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沉声喝止了许姨娘的哭哭啼啼,平远侯又转过头来。“你继续说账本。”
“是。父亲事物繁忙,不了解女儿的日常开支也是正常的,可是父亲看看,女儿的收入里,可是正确的?收入不正确,支出又怎么可能正确。其他的收入女儿不太清楚,但是女儿记得,女儿幼年生辰时,母亲亲手将两个庄子改在了女儿的名下,可是这账本上,根本就没有将这两个庄子的收入记在女儿名下。”
夏栖梧侃侃而谈,这件事还是飞燕提醒她的,她又在原主的记忆里翻找了许久,果然找出了这桩事,如果说小账本是她私自记录的,可信度有待考察,那这件事就是铁证。
似乎是回想了一下是否有这件事,平远侯沉思了片刻,再次翻看那两页账本时已是面色凝重。
许姨娘面色发白,身子一软,已经不敢出声。别人不知道那两个庄子,她却知道,能被母亲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女儿的,定是极好的庄子,她早就眼馋很久了,后来以为夏栖梧年纪小不记得,侯爷又不管后院的事,她就直接把那两个庄子的收入划到了自己的名下,没想到,夏栖梧和侯爷竟然都记得。
“这账本里,确实没有那两处庄子。”平远侯面色不善,他虽不管内院的事,但不代表对内院的事一无所知,内院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知道,却没想到他的府上也有。平远侯府不像其他公侯府邸,他只有已经去世的正妻和现在的许姨娘两个女人,所以,他一直以为他的内院应该算得上京城里最干净的内院,没想到……
“既然账本不对,就该好好查一查,许姨娘。”
“是,妾身一定仔细盘查。”摊跪在地上的许姨娘立马跪直答话,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人,倒是确实养出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来。
夏栖梧冷笑一声,上前一礼:“父亲,这账本是从管家那里那来的,他还威胁女儿,所以女儿认为这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父亲,这种事情绝不能姑息!”
夏栖梧侃侃而谈,平远侯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从前,他只道这个女儿眉眼与她母亲有些相似,性格却是一点也不像,那懦弱的性子,根本就不像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孩子,他不喜欢懦弱的人,更不喜欢这个懦弱的女儿。
可是今日,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细细想来,上一次看到她,还是在过年家宴上,这个许久不曾关注的女儿,似乎发生了些什么,内院吗?
平远侯终于收回了目光,直接下令:“既然如此,就好好调察一下他。至于管家职位,就先交给王伯吧。”
“是。”能被平远侯叫一声王伯的,必定不是一般人。原主的记忆中也有这个人,他是平远侯府的上一任管家,看着平远侯长大的,后来年纪大了,平远侯不想让他继续操劳,就给他换了个闲差,没事打发打发时间,好好休养。
至于被撤掉的这个,本来就是许姨娘的远房亲戚。看着许姨娘微变的脸色,夏栖梧微微一笑。
“父亲,女儿如今已经十五岁了,说句放肆的话,寻常人家这个年纪都可以论亲了。女儿身为您的嫡女,将来自是要做正妻掌内务,可是女儿如今连个教管的师父都没有,那刁奴还想欺负女儿看不懂账本,女儿若是真是连账本都看不懂,将来出嫁,岂不是丢了平远侯府的脸?许姨娘毕竟是侍妾,见识浅薄,什么都不懂,还要女儿自己打算。”
夏栖梧说的有板有眼,心里却很清楚,许姨娘早早就开始教导夏纤纤学习看帐管家,就等着将来嫁给四皇子后,哪怕不能做个正妃,也要把大权握在手里,怎么可能还会教导夏栖梧?如今这话说到明面上,哪怕许姨娘明知道是诋毁她,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了。
“都是妾身的错,等臣妾回去,一定细心教导小姐如何管理内务。”好不容易咬牙熬到了成为侯府的当家夫人,如今夏栖梧却要学管家,难道是要同她抢这管家权?许姨娘惊疑不定,只能暂时先认下来,回头再想办法。
“既然如此……”
“父亲。”如今府上只有这一个姨娘,夏栖梧早料到平远侯会同意这个提议,连忙打断,挥手叫飞燕将她的那个小账本呈上去。“父亲这就同意了?女儿还怕父亲不同意女儿学习管家呢,特意把自己从小写的小账本带来了,父亲看一看,权当一个乐呵吧。”
这个女儿今日带来的事情不少,又是性情大变又是管家作假账,现在又说是个乐呵,平远侯可不认为是个乐呵。看着被放在桌子上比寻常账本小一半的小账本,掀开了第一页。
严肃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惊奇,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每一页都要看好久才会翻过去,翻着翻着,脸色变的又有些严肃,随着翻过去的页数越来越多,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这小账本本来就不大,记载的东西也没有多少,等到看完的时候,平远侯的脸色已经变的铁青。
他从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女儿竟受着如此的委屈!看向一旁的的许姨娘,心口竟涌起一口腥甜。
“滚!”
一声怒喝,夏栖梧也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这个侯爷爹难看的脸色,终于还是勉强认可了这个父亲。
“侯爷,我……”
“滚出去!!”
平远侯一声大吼,根本不想听她废话。他当初娶她为妾,是对她有好感的,可是那些好感,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生活的摩擦中没有剩下多少,更何况,就算有好感,也不可能任她欺辱自己的女儿。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加上此刻的导火线,他已经对这个女人没了什么期望。
冷眼看着这一切,夏栖梧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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