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澜?不,铁师爷,雪苼跟他不熟,还是劳您多操心了,事后必当重谢。”
铁师爷有些失望,“我本以为都是世家,尹小姐又和……,算了,你回家等着吧,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纵然再着急也没办法,她只好先回家等着。
现下是二月,到了晚上凉寒入骨,她对车夫小马说:“从莫府门口走。”
莫家一如往日大门紧闭挂着素白灯笼,一树白梅只摇曳着几只疏朗的花,在冷冷月光下越发凄凉。
雪苼的手在羊毛毯子里绞了绞,然后低声说:“走吧。”
“是。”小马应了一声,却又回过头,“大小姐,我听说莫少旧疾复发好几天都没出门了。”
雪苼冷哼:“怕是心病,心虚的病。”
小马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拉起车飞奔回家。
刚进家门,雪苼就听到了哭声。
客厅里,婉娘和雨苼娘俩抱在一起哭,只有年幼的云生上前拉住她衣袖,“阿姐,你这哪里来的衣裳,还挺好看。”
雨苼跑过来拉开云生,“小色狼,一边去。雪苼,你倒是说说,陈逸枫哪里不好你要去嫖?”
云生仰着头问:“小姐姐,什么是嫖?”
雪苼唤来奶妈把他给带下去,然后才对雨苼说:“你先管管爹的死活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成吗?”
雨苼一跺脚,抱着她娘狠捶,“娘,你看看她。”
婉娘只顾着哭,“我是管不了,她又不是我生的,老爷呀,你可不要撇下我呀。”
雪苼差点给她气吐血,“婉娘,我爹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嚎啥丧?都给我回屋!”
那娘俩对视了一眼,立刻跟兔子一样溜回了屋,雪苼坐在她爹平日里坐的太师椅上,伸手按住了额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桩桩来的太闹心,她柔弱的肩膀扛的吃力呀。
等待十分煎熬,一连过了三天,铁师爷那里一点信儿都没有。
让人更不安的是云州城忽然戒备森严,而城门那里进进出出的,都是荷枪实弹陌生番号的兵。
都说云州城要变天了,可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要说这几年军阀混战也是有的,但像会这样连个炮都不放就变天的实属少数。
雪苼就在这样的煎熬里终于等来了铁师爷的信儿。
信是警察局的兵头连夜送过来了,信上内容简单,就是要雪苼凑够二十万大洋把人给赎出去,铁师爷特地嘱咐,时局动荡,一定要及早赎人,晚了怕生变动。
她问管家:“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管家尹福要哭了,“大小姐,钱都在船上的布片上压着呢,我们能凑出的钱最多五万。”
“那不要紧,你赶紧去捡几件要紧的古玩玉器,当了拿钱。”
管家立刻去办,可一会儿灰头土脸的走回来,后面跟着骂骂咧咧的尹夫人。
“雪苼,你爹还没死你就要败光他的产业,你可知这个九龙白玉瓶……”
雪苼一挥手让管家去,自己则回房间关上了门,就留下尹夫人自己在门外骂。
可是没多会儿,管家又回来了,东西也给带了回来。
原来,城里的当铺不开门,管家私下找人交易,竟然没有人要。
“没人要?这么低的价钱就跟白给一样,他们为什么不要?”
管家结结巴巴的说:“大小姐,我看他们的意思是不敢要。”
“不敢……”雪苼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咬着唇出神。
管家不忍心她这么犯愁,只好硬着头皮说:“要不我再去找人看看?”
雪苼摆摆手,“不必了,给我备车,我要去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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