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密室里,靠窗的地方放置着一双小床,床榻上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横着身子,空寂的目光注视着头顶滴水发霉的天花板。
身上盖着一条微微泛黄的凉被,身下陈旧的米色床单上还染着斑驳的血迹。胸口隐隐泛着痛意,衣襟像是被人扯弄过,酥白美好的肌肤上,处处都是淤青,引人遐想。
钟可情羞愧难当,奋力伸出手臂,想要扯一扯身上的被子,将那些羞辱尽数盖住,无奈四肢被手铐脚铐牢牢束缚,动弹不得!
咚、咚……
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钟可情顿时浑身紧绷起来,双瞳因为恐惧骤然紧锁。那个恶魔回来了!下来了!
“小情,我回来了……”地下室的不锈钢大门被叮叮咚咚敲出极大的声响,男子的声音隔着几米远,透着怪异的温柔。
“出去!滚出去——”
听到他的声音,钟可情只觉得喉头一阵恶心,温婉沉静的面容被撕裂,朝着大门的方向,发疯似地嘶吼起来,“陆屹楠,你这个禽兽!”
男子已经闯了进来,大门被反锁,他走近床榻,背手而立,面上挂着残酷的笑意。他猝然弯下身子,大掌令人发麻地按在了钟可情光裸的小腹上,阴阳怪气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呢?可欣快要等不及了呢……”
父母长居国外,姐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又突然失踪,中学时期的钟可情就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孤儿,整日游走于校园间。而陆屹楠就如同清晨里第一抹阳光,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生活。当时她并不知,这是一场惊天阴谋的开始。
郎才女貌,他们牵手,是学校里最美的风景。陆屹楠品学兼优,但家境贫穷。钟家富裕有余,钟可情便用自己的私房钱供他读书。
陆屹楠曾经宠溺地将她抱在怀里,说这些钱将来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他。
钟可情不要钱,她只要一份波澜不惊的爱情,那时候,她很满足。
“怎么?又在回忆过去了?”陆屹楠冷哼了一声,伸手扯了扯领结,三两下功夫,就将西装外套脱下,摔在了一侧的躺椅上。“只要你乖乖替我生个孩子,我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宠你、爱你——”
“不要碰我!好恶心!”钟可情固执地撇过头去,幽深空洞的眼眸燃起猩红的怒火,“你碰过别的女人,为什么还要碰我?”
三年前,她亲眼目睹陆屹楠爬上了姐姐的床,一向温柔大方的长姐,毫无顾忌地抢了她的男人。
“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陆屹楠突然低头,一口银牙狠狠咬在她的肩头,痛得她一身冷汗。
钟可情咬紧牙关,死活不要在这种人面前低头。
“快叫啊!叫出声来!”陆屹楠阴狠一笑。
“啊——”钟可情终于忍不住痛苦地喊出声来。
她如同一只没有灵魂地木偶,呆滞的眼神瞪着天花板,仍有那个禽兽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事后,钟可情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疯了么?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我为你生孩子?”
陆屹楠舒缓了一会儿,突然抽身站起来,冷笑着道:“肮脏下贱的女人!钟可情,你看看你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生孩子吗?”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凶残,“你们姐妹俩都是RHOB型稀有血型,全世界都难找到第三个人!你姐姐需要这个孩子!你听懂了没有?”
钟可情的身子猛然一震,双眸瞪得老大。
原来又是因为姐姐钟可欣!
高中毕业之后,陆屹楠以全市第二名的高分,执意向二线的医学类高校投档,主修的是心血管科。
那个时候钟可情就该猜到的,他喜欢的人根本就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姐姐,而她还跟个傻瓜似的,义无反顾地追随他报了那所医科类院校。
大学毕业,他们以同样优异的成绩赢得了市人医的实习机会,但实习名额只有一个。陆屹楠就抱着她哄着她说:女孩子当什么医生,天天看那些血腥的场面多难受,你只要乖乖当我陆屹楠的老婆就好了!
结果,自然是钟可情放弃了实习机会。但钟家财大气粗,钟可情顺利定在了妇产科。
“RHOB型血……呵……呵呵……”钟可情面色惨白如纸,整个地下室都回荡着她绝望的笑声,“你要用宝宝的心脏去换姐姐的心脏,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怕?”陆屹楠冷笑一声,“有什么好怕的!老天从来就对我不公,凭什么你们姐妹生来就吃穿不愁,而我的妈妈却为了替我咱学费过着妓女一样的生活,到最后还要被一群禽兽轮奸致死!这样的老天,我为什么要怕?”
“你难道没有一点医学常识吗?宝宝的心脏根本不可能负荷成人的身体!”钟可情用冷厉的目光斥责着。
陆屹楠的眼中却露出一抹凶光,“有一线机会我都要尝试,如果成功,我就是心外科手术的第一人,到时业界闻名,我要从前那些嘲笑过我的人,对我另眼相看!包括你的父母!”
他拾起一侧的薄被,随意朝钟可情身上一扔,而后砰得一声锁上大门,将一室黑暗还给她!
第三个月,钟可情被确诊怀孕。
第六个月,姐姐钟可欣因为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受了惊吓,心脏病复发。
次日,怀孕六月的钟可情就被推上了手术台,以胎像不稳为由,强行剖腹取子。妇产科主任童谣任主刀医师,而她正是陆屹楠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
为了防止胎儿的心脏受麻醉剂影响,剖腹的全程,童谣都没有给她打麻药。
钟可情就如同一条浅水的鱼,任人宰割,撕裂般的痛楚遍布了全身,一块血肉活生生从她身体里剥离出来,而后她亲眼看着那个不足月的孩子被送了出去,走向另一个深渊!
两日后,人面兽心的陆屹楠拿着一份器官捐献协议书摔在她面前:“签了它!”
钟可情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眸,看也不看他。
陆屹楠逼视着她,“所有的恶事都是我做的,与你姐姐无关。你是活不成了,你难道要让你的父母无人送终吗?”
钟可情微微有些动容。
陆屹楠又道:“你不签也没问题。我在你姐姐临死之前和她结婚,等到你父母百年归老,钟家的所有财产都会落入我的口袋,你难道甘心?
钟可情的眼眸顿时瞪大到了极限,恨得咬牙切齿,但想想孤苦无依的父母,她终是颤抖着手,在那份器官捐献书上按下一个血印。
次日,浑身血污的钟可情再次被推进手术间。
陆屹楠穿着圣洁无比的白大褂,生生挖了她的心,给她换上一颗随时都会停止跳动的心脏。
三个月后,病房的大门被推开,身为她主治医生的童谣捏着手中的药剂瓶,朝着她隐晦一笑:“别怪我,我也只是按照你姐姐的意思做事——”
“要怪就怪你和屹楠好过,你姐姐容不下你。”童谣的面上写着残忍,“你那样优秀,妇产科容不下你,我也容不下你!”
钟可情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她一直以为这件事与她姐姐无关,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若她真是一个好姐姐,又怎么会勾引妹妹的男朋友!
童谣的眼神晦暗不明,手中的注射器扎入了钟可情的血管,“你应该感到荣幸,你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还能帮我试一试新药!”
心死如灰,发疯似地扯去身上所有的导管,钟可情突然狂笑出声:“你们等着!若有来生,抽筋扒皮,挫骨扬灰,这一世的债,我要尽数讨回!”
病房里,她的声音反复回荡,最终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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