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哥哥跟那家人认识?奇怪!”邬流雪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而后似乎实在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小脑袋一埋,开始专心吃起饭了。
现在是正中午,但3月的天气阴晴不定,早上还是好天气,这一刻天空却已然飘起了毛毛细雨。
雨水很轻很凉,邬流川在外面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后,身上的衣物便已经有些润感了,但他却恍若未觉,只是一味朝居民区外的一条小道走去。
又是几分钟过去,天上的雨点貌似是稍稍大了一些,邬流川下意识地抬头看天空,下一秒一滴黄豆般大小的雨点正好打在邬流川的眼睛里。邬流川没有闭眼,只是眼角微微颤动了一下,旋即那雨滴便化为一条细线顺着他的眼眶流了下来。
微微低下头,邬流川继续向前走,不一会儿时间便来到了一小块小土包前。
说是小土包,其实最多也就算小孩子们玩闹堆砌的小土丘,只有一掌高,周围密密麻麻地围着一圈白色的小石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坟墓,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竖上一块石碑。
“师父,今天又有三个人死了,还有两个是不到十岁的小女孩,”邬流川有些落寞地躺在小土包旁边,眼框有些泛红,“我没有救她们,我…”声音微微颤动起来,“我怕被那两个士兵一起杀掉!”
邬流川没有抑制自己的感情,任由泪水洒落,在这个点,没有人会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
说完之后,邬流川便陷入了沉默,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思考心事。
整整五个小时,邬流川的姿势始终没有改变过,刹那间,邬流川的双眸猛地睁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脸上迅速恢复往日的痞气,从身边的草地上顺便扯下一根鲜草叼在嘴角:“师父,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罢,双手插在裤袋,悠闲地朝居民区缓步踱去。
很快邬流川便看到了自己的医馆,但此时门口已然聚集起不少看病的人,大多都是的年轻的女性。
邬流川面色一喜,看着那些明显等了不少时间的民众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大摇大摆地绕过人群打开大门,端坐在木床后面。
那些看病的民众虽然很急,但基本上都了解邬流川的脾性,脸上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他们可没
忘记曾经有一个只是普通风寒的病人来到医馆求药,就因为说话声音太大惹怒了邬流川,结果一个风寒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好,其间整天上吐下泻,一个月下来几乎都瘦没了人型。
“邬,邬医师,我的胳膊被疯牛踢骨折了,麻烦您…嘶――帮我接一下!”一个一米八的黑人大汉强忍着脸上的疼痛,说着说着似乎牵动了伤势,倒抽了一口凉气。
邬流川大致扫了一眼黑人大汉明显变形的右臂,也不说话,右手一伸,冷漠地望着对方,意思不言而喻。
“邬,邬医师,我家的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上面有一个老母,下面有了两个刚满十四岁的双胞胎儿子,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我是真的没多余的粮食了,您行行好,我保证下次一定交粮,可以吗?”黑人大汉哀求道,眼底噙着泪,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原因。
邬流川无动于衷,冷漠地冲门外喊道:“下一位!”
“别别,邬医师,我求求您,您就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帮帮我吧!求求您,我家真没多的粮食啊!”
“没粮食你接什么骨,今天你交粮就有的治,没粮你就自己滚去维尔那里!”邬流川仿佛冷血动物般,丝毫不讲情面。
“维尔医师,他,他治不了啊!邬医师,您就当发发善心,我们全家都会感激您的!”
“屁话真多,走开,下一位!”邬流川似乎失去了耐心,寒声道
黑人大汉见状,知道没办法说服对面的石头心,连声道:“我给!我给!”说着,从宽大的单薄衣服里摸出一个小布袋,单手恭敬地递给了邬流川。
邬流川接过布袋,掂了掂,眉头一皱,道:“你这没二两啊!”
“邬医师…”
“算了,今天大爷心情好,差点就差点,不过万一下次你再有个什么病痛还拿缺斤短两的粮食来糊弄我,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是是!多谢邬医师,多谢邬医师!”黑人大汉见邬流川松口,顿时感恩戴德,连连答应。
有些不悦地瞥了黑人大汉一眼,邬流川将小布袋扔进自己的卧室,随即缓步走进药房,从里面拿出了一些草药和几块夹板和绳子,开始给对方矫正固定。
骨折是这些平民最常见的一种伤势,鉴于邬流川的剥削制度,一般来说,6区的民众除非是那种抗不过去的病都不会轻易来找他,小病抗一抗也就过去了。
邬流川的动作很熟练,但也很粗鲁,等他完成上药消肿并固定好之后,那个黑人大汉的额间和鼻梁上已经噙满了豆大的汗珠,但即便如此,亦是全程没敢发出痛呼声,生怕触怒了邬流川。
“好了,这段时间就用另一只手干活吧!要不了多久就能长好,走吧!下一位!”打好最后一个结,辰木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语气平淡地嘱咐道。
黑人大汉连连点头,道谢一声后,赶忙退出了医馆。
下面的病人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此刻正用一块麻布紧紧地按着自己的大腿,整块麻布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不时有一道血线顺着脏兮兮的裤腿滴落在地面。
“兔子抓的?”邬流川一见对方的模样便立马清楚了受伤的缘由,低声道。
少女轻轻点头,却是不敢抬头看邬流川,空出来的一只手不停地摆弄着布满污渍的衣角,似乎有
些不安。
邬流川仿佛没看到一般,再次将手伸向对方,沉声说道:“规矩你懂吧?”
闻言,少女瘦弱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下,抓着衣角的手突然握紧,紧接着,几滴液体啪嗒啪嗒地落到了地上。
“你走吧!我这里交粮食就能治病,没有你就去维尔那里,不过维尔的毛病你应该知道,像你这样的漂亮小姑娘怕是…”邬流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邬――医师――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他们的饭不能省,能不能先欠着一段时间,等我攒够了――再――再给您送过来!”少女似乎很腼腆,始终不敢抬头看邬流川,只是一边抽泣一边低语。
“你父母呢?”邬流川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问道。
“父亲在外城采木头的时候被变异动物咬死了,母亲――母亲前两天也死了!”少女缓缓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已然被泪水模糊,肆意横流的眼泪在沾满灰尘的脸上留下几道杂乱的细痕。
邬流川眼角微微*一下,随即将目光往下放了放,沉声道:“不好意思,我这里不赊账,你还是…”
“邬流川,你混蛋!”邬流川话还没说完,一道瘦弱的身影突然气冲冲地跑了进来,对着他就是一顿骂,“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原来你还是这么铁石心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今天你要是不给这个姐姐治伤,我就去上面举报你,说你没有义务治病,找病人收取好处!”
这女子正是刚刚从裁缝铺回来的邬流雪,本来以为自己哥哥变好的她赶紧去跟自己师父报喜,结果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了之前的对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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