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闻着好像往哪飘过来了一股子醋味啊?路六小姐莫不是在羡幕吃味?其实也大可不必,若是路六小姐终是忘不了我家夫君,单凭着你与我家夫君这么多年的兄弟……哦,差点说错了,该当是兄妹情谊才是……真当是怪路小姐这一身男装穿得比男子还要俊朗好看,叫我老是忘了路小姐的真实身份,只要我夫君开口,纳路小姐入府的事情,我也是愿意去准备的。”
舒敏照着路遥的神态语气把这个葫芦画给了她,又温情脉脉的看着王子都,本以为会让路遥羞耻到无地自容,最好是气到直接怄出一口血,结果却没料想到,路遥被她这么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一通说完,脸上神色却半点未改。
“王夫人想要体现自已的大度雅量也无可厚非,可容徐某多嘴提醒一句,王夫人在胡言乱语的时候,最好也先看看自已身处何地,毕竟如今的路丞相府,可不是仅是昔日行文如刀,笔墨诛心的文丞相府,当心雅量未成能体现,反倒被人撕了一层皮。”
舒敏的话听得路子豪火冒三丈,正要冒着被自家父亲赏一顿铁鞭炒肉的风险发作呢,一边的徐予安却先开了口。
语气虽是不温不火的,可是那略比常人要苍白几分的脸上却盛了明显的怒气,路子豪眉头一挑。
他们俩家这针尖对麦芒的关系可并没有因着做了十几年邻居而变得多么和睦。
虽说他也知道,在他家小姑姑顶着她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皮骨各种明里暗里的纠缠下,让人徐予安跟她的关系跨越了徐、路两家高达三米的围墙,更跨越了徐、路两家百年老死不相往来的框框,徐夫人心疼儿子难得有个伴也没怎么强行制止两个人友好的关系,从而也成就了俩人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的关系,有点什么事彼此照应维护着也是常事,可这徐家小公子因着这体质的特殊关系,弱不禁风和温厚待人都是这忘九城里人尽皆知的,根本就没人见他有红过脸的时候。
这会……
路子豪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徐予安,心里的算盘更是拨得啪啪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具体不对劲在哪里,他又死活想不出来。
路子豪在那里盯着徐予安活像是被倒了一身的桃毛一样抓耳挠腮,旁边本无动于衷的徐娇娇现下却是有了些看好戏的心情,不过很显然的,对象不是舒敏,而是徐予安。
而身为事件中心的路遥,她此时此刻只想跳起来给她家小娘子欢呼鼓掌,哪还顾得了去看别人的脸色,揣摩别人的心思。
她家小娘子真是越来越棒了,瞧瞧这话说得,阴损得简直不要太漂亮。
撕一层皮?
撕哪一层皮?
舒敏身上可不止是披着这一身衣裳的皮,还有一张‘知书达理’的皮呀!
别看她现在一副端庄文雅,很是知书达理的样子,但是她那内里的芯子是红的还是黑的,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舒敏被徐予安一句话给堵得,白嫩嫩的一张脸红了又青,青了又黑,生生的跟被人拿去当沙袋打了一阵一样,一眼瞪着徐予安,被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又给吓得缩了回来,想挑着路遥这个稍微软点的柿子捏,结果却发现后者正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已,当下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血。
“这么多人围在门口站着是干什么呢?”
就像是特意为了应证徐予安的话一样,舒敏都没组织好词汇回击回去,路遥的三哥路辒就出来了,王子都勉强还能绷着表情维持镇定,刚被气得青红紫绿的舒敏那张脸却是瞬间如同被人拿着锅底迎面拍了一锅,不止黑得纯粹,还有些上头了。
“三哥。”一见到路辒,路遥面上的表情便飞扬了起来,纵身一跃,踩在马背上直接朝着路辒飞了过去,双手环着路辒的脖子,那腿直接就盘到了路辒身上,好在路辒一眼见到路遥有所动作的时候便暗自提气做好了准备,这才在她这泰山压顶式的飞过来时稳稳接牢了。
“你说你这成何体统。”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路辒眼里脸上,除了宠溺和享受之外,哪里有半丝责怪的意思。
“看来遥儿是瘦了啊,这次飞过来三哥都没往后退了。”一道略带揶揄的声音由远至近。
“哎呀,四哥。”路遥一抬头,看到来人,顿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立马从路辒身上跳下来,笑眯眯的挽着路轩的胳膊:“四哥也是出来迎我的么。”
“我们路家最最尊贵的六小姐,那可不是得出来迎迎。”路轩刚笑着应完,一偏头便看到了远处站着的王子都和舒敏,当下那脸上的笑容便敛了三分,余下的七分也全都成了森森冷笑。
“我还说小豪子出来接个人怎的还把自已给接不见了,原来是王公子跟王夫人来了啊,阔别一年,王公子身上的伤好全了,又想来松松筋骨了?”路轩手里用来装风弄雅的玉骨扇一收,轻轻在掌心敲了一敲,看向王子都的眼神很是热络。
路家四少路轩性格阴晴不定,此生说何人是他最爱,他妹妹路遥必定是首当其冲排在第一的那个,说物,便是他手里的这把玉骨扇,此扇虽名带‘玉骨’二字,却是上好的玄铁经铁匠大师之手所造,有十六档,大骨上一骨刻了他最爱的梅,一骨刻了他妹妹路遥最爱的莲蓬,小骨片片薄如蝉翼,以镂空雕刻之术雕成了一副山水画,其画栩栩如生,见者无不惊叹,无不心动,但路轩忠爱此物,却是因此物还是一把极为称他手的武器。
文可显个人情操,展个人风姿,武可削铁如泥,斩人头颅,此扇一出,绕颈一圈,必是切口齐整,干净利落,能将死者的痛苦减轻到极致,敲人筋骨,只要撑握好了力道,便可骨断筋不断,筋断骨不裂,实乃是行走江湖,杀人抢劫,居家必备之良器。
王子都为什么会对这柄扇了解得这么细致,也是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与路轩曾算是好友时,路轩刚得到这宝贝时,亲口与他介绍的,至于另一个,说起来王子都的腿骨还隐隐有些发痛,路轩那把玉骨扇,是拿他开的刃。
忆起往事,王子者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脑门上瞬间就冒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子都与内人只是路过,这便告辞了,叨唠几位了。”
话音都还没落下,王子都便一把扯过了舒敏,动作十分麻利的爬上了马车,车夫急急忙忙的一挥鞭,里头哐啷一响,隐约还听到了一声‘哎哟’的惨叫,叫得路遥愉悦不已。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