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无端又提这些,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这么多年来你不曾给我谢家诞下子嗣,我又何曾说过什么,我连房妾室都没娶,难道你还不满足吗?”谢观向前质问,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简戈有些无语,古代对女性的压制可真够大的,难道谢观以为冷暴力就不算一种压迫了吗?
原主本来是个豪放洒脱的人,为了他改变了自己的性格,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宅大院里腐烂着,换回来的却是她的不满足。而且原主不知道的是,谢观一直背地里接受将军府的帮助,否则就凭他无权无势,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就爬到内阁学士这个位置,这也是为什么谢观与周氏都对她不满却迟迟没有提纳妾的原因了。
可怜傅黎一直被蒙在鼓里,总觉得心里亏欠,搞得自己身体都不好了。
“我为什么不能提,老爷是臊了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老爷说的吧,一生只娶我一人是老爷说的吧,那时候我傻竟当了真。怎么如今老爷做不到了,我竟提都不能提了吗?”简戈勾了勾嘴角,一脸嘲讽。
“你……你胡说些什么!”似是没料到简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谢观温润的脸上终是有了一条裂缝。
“老爷可是恼了,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我不懂老爷又在恼些什么!”简戈歪着头,一副茫然的样子,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谢观一时语噎,他还从来没见过傅黎这个样子,牙尖嘴利,像是磨着爪的猫,看似无害,却充满攻击性。
以往的她一直收着自己的性子,拼命讨好他,甚至学着京城女子的一言一行,真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如今竟然也会嘲讽他了,谢观有些不习惯。
“罢了,我也不和你争口舌,今天我来不过是和你说件事。”谢观摆了摆手,正色道。
简戈没有看他,只摩挲着自己的手心,感觉到了厚厚的茧子,果然是女将啊,就这满手的老茧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谢观见简戈不理他,有些恼怒。但想了想自己的来意,还是将心里的气憋了回去。
径直道,“绿萝于我有情,我想纳她为妾,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爷既已决定了,何故又来问我?”
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朝得势,连口水都来不及收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牙齿。
“你毕竟是谢家主母,由你做主亲自迎绿萝进门,既保全了谢家颜面,又能让人体会到你的大度,岂不两全其美!”谢观试探性地建议道。
简戈有些汗颜,果然是老狐狸。明明是自己老来不正经,又不愿舍弃自己君子的名声,就想着让她做这个烂好人,可他也不想想,原主如今在外还有什么好名声!
背弃将军府,嫁给他,本就已沦为众人的笑柄。如今更是被一个妓女生生气的小产,要是再没脸没皮的替他敲锣打鼓的纳妾,她在这个京城怕是再无立足之地了。
而谢观不是不清楚,如今这样逼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在他眼里,原主恐怕只是块踏脚石吧!
“老爷到底要置我于何地,我如今才刚刚小产,听不到老爷的关怀也就罢了,你们就这样迫不及待吗,非要把我逼死不成!”简戈低下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傅黎虽然为人粗犷,但对谢观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受了委屈从来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生怕惹得谢观不高兴。而谢观呢,居然默认了她的委曲求全,傅黎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谢观有些不自在,还要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她这副样子,心到底还是软了软。也是,毕竟她如今刚刚失了孩子,这样刺激她有些太过了,还是晚些再来吧。
“罢了罢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养好身子吧。”敷衍地说了句宽慰的话,也不看简戈的反应,谢观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仿佛身后有人在追他一般。
一连几天,简戈没有看见谢观的身影,想是去找绿萝去了。
这样的冷暴力,这样明晃晃的打脸,要是原主肯定气的吃不下饭了,但简戈却乐得清闲自在。
只是眼前这饭菜着实让人下不了口啊。一碗老鸭汤,连丝油腥也没有,净是些脖子、骨头,连块像样的肉也没有,一碟半黄的青菜,一小碗米饭,让人一点食欲也没有。
堂堂内阁学士夫人居然吃这样的饭菜,说出去真是要笑掉大牙了。这种饭菜,一般连丫鬟都不愿吃,居然有人敢拿来搪塞她。
看着面前的紫云,一脸的局促不安,简戈有些戚戚然。
“小姐,不,夫人,厨房里的人愈发不像话了,奴婢今日去领饭菜,她们就拿这个搪塞我。如今夫人身体虚弱,要是不吃点好的,落下了病根,该怎么办啊?”紫云焦急不安地来回走动,急得像似要哭出来一般。
“好了,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急也是没用的。”简戈安抚道,”还有,你还是唤我小姐,改了称呼我有点不习惯。”
紫云有些不安,万一老爷听见了怪罪小姐可怎么办,但面对简戈略显疲倦的声音,到底还是住了口。
想当年小姐是何等英勇洒脱,如今才三十出头的人却已经生出了许多白发,让人心疼。
想着想着,紫云觉得自己的眼泪止不住下来了……
“好了,扶我起来。”
紫云忙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小姐身体还没好,还是不要起来了,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是一样的。”
“不碍事,我要是再不出面,怕是有人要骑在我头上了……”
半个时辰后,收拾妥当的简戈出现在了谢家厨房。
婆子们有序地在灶台前忙碌着,此时虽然不是用餐时分,没有丫鬟来领各自的份例,但依然还有许多活要干。
即使是这样杂乱的环境中,眼尖的王婆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墙角根上的人。
她穿着棕红色的夹袄,外罩一件暗红色斗篷。头上并无什么饰物,只简单用根桃木簪子散散地别着,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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