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龚继云斩钉截铁地拒绝,眸中火光跳跃,“把东西放回去,杜雪音,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杜雪音气极反笑,“你为什么不同意?”
龚继云没有回答她,只手拎着她的胳膊上楼,然后将人推进房门,
“收拾一下,回老宅吃饭。”
说罢,他转身出门,总给了杜雪音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杜雪音回想一番,苦笑,“这算是我最后的利用价值吗?”
家族联姻,杜雪音虽然不得龚继云喜欢,但龚继云的爷爷和妈妈却非常喜欢她,她之前也有心讨他的家人的欢喜,如今看来,都是她太偏执了。
最后,杜雪音还是拗不过龚继云,两人一起回来老宅吃饭,面对长辈,杜雪音一如既往地礼貌懂事。
饭后,杜雪音陪着龚继云的母亲说话,她一贯优雅,也一贯敏锐,“雪音啊,最近和继云是不是闹矛盾了?”
龚太太是个优雅和蔼又爱操心的豪门太太,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考虑,对杜雪音这个善良体贴的儿媳妇印象很好,对她也非常不错。
问着,她还眨了眨眼睛,“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们女人站在一条战线上,惩罚他。”
龚太太是个非常可爱的夫人,生活一贯是以自己的儿子为荣。可是她知道龚继云和杜雪音的婚姻不算和美,经常为自己的儿子操心,想要宽慰这个一直隐忍的儿媳妇。
在她看来,杜雪音很适合自己的儿子。
杜雪音看着柔和的龚太太,实在是说不出事实,只好摇头,“妈,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龚太太还没有说什么,龚继云妹妹就走过来坐下,端着果盘,目光不屑,“你整天做什么啊就精神不好?”
龚碧云性格单纯,但也很刁蛮,是穆家最受宠的小公主,一贯讨厌杜雪音,刁难也是家常便饭。杜雪音权当是小孩子任性,并不当做一回事,“没什么。”
龚碧云冷哼一声,将果盘重重放在桌子上,“整天一副死人脸,难怪我哥不喜欢你,现在苏清漪要回来了,你迟早也得滚出我们家。”
杜雪音脸色一白,好似被人说中了心事,龚太太一听,连忙呵斥自己的女儿,“碧云,你给我闭嘴。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龚碧云不服气,“妈,这件事是大家都传开了,苏清漪要回来,我哥高兴地跟什么似的,还有谁不知道这个女人就要下堂了?”
“住口。”龚太太脸色也不好,正想要安慰杜雪音,却见她强颜欢笑地站起来,“妈,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对不起。”
说罢,她拿着包,也不管龚继云,匆匆离开。
龚太太追不上,转身呵斥龚碧云,被龚继云听到,脸色难堪,“谁让你在她面前胡说的?”
龚碧云被两人一起骂,顿时泪眼汪汪的,“哥,谁胡说了?你自己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用得着我胡说吗?再说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坏女人吗?干嘛为了她骂我!”
龚继云懒得搭理她的无理取闹,转身就追了出去,可是却没有看到杜雪音的身影,打她电话也关机,男人脸色愈发难堪。
杜雪音是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回来的,龚继云坐在大厅里抽烟,脚底已经撒了一地的烟头,他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愈发诡谲不明。
“你还知道回来?”
杜雪音脚步一顿,没有走过去,她懒得和他说话。
“杜雪音,站住。”
龚继云见她不说话,一转身就想走,连忙上前拉着她,低吼,“你跑哪里去了?整整一天不见人影?”
他有多担心她知不知道?
杜雪音冷笑一声,“龚继云,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地问出这句话的,这一年来,你又进过这里几回,我什么在这里,什么时候离开,又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多少?”
龚继云愣住,却听她接着道:“你以前不也是一整天都不回来的吗?现在我不过是一天而已,你紧张什么?”
龚继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谁紧张了,你少在自己脸上贴金!”
杜雪音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笑不已,“我脸上贴不起你的金子,所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什么时候想好离婚了,说一声,我耐心也有限。”
再一次从杜雪音嘴巴里吐出这两个字,将龚继云眸中本就压抑的怒火点燃,他俯首,狠狠攫住杜雪音的唇,“闭嘴。”
杜雪音愣住,随即开始反抗,曾经她有多期待这个男人的吻,如今这个时间就有多排斥。
她实在是搞不懂龚继云,既然怨恨,为何不放手?
