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闪挥手示意,邓芝接过急表后念道:
“永安太守,平东将军,臣巩志,诚惶诚恐,顿首上言:吴将全琮、周舫、孙桓,攻城三日,城中军士,死伤近半,城池将破。将军姜维,驻军城外,迟迟不援。伏望陛下,火速增兵,驰援永安。臣遵军令,死守永安,誓报天恩。”
“陛下,姜维屯兵城外,这是抗旨!”
“陛下,永安休矣!”
“陛下,请速派援军!”
“陛下,请速派宿卫军,押姜维回成都处斩!”
众文武大臣无不惊慌失措。
刘闪一言不发,暗自回忆着自己了解的历史:
诸葛亮死后不久,姜维于238开始了第1次北伐,与魏国大将郭淮激战,相持于南安;公元262年是姜维第11次,也是最后一次北伐,从来没有历史资料提过姜维有抗旨的行为。
影视剧中唯一提过的,是姜维第9次北伐中原时,困邓艾于祁山,大胜就在眼前,刘禅被人迷惑,连发三道诏书让姜维退兵的情节。
对于姜维抗旨的做法,刘闪也不理解。他没有怀疑历史的记载,而是担心自己救下魏延的举动,是否会引发某些事情的改变。
刘闪前两天就在担心这件事情,因为不论在《三国演义》还是《三国志》中,诸葛亮死后,都没有南中叛乱和吴国犯境的记载。
蜀道难行,就算现在从成都发兵,就算兵士马不停蹄赶到永安,至少已在三日之后,根本就来不及救援永安!然而,刘闪还是不愿放过保住永安城的渺茫可能。
刘闪环视众臣后问道:“北伐将士刚刚返回成都,人困马乏;此去永安路途遥远,谁愿前往?”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臣亦愿往!”
……
邓芝、吴懿、廖化、张嶷等人都愿前往,毫不犹豫地上前请命,甚至杨仪、费祎等文臣也愿带兵前去,刘闪见众臣都愿效命,自然十分满意。
“廖化!”
“末将在!”
“你引五千精兵,火速救援永安!如果永安城破,可退守朐忍!”
廖化领命离去后,刘闪又让邓芝和张嶷各自领兵五千,分别前往汉丰和羊渠。这样一来,三城将呈犄角之势,就算永安城破,巴东郡也不会快速失守。
“陛下!末将愿引兵五千,与廖将军同去!”吴懿上前一步慷慨激昂地说道。
“吴将军,你在外征战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在成都休养几日,先去看看吴太后吧!”
“陛下……”吴懿叩首,顿时老泪纵横。
“去吧!”刘闪叹自叹息着,蜀军将士近年连续在外征战,就连吴太后跟自己的哥哥也难得见上一面,何况普通兵卒!
现在的蜀中号称有20万精兵,其实能打仗的仅有10—12万人,其余全是运输、后勤或老弱残兵。
此次北伐之后,汉中留了2万精兵严防曹魏;姜维、廖化、邓芝、张嶷各引兵五千,剩下的八万兵马,立刻分散在成都附近的小城休整。
刘闪知道永安城的重要性,但是现阶段,他最多只敢投入这两万兵卒:这个时代的战争,兵员投送效率不高,后勤补给也跟不上。更重要的是,这些兵士都需要休整,也要防止其它地方有敌犯境。
几名将领不敢延误,立刻引兵出发。刘闪按照诸葛亮的遗命,对几位文武官员加以封赏:加封蒋琬为丞相、大将军,录尚书事;加封费祎为尚书令,同理丞相事。
加封吴懿为车骑将军,由于吴班、廖化、邓芝、张嶷等人出征在外,只能等其回来后再作封赏。
“陛下!臣杨仪早于蒋琬跟随先皇,近年又随丞相南征北战,为何还比不上蒋琬?”杨仪忿忿不平地问道。
“此番封赏,乃是遵从丞相遗命,杨长史不必挂怀!”刘闪说道。
“若是丞相遗命倒也罢了,反贼魏延亦有加封,抗旨的姜维也受加封,这又是何故?”
费祎厉声喝道:“杨长史!休得胡言乱语!你这是轻君之罪!”
“轻君?此言差矣!”杨仪手执朝笏,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昔日丞相新亡,若我领全军投魏,恐怕不会低于长史之职吧?”
“杨仪!休得放肆!你身为臣子,怎能这般跟陛下说话?”谯周大怒道。
“反贼加封,有功不赏,大汉将亡啦!”杨仪哈哈大笑道:“昏君!连姜维也要抗旨,真是昏君!”
“反贼?”刘闪大怒道:“杨仪!你让魏延断后之时,可曾向他明言这是丞相遗命?”
“我说的就是丞相说的,这又有何不同?”
“来人!将逆臣杨仪拿下!”蒋琬高举相印大喝道,殿外几名宿卫军蜂涌而入,很快就将杨仪拖出殿外。
“陛下,杨仪口出狂言,对陛下不敬,理当问斩!”
