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将微微疑惑着,她之前爬上树,树枝折断,幸得不是太高,摔伤了腿,在寝殿之中一日都不肯歇,如今却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寝殿足不出门。就她那性子,别说在寝殿里几日,一个时辰她都待不住?难道这一摔真的伤到了脑子?
卫风见着景将沉默不语,他也不敢问,景将再次提起笔来,“你去看护好小姐,她的一举一动都要暗中看好。”
“是,王爷。”卫风行礼退出了书房。
孟离出了寝阁站在她的院子中,她仰视着上空,晴空万里,她环视四周,来了这晨王府许多时日,她都在寝殿里,这王府如此恢弘气派,怎能不欣赏欣赏?万一哪天穿越回去了,也算到此一游了。
她出了碧春园向外走着,她一下瞠目而视,虽说她的离园够高端大气,可与这雕梁画栋的王府相比,还是输了一截。婢女纷纷向她行礼着:“小姐。”
彩环跟随在她的身后,距离上回见到景将已经好些时日了,她不如去寻寻他?她穿过了前院,从游廊下过到另外一个院子,她七转八绕,彩环跟随着她,被她绕的头昏脑涨的,她便问着:“小姐,您要上哪去?奴婢带您去吧。”
孟离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着:“那什么?王爷在何处啊?”
彩环行礼回话着:“小姐,王爷,王爷此刻应该在书房。”
“那我找他去。”
彩环眨着眼,即刻上前拦着:“小姐,王爷此刻必定在公务,您若是贸然过去的话,您会惹恼王爷的。”
“什么惹恼?”孟离听的一头雾水,他那张脸堪称妖孽了,怎么还不许人看了?
彩环没有办法违逆,只得无奈道:“小姐,您又忘了?您素来与王爷不合,您从前只要一见到王爷,就怒火上升,咬牙切齿,还不停地给王爷捣乱。有一回,您几乎把王府的顶都给掀没了。”
孟离难以置信,这个孟慧心是眼瞎吗?这么帅的帅哥怎么就跟他对冲?这不是有毛病吗?
“彩环,我不会给王爷添麻烦的。你带我去书房,我这些日闷的很,想找几本书来看。”孟离随便掰扯了一句。幡然醒悟,对啊,文言文她看不懂,这不是正好请教王爷,一举两得。她心里美滋滋的,拉过彩环疾步匆匆道:“书房在哪?快带我去。”
彩环被她的话给惊住了,“您想找书看?您过往恨不能将书都给烧了,书房可是您的禁地。”
孟离迫不及待地赶到书房,书房外站着两位带刀侍卫,他们站在书房前守卫着,孟离松开了彩环的手走到侍卫前,微微一笑:“两位大哥,我想找王爷,麻烦通融一下。”
两位侍卫面面相觑,眼前说话之人是孟慧心小姐?是他们看错了,还是没睡醒?孟离见他们不语,想必是不便打扰,她又再次好言道:“两位大哥,我有事寻王爷,你们通融一下,我很快就离开。”
侍卫一下反应过来,即刻下跪行礼着:“小姐,您请。属下不敢阻拦您。”
孟离一愣:“嗯?”
这就通过了?
须臾,孟离心花怒放,心潮澎湃,难以平复,她似乎在森林里迷失了,心头鹿撞,抬起手来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屋外的光洒进书房,整个书房刹那间亮堂了起来,她东瞧西看,景将正襟危坐在书案前,与他四目相对,顷刻像是时间停止住了。景将目不转睛地看向她问道:“寻本王有何事?”
孟离一下红晕了脸庞,移开了视线,他如同是朝阳升起,世界亮堂。她小心翼翼,缓步挪近书房靠近书案,心里如打鼓一般响,直呼着:好帅啊,苍天啊,你有没有天理,古代人不长的歪瓜裂枣的,长这么好看作甚?
蓦然醒悟,他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尊贵的身份是需要行礼的。糟了糟了,光从彩环那得知他的家庭背景与他的关系,最重要的行礼给忘了,在这里不行礼是不是会砍头?
因为一想着要见他,实在是太过激动,毕竟这么好看的脸普天之下难以寻觅,就算有,她也不要了,只要眼前这个便足矣。孟离幡然醒悟,不会行礼,下跪总没错。
孟离一下跪在地上叩拜着:“王,王爷。”
景将微微锁眉,她这些日怎么这么奇怪?
“慧心,起身吧。”
孟离站起身来,垂着头脸色依旧红晕,她低声细语道:“王爷,我在寝殿里闷的很,想到书房里找些书来看。”
“你若是想看书到珍藏殿中去寻。”
孟离听着他的话,冷淡至极,她鼓足了劲再次问着:“那我要是看不明白,能否来问王爷?其他人,我也不知道。”
景将微微惊讶了一下,瞬间便收起了,这丫头究竟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点子?他微微回答着:“好。”
孟离眉欢眼笑,欣喜若狂,这样我与你见面的机会不就多了?或者我日日寻你,白日你要上朝,但夜晚,我夜夜若是寻你,良辰美景,美酒佳肴,美人在怀。
“还有事吗?”景将仍旧注视着她,她摇了摇头,紧张的手不知该往哪放,手缩在后边,垂着头细声细语“没事了,多谢王爷,那我先退下了。”
孟离快速撤离,再待下去,她就忍不住要上手了。她慌慌张张地出了书房关上了门,拍了拍胸口,原来情窦初开的滋味是这么甜。彩环见着她无声无息就出了书房,侍卫们也面面相觑,这小姐怎么跟变了人似的,这次来寻王爷竟会这么安静?