难道就是为了可怜的男子尊严吗?
杜雪音越是挣扎,龚继云越是疯狂,他将人压在墙壁上,脸色如同鬼魅,“我说了,离婚不是你随便想说就说的。”
他听了,不舒服!
杜雪音身子一颤,有些发软,忍不住讽刺,“你这样子,是不想和我离婚吗?那苏清漪呢?你想让她变成小三吗?”
满腔热血就这么冷却下来,龚继云眼神恶狠狠地看着她,似乎在责怪她如此扫兴。
“怎么不继续了?”杜雪音接着刺激他,“听到苏清漪的名字心里不舒服了?”
龚继云狠狠摁住她的脸,语气凶狠,“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想死?”
杜雪音颤了颤,然后冷笑着道:“你可以动手弄死我,给苏清漪报仇。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和你离婚。”
龚继云握拳,“你!”
杜雪音不想和他纠缠,身心俱疲,便转身一步步上楼,背影看起来十分让人心酸。
龚继云的怒火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着,这个该死的女人!
在苏清漪回来之前,杜雪音每天不厌其烦地闹离婚,龚继云一反常态地每天回家,却是态度坚定地不想放手。
这段时间,龚继云和杜雪音相处的时间比这一年加起来都多,可是杜雪音心中却没有了喜悦的感觉。心态变了,她也找不到继续容忍他、继续追逐他的理由了。
半个月后,龚继云忽然破天荒地要带杜雪音去参加宴会,上流社会的宴会并不是杜雪音可以踏足的。
他们并不认识杜雪音,杜雪音自小在孤儿院长大,被所谓的养父母找回去之后就立刻嫁给了龚继云。婚后的这一年,她除了被龚继云嫌弃侮辱和刺激,并没有机会打入上流人士的圈子。
她不想,他也不愿。
所以当一身白衣王子般的龚继云挽着蓝裙拖地的窈窕女子踏入会场的时候,全场的焦点都聚集过来了。
杜雪音长得非常漂亮,平日里她不施粉黛便是清丽佳人,如今加上高级定制的晚礼服,精致无匹的妆容,还有令人艳羡的珠宝首饰,人要衣装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是锦上添花的效果。
毫无意外地,杜雪音惊艳全场。
然而,这么美丽的女人却是和帝国集团的总裁龚继云站在一起的,而他们这里无人认识。她不是名媛千金,也不是商界名流,大家自然而然以为杜雪音是那些不正经的小姐。
上流社会暗地里的肮脏大家都心知肚明,出来参加宴会,除非是极为正式的场合,也很少会带正房太太,越是宠爱的,越是外面的野花。
杜雪音被那些夹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她抿唇,走在龚继云身边,被一堆大老板围着恭维,空气里更是十分逼仄,她不舒服地皱眉。
龚继云发现了,以为是她不舒服,“怎么了?不舒服?”
杜雪音顺其自然地点头,“我去个洗手间。”
龚继云淡淡看她一眼,为她拢了拢披肩,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多了一抹柔和。
“快去快回。”
“恩。”
在外面,她总归是顺着他的,或者,骨子里的顺从来自于对他的爱意,她自己都不曾发现。
杜雪音去了洗手间,这里没什么人,不像是大厅里的乌烟瘴气,安静许多。她洗了洗手,看着镜子里艳丽的女人发起了呆。
原来,这就是豪门阔太的生活。
打扮得光鲜亮丽地站在男人身边做一个让人称赞的花瓶,得体大方的姿态,精致无匹的脸蛋,都是给男人增值的因素。
那这些女人本身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正想着,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打开,杜雪音从镜子里看到一张男人痞气的脸,顿时惊了一下。
下意识反应:我走错洗手间了?
她慌忙地左顾右盼,这样的反应逗乐了男人,他随手将门关上,笑了,“你没走错,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一句话,让杜雪音对他好感全无,眉心紧皱。
“我不认识你。”说着,她拎起包包就要出门,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你跟着龚继云多少钱,我给你三倍,跟着我怎么样?”
杜雪音被他话中的侮辱激怒,脸色却愈发冷静,“跟着你,嗤,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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