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撑起整个家庭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此时在无力、在恼自己的无能...
饭桌上,父亲已经不再喝酒了,三人沉默着吃完了一顿饭。
楚愿欢收拾完厨房回屋时听见两个人在房间里轻声的谈话,就躲在门口听着。
“孩儿他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舍不得翠翠...”带着隐忍的啜泣声,是母亲。
“我没办法啊!胡老爷说一个月后就要迎娶翠翠入门,如果我们不同意,就、就用强的手段来...”“我做了一辈子老实的农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上天怎么就不愿意放过我们家翠翠呢...“
楚愿欢站在门口,捂着胸口默了默,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进了屋就脱鞋躺进了被窝开始自闭。
过了好一会儿,星星见楚愿欢还难受,试着开口安慰,”宿主,如果你真的不想嫁可以现在离开这儿。”
楚愿欢躲在被子里闷闷开口,“我要走了,王氏夫妇肯定得被报复。”
“啊~这样啊,那能怎么办啊??”星星焦急地自问,好像一个月后要嫁过去的是它一样。楚愿欢被逗到,心情稍微开朗些。拉开被子说,“其实我想到办法了。”
“宿主想到什么办法了?”
她叹一口气,“我可以假死,带着希欢一起,这样我们就能以别的身份离开,还不被人追着。”说完揉揉头,“就是王氏父母知道我死的消息一定很伤心。”
“那宿主可以提前跟他们说啊,让他们知道真相不就好了!”
忽然被点通,楚愿欢高兴起来,可以跟王氏父母商量着一起实施计划,到时候带着希欢一起,躲上一段日子,再给希欢一个新的身份,那两个人都摆脱苦境了!
“星星实在太感谢你了!我都没想到这一点!一定是太担心父母伤心,脑子都成浆糊了。”
星星害羞地说,“哎呀,没什么啦。”
放下了担子的楚愿欢松快不少,本想马上跟父母说一下,但他们房间已经没了声音,想来应该睡了,就回了房间跟星星聊了一会也睡了。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楚愿欢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夫妇两人刚开始都很震惊,并且都有些抗拒,毕竟这个时代,人们大概都对”死“这个字很敏感...
不过最后在她声泪俱下、感动天感动地的劝说中说动了迷信的两人。
商量好了,一个月后,假装投湖自尽,先到山后母亲的娘家避避,过段时间再回来。但是当楚愿欢小心试探了一下父母对希欢的态度时,两人立场都很坚定,远离灾星,人人有责。还暗示着楚愿欢平日里不要和他有什么接触。
意料之中的结果,她也没有多失望,在心里默默打算着到时候先带走他再说。
现在不能带希欢彻底脱离苦海,只能偷偷摸摸地给他带些吃的和药品,再帮着他做些活儿。一个月的时间,希欢的冻伤确实好了很多,小脸儿也没原来那么瘦,有了点肉。看上去稍微有了小孩子的可爱,眼里阴郁散去不少。
就是最近王氏夫妇对家里的老鼠很是苦恼,这老鼠还似乎老是捡着好的偷,家里的鸡蛋、馒头总是莫名其妙少了,不仅如此,连家里锅碗瓢盆和治疗伤口的药都会失踪!难不成这山上的老鼠成了精不成?偷药干什么?还能拉得动一些小盆?
最后两口子一商量,请了个法师做了法事。家里的东西丢的确实少了,就是闺女的小脸儿也有些瘦了...
楚愿欢:大概因为”老鼠“怕被发现,节省了口粮给饿瘦了。
这一个月里,柳治也在疯狂刷存在感,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家里莫名其妙的纸条,上面刚开始只写着"老地方见",被楚愿欢撕了几次后就开始变成酸牙的诉情诗,最后还说着要带她私奔云云,语气也是越来越急切,不只是担心她嫁给不喜欢的人还是担心惦记的钱财拿不到手,最后她索性看见就都扔进厨房烧了...
天渐热了起来,后山上的植物也生长的更茂盛。
这天,楚愿欢正跟着希欢在山上煮野菜鸟蛋汤,厨具从家里偷偷拿的,一个小铁盆用木头撑起来就是一个小锅,鸟蛋是希欢爬树掏的,因为两个人经常在这开小灶,附近的鸟蛋都快被霍霍完了。
汤快熟了,冒出的香味勾地楚愿欢直直盯着锅看,早上馒头咬了几口就藏进了袖子里带给了希欢,小孩子正在长身体,怎么也得吃饱。
汤煮好了,她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盛了一碗,敷衍的吹了吹就往嘴里送,希欢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她就被烫得嗷嗷叫了起来,眼里顿时充满了生理性泪水,一副想吃却吃不到的委屈样。
希欢习以为常的叹口气,把碗从她手里拿过来放地上,又替她擦擦眼角的泪,温声安慰着,”姐姐,再等等就凉了,烫的还疼吗?“
楚愿欢想说”疼“又觉得很没骨气,把嘴里的话憋回去生硬地拐了个 弯,”疼...是不疼,就是汤还是烫,希欢你得等会再喝,别烫到舌头。”
他也不拆穿,乖巧应着,“好。”
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楚愿欢刚准备再端起碗吹凉,就听见母亲的呼喊声,声音渐近,应该是正朝这边过来。她猛地起身,慌乱中又打翻了锅,幸好被希欢及时拉到了一边,没烫到。缓过神就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找地方藏。
情急之下又找不到地方,脑子抽了似的开始疯狂刨坑,刨了一会儿发现才挖出一个小坑,东西肯定藏不进去,脑子又一抽直接给仍进了一旁的湖水里,只”咕咚”一声就没了影子。
希欢一脸懵地看着她,楚愿欢这才注意到还有个大的得藏,找了一圈最后推着人往远处的一片树林里跑。
“我娘过来了,你先去那个树林里躲一下。”慌乱中也忘了解释原因。
希欢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到她眼底的急切慌张,他的眸子瞬间暗沉下来,像是忽然渗进了墨汁,浓黑一片。却还是跟着她的力道走,最后力道消失了,一回头是她不停地眼色示意,抿了抿唇,伸手帮她把脸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沉默着转身跑进了林中。
等东西都藏好了,呼出一口气,楚愿欢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母亲就慌乱跑着看见了她,见母亲一脸慌张,她赶忙走上前。一拉到她的手,母亲就喘着气开口,“翠翠,胡老爷派了家里的管家和一大堆人来,说只今天要把你带走!你爹拖着他们让我跟你报信,你快点跑!”
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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