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沉的话音刚落，楚暖哭得更加厉害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陆沉修靠在车座上看了楚暖好一会，看着这张哭得伤心欲绝的小脸儿，最终无奈地摇头。“算我怕你了！”
认命地捡起衣服给她套上，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再送回酒吧，带她出来时她身上连个手机都没有，既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住哪里，长叹一口气替她系上安全带，整理好自己坐回驾驶座。
汽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城市里，陆沉修靠在车窗上吹着风，后车座的女人倒是心大得很，吐了几次后居然又睡着了。
“就当是日行一善吧。”陆沉修回头看了眼睡梦中也在抽噎的女人，到底是不忍心。
深夜江边，江风徐徐吹来，陆沉修靠在车头抽着烟，表情漠然地愣着神，被车里的女人一通闹腾，他的心情倒是没有先前那么烦躁，反而能沉下心来思考以后的去路。
身后突然传来关门声，陆沉修回头，楚暖红着脸从车上下来。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楚暖小脸通红，她喝得半醉却没有断片，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都记得，想到自己做的事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陆沉修自然不会和她计较，摆摆手，“说说看，什么事哭得那么伤心。”
楚暖走上前和他一起靠在车头上，望着江面发着呆，情绪完全发泄出来后她的心情好了许多，突然也有了想倾诉的欲望，但一时不知道如何措词。
望着江水沉默了好一会，嘴角扯起一个空洞地笑容，装作无所谓地说，“没什么，被男朋友背叛了而已。”
陆沉修转脸看她，楚暖别过头去，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我和他从大学就认识，相恋三年，我以为我们会好一辈子，可是转眼，他就背着我和我的上司睡到了一起。”
想到被她撞破奸情时，严东禹一心护着吴梓的样子，楚暖的心就揪成一团酸疼不已，昂起头望着夜空，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到现在其实都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感情说没就没了，明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幸福。
“真是可笑，他居然还给了我一大笔分手费，三年的感情，二十万买断……呵呵，也挺好的，至少这段感情没有一文不值。”
陆沉修不可置否，看了眼旁边无声落泪的楚暖，眉心微皱，却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
两人陷入沉默，一支烟燃尽，陆沉修又点上一支，楚暖终于平复心情，擦干眼泪强笑着问他，“那你呢？什么事让你这么烦？”
抬头看了眼没有半点星辰的夜空，半晌吐出一口烟圈，陆沉修嗓音微冷，“你们女人，是不是一定要男人有钱有权，才愿意付出真心，一朝失势，立马弃之如蔽。”
“不要以概偏全，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楚暖冲他翻了个白眼。
听了她的话，陆沉修低头笑笑，也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只是他运气不好，爱上了这样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罢了。
陆沉修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对着月光左看右看，国际最有名的珠宝设计师，价值千万的钻戒，也是她最喜欢的品牌，他特意准备的求婚惊喜。
想到她把戒指摔到他脸上时的神情，陆沉修讽刺地笑笑，什么破产，不过是老头子的计谋而已，他本就没打算瞒她，只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没想到她连解释都不肯听，就绝决地决定分手。
“我也没什么，不过是公司破产，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未婚妻看不上我直接踹了我。也是，人家有人家的追求，现在的我连当绊脚石的资格都没有。”
楚暖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长相出色气场强大，举手投足之间满身矜贵，这样的男人就算一文不值，肯定也有许多女人为他趋之若鹜。
“……”楚暖原想安慰他，却发现他或许并不需要她的怜悯与安慰，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打倒，最后轻轻地道，“失去你是她的损失。”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陆沉修挑眉，手中的香烟燃尽，最后看了眼手里的戒指，突然快跑两步，手臂往前一甩，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飞向江中，连水花都没溅起一个。
“走吧，送你回去。”没有时间再给他颓废，他要做的事还有许多。
楚暖点头，准备上车，刚走两步脚步突然停住，目光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江城大桥，眉心一点点地聚拢起来，突然推开陆沉修飞快地往江边奔去，边跑边飞快脱去鞋子，阻止陆沉修跟过来。
“别追我，有人跳河，快去打120，快！快！”
自杀的人居然是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眉眼精致穿着也不错，陆沉修把外套脱下盖在楚暖身上，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江风很大温度也并不高，至于地上躺着的少年，陆沉修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楚暖冲他道谢，飞快地给少年做着心肺复苏，一边问旁边沉着脸的陆沉修，“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陆沉修脸色黑黑，看着落汤鸡似的楚暖暗暗咬牙，天知道他看到这女人跳下水的时候，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别人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种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女人逞能！……”见楚暖讨好地冲他傻笑，陆沉修无奈叹气，看了眼时间，“救护车马上就到。”
两人跟着救护车把少年送进医院，因为找不到监护人，他们只得在医院里守着，得等那少年清醒才能离开。
“今天的事，谢谢你。”找护士帮忙收拾好自己的楚暖特意买了热咖啡回来，“我是楚暖。”
明亮的灯光下，楚暖俏生生地站着，海澡般的粟色长发披肩，洗去妆容后，眉眼精致如画，瓷白的肌肤发着光，笑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嵌在嘴角。
身上还穿着他的西装外套，视线停在她精细的锁骨处，想到车内发生的事，陆沉修目光微沉，接过咖啡移开视线，压下心头躁动。
“陆修沉，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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