彩环见她红润的脸色,不敢相信,这是过往脱缰的野马孟慧心?孟慧心与景华城中的贵公子们赛马,不仅要赢了众位公子,而且还要看他们从马上摔下,弄的人仰马翻,她捧腹大笑后才肯罢手。孟慧心在城中的名声狼藉,只要有哪个公子见到她,必定怵她,绕道而行,东躲西藏,也因为她身后有晨王府作为靠山,公子们都不敢招惹。
孟离迫不及待地问着:“珍藏殿在哪?”
彩环支支吾吾,珍藏殿?她过去不会一把火烧了吧?孟离见她半日不语,她有些着急,“到底在哪,带我过去,我现在就要去。”
“奴,奴婢带您过去。您慢着些。”彩环带领着孟离穿行后花园,这后花园,两侧茂林深篁,中间的小道上铺着鹅卵石,风阵阵吹来,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走了一段穿过一道长廊似的月门,漏花窗上疏疏影影的光洒落,如同置身于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之中。
她们穿过后花园到了珍藏殿,她推门而入,如同来到书海之中,这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都是珍藏版,一味难求的典籍。彩环跟着她身后,心有余悸,她若是毁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刚要取下其中一本,她目光落在后边的桌案上的乐器,她指着乐器问着:“那是王爷的吗?”
彩环心生不安,急促道:“小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珍藏殿,要是弄坏了什么,王爷必定生气的。”
孟离一脸无奈地看向彩环,她走到桌案前,心痒难耐,拨动琴弦,发出悦耳之声,彩环吓的心急如焚,直说着:“小姐,这是王爷的箜篌,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箜篌可是吉贵妃遗留下,王府里没人敢动。”
孟离不予理会,继续拨弄箜篌的琴弦,在现代也有箜篌,但是皇家的箜篌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珍贵,她能撒开吗?
她拨弄琴弦,余音袅袅,引来了不少的下人站在珍藏阁围观,不用猜测便知是孟小姐,又在捣乱,这次倒好直接玩弄箜篌,这箜篌可是王爷的宝贝,因王爷睹物思人,所以才将箜篌放入珍藏殿,这若是被孟小姐毁坏了,这王爷可会把她生吞活剥了。
孟离学过不少的乐器,她弹奏着一首乐曲,美妙动听,彩环目瞪口呆,瞠目而视,这小姐从小在王府里长大,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样样不精,什么时候会弹箜篌了?
此时一个颀长的身影健步而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弹奏箜篌的孟离,驻足原地,如同流水清泉从心间淌过,余音绕梁,沁人心脾。一曲完毕,孟离才见着站在书架前的景将,她谨慎小心地放在箜篌。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众人惊掉下巴,吞咽口水,这是胆大妄为的孟小姐?孟离双手放在腿上,垂丧着头,低声细语道:“王爷,我不是故意动你的箜篌,我没忍住,弹奏了一曲,还请王爷恕罪。”
彩环震惊不已,小姐何时这么听话?这还是小姐吗?莫非是撞邪了?
景将心中疑惑不解,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伤到哪了,才会如此判若两人?他稳步走到她跟前,孟离简直要把头垂到地上了,她心里嘀咕着,你不会因为我动了你的箜篌要处罚我,不至于吧?
“慧心,你什么时候会弹箜篌的?”景将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孟离,乖巧的像只小白兔,哪是之前猛虎下山之样?
孟离闭了一下眼,沉思着,没忍住惹祸了,孟慧心是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哪会这些,他会不会认为我摔到失心疯了,将我关起来,那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岂不是真疯?
孟离抬起头来赔着笑脸,“王爷,我并不是很会,看过别人弹奏,我跟着别人学着而已。”说完,一下将脑袋耷拉下来,像是蔫了菜一般。
“起身吧。”
彩环将孟离搀扶起来,她低声嘀咕着:“这应该就不会惩罚我了吧。”
景将清楚听见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一本正经地说着:“惩罚,自然是有了,动了本王最珍贵的宝贝,有什么惩罚你应该清楚。”
孟离见着他敛容屏气,不像是说笑,她胆战心惊,沉思着:真的是关禁闭?景将见着她的恐惧之样,更加疑虑,这丫头平日的胆子去哪了?昔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如猛虎下山摧毁景华城一般,如今却是战战兢兢?这丫头,若不是真无辜,便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景将看了瞅了一眼书架,淡然一笑道:“将你选的书从头到尾抄录一遍。”
孟离猛然抬头注视着他,心头一震,从头到尾抄录一遍?她连毛笔都拿不清楚,而且一本那么厚,她要抄到何年何月?孟离拉着他的衣袖,极为讨好,几乎是恳求着:“王爷,那抄书我连笔都拿不清楚,我长这么大,狼毫笔都没拿过。王爷,不然,改背书?我一日背一章,等你空闲的时候,你来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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