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垂,下地往家来的人多了起来,家家都开始热闹起来。
走在前头推门而入的两名男子,俩人身材高大相貌相似,浓眉大眼的看着一股子精神气貌,年龄较大的是沈厚牛,落后半步看着还年青的则是沈弘光。在俩人身后跟着个身材娇小挎着菜篮,面容些微憔悴的妇人是覃花。
沈元瑶不漏痕迹地打量着家来的三人,依着记忆力的口气一一喊人吃饭。
饭桌上沈永见、沈永宗俩兄弟扯来扯去闹个不停,覃花累了一天见俩大宝贝孙子闹腾,舍不得冲宝贝孙子发火,转头看到吃得正欢快的贾秀丽说道:“在家啥活都不干,先别吃了,喂了伢子再吃。”
“娘说的这话,小姑子躺屋里歇息,这家里家外还不是我忙活,累得不行。”贾秀丽嘴里的一口饭都还没咽下,一开口说话几粒饭就喷到菜盆子里。
覃花视线一转落在女儿身上,想到她今天也没下地,“今个怎的没来地里帮忙,你嫂子照顾俩伢子,你怎的这般不懂事!”
贾秀丽见炮火转到小姑子身上,心中暗笑,看她准备怎么说。沈元瑶正被沾到米粒的菜膈应得不行,听到贾秀丽这话更是抬不起筷子,“嫂子这话说得,劈柴烧火我可没落下,昨个挨雨水淋了,头晕得厉害没早起,嫂子愣是站我屋前骂了半晌。”
“那家姑娘家身子骨像你这么娇气的,沾点雨水就起不得身。”贾秀丽被她这么回嘴也是一愣,这小姑子按平时可是半声不响就认下了,现在怎的就回嘴了呢。
沈三丫一直跟着老大夫在深山老林里,一年到头见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归家碰上这么个嫂子哪能应付得来,像现在这种事儿几乎是天天都来一次,每次都是她一声不吭就忍下来了。
爹娘、大哥都以为真是贾秀丽说的这般,对她这个女儿、妹妹更鼻子不是鼻子的。
“这风寒可不是小病,传给你们可不好,特别是伢子们。”可现在的沈元瑶可不是原来的沈三丫,贾秀丽自然想不到沈元瑶这壳子没换,内里却换了个人。
覃花听她这么说没再纠缠这话头,“他媳妇别吃了,先照顾俩伢子吃饭。”
沈元瑶被贾秀丽膈应得厉害,光吃饭填肚子筷子都没往菜里夹,等放下碗筷才看到柳安逸学着他没夹菜吃,一口一口的把碗里掺了粗粮的饭吃完。
她看着都觉得心口泛酸,在她看来沈三丫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沈家毫无立锥之地,更别说带了个孩子归家。养大一个孩子本就不容易,就算是现代的她要养这么个孩子还要掂量掂量,也不知道沈三丫答应老大夫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晚间村里一片漆黑,淡淡的月光打在石砖上,草丛中蟋蟀鸣叫。
沈家为了省灯油钱,用完晚饭天一黑就各自休息了。四周一片寂静,沈元瑶仰躺着身子,视线落在床帐上,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什么。
白天为了不露出破绽强打着精神应付过去,夜深人静了沈元瑶脑海一片翻腾。享受过二十一世纪新时代教育的她,现在能感受到在这种时代的压抑和崩溃,以前课本上的内容变成了现实。新时代在男女平等上有着不小的差异,在这个时代女性地位更是低等,特别还是出生于贫农家庭的沈三丫。
她想回去,回到那个思想开放、科技发达的时代去。
柳安逸伸腿蹬了下被子,翻了个身子,“热......”
沈元瑶被这动静给打断了思绪,看着缩成一团靠在自己怀里的人,拿过蒲扇一下又一下的打着。食指传来丝丝刺痛,停下打扇的手,光线太暗看不清手上有什么,摸索着食指疼痛的地方。
手指上的皮肤不算光滑,但也没有明显的伤口,就在她想着怎么回事时,手上拿着的蒲扇不见了。沈元瑶一脸骇然,四处摸索着扇子掉那里去,蒲扇又突然出现在手中,仿佛自己一直拿在手中。
不用照镜子她都能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心中暗想着,不会这么走运得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手下摸到柳安逸身上盖着的被子,手下的东西一下子就不见了,念头一转,被子又出现在手里。
现在她是知道了,是随身空间!
沈元瑶抱着激动又惆怅地心情躺回原位,本以为今天发生的事情会睡不着,哪想不过躺了半刻钟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天色还没亮全,院子里圈养的公鸡鸣叫,沈元瑶脑子还有些混乱,还是睁开了眼,映入眼里的是灰白的床帐。心中那股侥幸还是落空了,她真的回不去了,至少现在是回不去了。
沈元瑶幽幽的叹了口气,帮柳安逸掖了掖被角,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院子里一片寂静,其余两间屋子的人都还没起,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早上吃食比较简单一点,沈元瑶做好后单独匀出一份拿到屋里去,这是单独给柳安逸留的。按照沈三丫的习惯,每天天不亮就起身做早饭,然后背着竹篓上山采药,中午时分才会归家到沈家地里去帮忙,所以她也不会特地给柳安逸留上一份吃食。
沈元瑶通过沈三丫的记忆和昨天的接触,以贾秀丽的性格估计是吃完了也不会给别人留上半点,沈三丫想不到这点,但是她不得不留一手防着,怕真如自己想的这般。
天边光线刚刚亮起,沈元瑶已经走到经常采药的山脚下了,别看沈三丫身板瘦小,但这身子骨却是结实得很,走了这么一大段长路半点汗意都无。
顺着上山人踩出得痕迹环山而行,虽说有沈三丫的记忆留存,但要辨认药草还是比较生疏,以往走上一圈都能摘到不少药草,今儿只装了半竹篓。
沈元瑶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穿过树林落下细碎的光斑,已是正午时分,再不家去贾秀丽还能说上一顿难听的话。正要转身顺着来路下山,就听见草丛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山林中凶猛野兽到是少见,毒虫毒蛇倒是不少,沈三丫身上一直带有驱赶毒虫毒蛇的硫磺,但也不是万无一失。想到这沈元瑶手指一紧,攥紧手中半尺长的药锄,细细听着草丛中的声音,准备等毒蛇一现身就一锄头下去。
顺着声响往前移动,脚步在一处长势较高的草丛停住,沈元瑶自己给自己打气,哆嗦着一只手掀开浓密的草丛,另一只手高高举起药锄就要往下砸去。
没等药锄砸下去,沈元瑶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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