱不开。她用手压压额头,左手上的力道方才渐渐松了。
忽而她耳畔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唤——“公主……”
“红香!”南烟芜脱口而出,死死扣住那只正要收回的手。
她感受到那只手微微一僵,随即反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有些粗糙,还有厚厚的一层茧,宽大而温暖,温软绵厚。
“唔……”南烟芜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一看,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容颜映入眼帘。
她呼吸一滞,心仿佛失去了跳跃的动力。是他。莫如砚。
南烟芜心间涌上一股苦涩感,眼圈微微泛红。
莫如砚掌间传来的炙热温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稍稍握紧了些。
“在下莫如砚,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谅解。”莫如砚低沉的嗓音温和而富有磁性,不紧不慢地解释着,“方才在下见姑娘在亭内小憩,便入亭看看,谁知刚走近姑娘,在下的手便被抓住了……只好任由姑娘握着。又见这是玉石制成的美人靠,难免生凉,便将大氅解下为姑娘盖上,姑娘不介意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