费祎、董允、郭攸之、尹默、吴懿、谯周等人纷纷上前,请求将当庭辱君的杨仪问斩。
刘闪犹豫片刻后说道:“杨长史跟随先帝和相父多年,也算是劳苦功高;如今,我大汉正是用人之际,就先投入大牢,待永安和南中之事平定后再说吧!”
“报!”一人急至殿内报告道:“陛下,探马来报:姜维并未领军入永安城,他将巴东郡各处粮草集于北井小城,动机不明!”
“陛下,北井位于永安之东,若顺水而下可直达吴国巴东,姜维此举,恐有投吴之险!”蒋琬担忧地说道。
“陛下,不可不察啊!”费祎上前说道:“永安四面被围,姜维绕过永安去往北井,此举确实诡异!如果他向北可至魏国上庸港;如果往东,水、旱两路皆可到达吴国巴东,往南可至吴国建始,姜维若想投敌,哎……”
“姜维原是魏将,他集巴东郡粮草于北井,投敌意图很明显,陛下应早做决断!”
不仅仅是众臣,在这种情况下,刘闪也认为姜维有投敌的嫌疑,急忙问道:“吴班、高翔二将可有异动?”
“禀陛下,尚未得知!”报信使者说道。
“再探!不论何时,一有情况马上来报!”刘闪长叹口气:“鞭长莫及!咱们能做的都做了!散朝吧!”
刘闪无奈起身,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才探马报来的消息,至少已是昨日发生的事情。这个时代的通信实在不便,根本没法及时了解前线发生的一切。
黄晧见刘闪闷闷不乐,想到这几日他性情大变,生怕自己碰上钉子,只能紧跟在后,不敢插嘴半句。
一人手提木箱,匆匆往永宁殿方向赶去,刘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是宫中太医令,想必是永宁殿有人生病,小奴这就前去打问!”
“不必,随朕去看看!”
刘闪最担心张星彩生病,到了永宁殿后,生病的恰好就是她。
医官正在给她把脉,刘闪关切地问道:“星彩,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陛下,不必忧心,臣妾这不是什么大病,她们偏偏要传太医令,这才惊动了陛下。”张星彩不悦地盯着几名婢女。
“陛下!”一名婢女微蹲行礼后说道:“皇后老是呕吐。她吃什么就吐什么,又不肯传太医令,奴婢不敢懈怠,这才斗胆请医官过来!”
“做得好!赏钱两千铢!”
“陛下圣恩,小婢拜谢!”
“陛下,不必忧虑。”医官打开木盒,拿出一块淡黄色的石头状物品说道:“皇后是久吃生冷之物,以致脾胃寒凉,这才引起呕吐涎沫。”
医官敲下黄豆大小的块状物,恭敬地送到张星彩手上,然后说道:“皇后只须日服两次生硫磺,缓缓加大剂量,觉得胃部微温即止,不出一月即可痊愈。”
“医官,你没搞错吧?硫磺也能做药?这能吃吗?”刘闪不可置信地问道,突然心头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
“陛下,下官愿以全家性命担保,此方必定有效,绝不会伤到皇后的凤体!”
张星彩倒是不在乎,大胆地将这块硫磺塞入口中,只是嚼的时候如同嚼沙,这滋味确实不太舒服。
“这年代……竟然有硫磺?”刘闪拿起桌上的一大块硫磺仔细观看,少时,又满怀期待地问道:“医官,你们既然能找到硫磺,能找到硝石吗?”
“禀陛下:硫磺和硝石,都是《神农本草经》中的必备药材,宫中医馆自然不敢遗漏!”
“这……这……这真是太好了!”刘闪兴奋地搂着张星彩猛亲了一口,然后欣喜地说道:“你把医馆里所有的硫磺和硝石,全部给朕送来!”
“陛下,这硫磺和硝石可以入药,但需对症才行,绝不可乱服!”医官谨慎地说道。
“朕明白!哈哈哈!算了,朕自己去取!黄晧!黄晧!”刘闪大叫道:“把医馆里的硫磺和硝石,全部给朕送来,再去膳房取些木炭过来!还有,让向宠将城里所有的硫磺和硝石全部弄来,越多越好!”
黄晧也不耽搁,急匆匆地办事去了,这一点确实讨人喜欢,难怪刘禅会那么宠信他。
“报!永安急表!”一名信使突然急速跑来,刘闪心里已在“呯呯”直跳。
刘闪接过奏表,这才发现自己不认识上面的字,窘迫地问道:“星彩,你识字吗?”
见到张星彩点了点头,刘闪将奏表递给她:“星彩,你帮我念念吧!”
“永安太守,平东将军,臣巩志,诚惶诚恐,顿首上言:探马来报,姜维投吴,携巴东郡之粮,顺水下至吴境。吴军三万,猛攻永安,城中兵卒,已不满千。臣以必死之心报国,伏望陛下速派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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