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漠北草原,赤色晨曦,映照着枯黄草叶上白色的寒霜,大地一片不祥的血色。
硕大的苍鹰在极寒高空不安的盘旋,往日熟悉的狩猎之地,杀意冲天!
“唳”
惊空遏云、一声愤怒的鹰啸之后,它还是屈服于敏锐的直觉,不甘又无奈的飞向远方,消失无踪。
萧瑟的草原上,一大片仿佛凝固不动的黑红色,那是一个个整齐方阵。
间隔着连成一长长的整体,呈向内弯曲的弧形。
两三百步外,那是一堆杂乱颜色,组成不规则的圆形,不住的在波动着,像水中聚在一起的浮萍。
生死大仇的彼此,没有宽恕和怜悯,惨烈的厮杀,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屠杀,一触即发。
黑色是统一制式的胸甲,黑色的新式燧发枪,黑色铁炮整齐排列;
红色是一望无际的赤旗、金色的镰刀铁锤标志,由方阵里最魁梧的护旗手紧握在手,高高举起。
赤旗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猎猎招展,好似跳动的烈火。
汪鹏一身戎装,策马来到方阵边缘,数十位年轻的护卫紧随其后。
沿着己方大阵之前快速前行,检阅他的军队,这个时空大陆上最强武力!
没有军衔的普通陆军军服,制式的黑色胸甲,随着马速加快,他身后的红色披风猎猎作响,彷如一面血色旗帜!
汪鹏熟练的驾驭着这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轻盈的掠过每一个方阵,他并拢右手贴于额角,向弟兄们致以统帅的敬意。
整齐的方阵中响起将士们竭尽全力的呼喊。
“万胜!万胜!万胜!”
那一双双狂热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导师! 他们的严父!他们唯一的统帅!
“万胜”的呼声连成一片,惊涛骇浪般,在空旷的草原回荡,声若奔雷!
勉强结成圆阵的敌人,被吼声惊的一片骚动,随即又被迅速而又冷酷的镇压。
白甲巴牙喇们,手握滴血长刀,也是一脸惶然看着满地乱滚的头颅,金钱鼠尾的小细辫子,都枯黄的像杂草一样。
汪鹏回到大阵中央主炮阵地,接过护卫递过来,已经夹好点燃火绳的炮钎。亲手点燃12磅加农行营炮火门处药捻,发出全军总攻的炮令。
“轰!”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火炮齐射,燧发铳爆豆似的整齐排铳声,一阵阵响起。
大阵两侧胸甲骑兵,催动早就急不可耐的战马,呼啸着策马疾驰,
骑兵们都是半蹲在马背上,靠着双腿控马,左手的“追猎者”火帽六响长管左轮手枪,击锤大张,枪身虚贴在马颈一旁。
右手中锋锐的“恰西克”马刀直指顽敌,精磨的刀身闪着水波样反光。
我军铁骑一排排波浪一样的集群冲锋、如墙而进。
正面对上左右两翼奔驰而来,挥舞着长刀,虎枪,散乱不堪的最后一支建奴骑兵。
鹏帅有令:“这些畜生,手上都沾过汉人的血,没有任何宽恕和怜悯、我们不接受投降,必须彻底的、全部的清除掉!干死他们!”
“哈哈哈哈!”
高高的帅台上,汪鹏放声大笑,无比的畅快!
刺鼻的硝烟和血腥的味道,他早已熟视无睹。
他举着望远镜,看着已经进入高潮的疯狂杀戮,看的津津有味。
一个个丑陋的金钱鼠尾的黑瓜,被轰碎,被斩下!
枯黄的草原上,残肢、碎肉、五颜六色、分不清什么器官的内脏……
鲜血已经在低洼处汇成小湖,痛苦的嘶嚎和惨叫,响彻四野。
不够!还不够啊!
必须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不是变态!他只是实现了自己立下的誓言,又完成了一个目标。
将这些给龙族带来无尽痛楚、和屈辱的建奴,全部送进地狱!
一个在现代连鸡都不会杀的宅男,为何如此残酷冷血?
在异时空的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
来吧!让我们回到他初获虫洞的那一天!
……
“呃!”
汪鹏想睁开眼睛,竭尽了全力,沉重的眼皮也才略微露出一条缝隙。他刚恢复意识,剧烈的疼痛就如潮水般,一浪一浪袭来。
好疼啊!他喊不出声音,只能微弱的呻吟。
这是咋了?
麻木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残余的意识指引他寻找起手机,打电话求救。
手机呢?
身边这个焦黑破碎的物件倒是有点像,打电话的念头也直接断了。
一片混乱之中,剧烈的疼痛反而刺激他生出一丝力气。
汪鹏终于睁开双眼,天色微明,屋内一片狼藉。
往自己身上一打量,眼前的手臂焦糊一片,全身上下不着片缕,浑身焦黑,十分骇人。
他现在位置在客厅,大门就那么敞着。
汪鹏忍着疼痛爬出客厅,冰凉的还有积水地面、稍微缓解了身上火烧火燎的感觉,接着又是更加剧烈的疼痛袭来。
他堪堪爬到天井处,彻底精疲力尽,一阵无法抵挡的眩晕中,再次昏迷。
昨夜突降雷暴雨,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之后,家中忽然停电。
已经杀到决赛圈,准备吃鸡的汪鹏,逼不得已才冒着雨,去检查小院外墙上,挂着的电表开关。
疾风暴雨里,漫天枝丫乱闪的电光火影中,一个比脸盆大的灼目光球,飘飘忽忽直冲自己飞来。
窝了个大槽!这就是传说中的“球形闪电!”
一点都不好玩!
恐慌之下,汪鹏扔了雨伞掉头就往屋里冲,前脚刚踏进门里,黑漆漆的室内突然大放光明。
一声巨响,他便晕死在地板上,最后的意识是,特么的这下凉凉了,彻底成盒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彻骨的凉意惊醒了汪鹏。
之前的记忆迅速涌入脑海,他双手一撑,居然能站起来了。
一阵凉风再次吹过,汪鹏浑身打了个冷颤。
天光已经大亮,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泥水。
喔豁!居然没死,身上也不疼了。
可不能遛鸟,吓坏花花草草多不好。
顾不上眼前的遍地狼藉,汪鹏胡乱找了件衣服围在腰间。
跑到洗手间,他被镜子里的光头黑人吓了一跳,也不管水凉不凉,赶紧冲洗检查自己。
水流一冲,泥垢俱下。
不用怀疑!
地漏都堵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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