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暮色还未全落下,沈元瑶背了一竹篓的药草去了一趟柳大牛家,柳大牛付了一半的药钱给她,说是后面的等医馆决定之后再补上。沈元瑶怎么会反对,感谢一番就转身离开了。
沈元瑶手里拿着沉甸甸的半贯钱,强压住上扬的嘴角。
这一笔钱算是沈元瑶到古代的第一桶金,不知是不是因为手上有了钱,感觉空气都格外的清新。走到无人之处偷偷把钱放到空间里,脚步轻快的往家中去。
今儿难得加餐,一锅兔肉一上桌就捞空了,沈永见沈永宗两眼就盯着兔肉,要不是沈元瑶手脚快给柳安逸抢了几块,姑侄俩估计也只能喝口兔汤。
就连一向话多只针对小姑子的贾秀丽也顾不上说话,筷子一下去就夹了几块肉,两颊塞得满满当。
晚饭过后没多久天就黑了下来,洗漱过后姑侄俩都躺在床上等着睡意。
沈元瑶轻摇手中的蒲扇,带来一阵凉风,脑子里还想着今天拿到的钱。
柳大牛那边算是一条比较稳定的生财之路,保证能有药草给他就有了稳定的收入。今天她卖的药草是沈三丫归家一个多月来采的药草,家中还剩一些没晒好的药草,但也不剩多少了。
沈家起了这处房子和给大儿子娶媳妇已花光了积蓄,住的房子是不错,每日吃食却是简单到节俭。沈元瑶归家知道不能白赖家人混吃,所有能做的重活累活都包完了,再加上性子比较软和,受欺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现在的沈元瑶怎么会忍得住,上一世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是个仍任拿捏的软柿子,现在妥协也不过是暂时的。
现在的她则是在温水煮青蛙,一个人的变化不能太过巨大,这个时代的人都普遍迷信,有点不对头都要烧香拜佛的,难保不会有人怀疑她,一把火给烧了个了事。
今儿柳安逸说得话一直在脑海里环绕,沈三丫曾答应过老大夫会供养柳安逸到成年,一个爱学习还天赋极高的孩子。
上学堂的花费就不会小,再加上沈家人对她的态度,怎么可能会出这笔钱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去学堂。
她现在用不上钱,但是需要钱,能搭上柳大牛这条路也算是幸运了,但也这些钱远远不够。
比起沈元瑶的满腹心事,柳安逸就着凉风缓缓入睡。
贾秀丽今儿起了个大早,听着院外关门的声音,心中惦记着昨儿偷偷藏起来地兔汤,平时懒床的劲一扫而空,沈厚牛还没起就披散着发往厨房走去。
灶台上盖着沈元瑶早起做好地早饭,丝丝香味飘散而来。贾秀丽心中惦记兔汤,那还想喝没滋没味的咸菜白粥窝窝头。
蹑手蹑脚地打开柜子,白瓷碗分毫不移地放在原处,想来没人知道自己还藏了吃食,心中窃喜。
等拿起白瓷碗一看,牙根就狠狠的磨了几下。这哪里还有什么兔汤,就一碗随着颤抖的手荡漾的清水。
根本不用想就能知道是谁,除了早起做饭的小姑子还能有谁。
贾秀丽气得差点摔碗,想到摔碗的动静还不把睡着的人都给吵醒了,恨恨地把碗拿出来放好,生生咽下了这闷亏。
“弘光媳妇你在作甚?”覃花昨儿吃得好睡得早,想野兔还是女儿抓回来,起身想帮女儿搭把手做个早饭,没想到女儿早出门了,一进来就看到半弓着身子的大儿媳妇,一脸疑惑。
“没甚,听到这儿有声音,怕遭了耗子。”贾秀丽面上恨恨,也不敢把自己偷偷藏了吃食的事情说出来,只能随口扯了个慌。
覃花一听就急了,闹耗子可是大事,这些耗子都一窝一窝的,能把吃食都给吃个精光,急忙道:”弘光媳妇,别傻站着,赶紧找找,别让这群耗子给闹了。”
贾秀丽面色更加不好看,没吃上吃食就算了,还挨婆婆给拖着抓子虚乌有的耗子,张嘴道:“那能有甚得耗子,迷迷糊糊的睡昏了,听岔了。”说完脚底抹油就溜了。
贾秀丽睁大眼盯着床帐顶,早早起来白忙活,现下肚里一阵雷鸣难受的紧。翻来覆去的再难睡过去,沈弘光也被她这动静给闹醒了,眼皮都没开,怒斥道:“睡着不舒爽就去拾柴火去。”
“这不是被永见永宗的事儿给闹的。”贾秀丽眼珠一转,目光落在一处隔板上。
沈永见沈永宗俩兄弟也在屋子里,和沈弘光俩夫妻就隔着一块隔板。前两年俩伢子的年纪还小,住着倒也没甚的不方便,这两年渐渐的大了,就显得不方便了。
沈弘光听见媳妇说到儿子,火气也没再上来低低应了一声,贾秀丽眼睛一亮,“老和我们住一个屋子也不是个法子罢,他们都这么大了,老和爹娘住一块外头人怎的说?”
“家就这么大,你还想怎么着,你这婆娘就爱唧唧歪歪。”沈弘光半点没听懂自家婆娘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是嫌弃沈家穷,本来还有八分的睡意现在一分都不剩了,掀被就起身。
贾秀丽被这么一怼,半撑起身子看着沈弘光的背影,气得恨不得捶穿身下的床板,肚里又是一阵雷鸣,只好愤愤地爬起来。
院外天光一片,院外传来沈永见沈永宗嬉笑打闹地声音,柳安逸迷糊从床上坐起,单薄的被子盖在身上,身边的人早没了人影。心情瞬间就往下坠,鼻尖传来一股香味,拉回了他的视线。
窗棂前桌上放了一个瓷碗,边沿有不少大大小小磕破地痕迹,这香味他昨天才闻到过,赫然是昨儿晚饭吃的兔汤,想着这几天姑姑出门前都会给他留吃食,开心地起身洗漱偷偷把汤给喝完了。
舔舔嘴角,真香!
沈元瑶一大早上山,昨儿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再加上今儿出门还给贾秀丽摆了一道,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山路蜿蜒杂草丛生,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心中还想着能不能碰到点野山参之类贵重点的药草。
很显然不可能心想事成,一早上下来除了平时常见的药草,其余的半点都没给她碰上,就连上次的野兔都没看到半只。
下山的路上想起了山洞里的季文南,心知人可能早就被接走了,还是不放心的去看上一眼。
山洞里湿气重重,之前的血腥味也消失了,里边什么都没剩下。
“也不知道伤口好了没,这么大的伤口也不知能不能养好。”沈元瑶心想。
要是在新时代这些伤没什么大问题,伤口太大缝上几针,失血过多输点血,打了破伤风就没甚的问题了。在这里就不行了,这里什么都没有,靠的就是体质和运气,以及大夫的医术水平了。
沈元瑶这胡思乱想了一大通,只觉得背后的山洞凉飕飕的,脚步加快往山下走去。
耀州城城门一开,几道快马从城外奔驰而来,马蹄下扬起的灰尘半尺高。
城门外的人纷纷避让,怕下一秒马蹄就落在自个的身上,和脚下的黄泥混为一体。
等人骑马走远,背影消失不见,有人愤愤道:“急着投胎去呢!”
马上的人确实很急,但不是去投胎,一心想着城中几位出名点的大夫。
这一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飞扬起的灰尘又再次回归大地,平静而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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