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泗水国,贵族墓园中,一个男子静坐一处墓碑前。
一身整洁的黑色衣衫,隐没在深深的黑暗之中,孤独而冷漠。
双眸紧锁着墓碑上的女子,女子浅笑盈盈,尽管眼角出现皱纹,芳华老去,可依旧遮不住她清丽的容颜,淡雅脱俗的气质。
只是,这样的美中却多了一抹孱弱,多了一丝病态的苍白。
三十年了,三十个春夏秋冬,一万零九百五十个日夜,自己早已长大成年,而母亲也早已年华老去,舍自己而去。
曾经的志愿与抱负,随着母亲的离开,都一起深埋黄土,没有了任何意义。
抬起头,仰望天空,没能看到繁星萦绕,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天际。
他,该何去何从,天大地大,何处可以为家?
不觉间,一个又一个疑问在心中隐约浮现,没有答案,只有无尽的苍茫。
一夜未眠,天边隐隐露出鱼肚白,迷雾环绕整个墓园。
骷坟皑皑,白烟袅袅,静谧幽远。
起身,负手仰望天空,再次默默探寻答案。
一张纯净容颜划过脑海,掀起一阵阵波澜,心头漾起一丝暖意。
俏皮的姿态,欢脱的笑颜,犹如深刻脑海,此生都无法忘却。
“门主……”
闻声,男子回头看向身后之人,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目视前方。
“你回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沉声落下,阔步离开,从容的背影中,透露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一年后,云城。
深夜,一栋近五层的高楼淹没在黑暗中,三楼边角玻璃窗中透露出惨白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明亮耀眼。
“嘭!”
清脆的陶瓷破裂声划破静寂,血液立刻破皮而出,顺着男人的额头流淌而下,染红他的脸颊,滴落在女冷晴胸前上,透骨的冷意顿时侵入肌肤,震惊四座。
呆愣的看着男人流血不止的额头,冷晴手中的瓷杯残片滑落桌上手,鲜红的血液早已染红了掌间。
抬起手摸上额头,手掌顿时猩红一片,将手掌拿到眼前,目光立刻变得阴冷森森起来,难以置信的看向冷晴。
“你敢打我!”
对上男人的视线,冷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意识随即回到脑海,猝不及防的将男人推倒在地,爬起来,就没命的向门外跑去,任由男人愤怒叫骂。
“臭表子,敢打我,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一口气跑出公司大楼,冷晴依旧不敢做丝毫停歇,埋头继续向马路上奔去,惊慌的如同受惊的困兽一般。
“嘭!”
碰撞声响起,额头一阵闷痛,身体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而与她一同倒地的还有一位中年大妈,珠圆玉润,胖的如同圆球一样。
“你眼瞎了,走路不看路,撞坏我你赔得起吗?”
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中年大妈,冷晴眼中浮起水雾,渐渐模糊了视线。
此时此刻,冷晴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遭遇了什么,而是别人因为她遭遇了怎样的厄运。
虽然是上司轻薄她在先,但自己却给他带来了血光之灾,而眼前的大妈更是何其无辜,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被自己撞倒。
“你死人呀!撞倒人也不知道扶一把吗?”
一边愤怒的叫嚷着,中年大妈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身体并无大碍,但看到冷晴不管不问的姿态,怒火就急剧攀升,大有一怒灌顶的趋势。
“你怎么回事,撞倒人不道歉就算了,还在这里装傻,装可怜,想讹钱吗?我告诉你,不是人人都好骗的,我今天非得给你们这些骗子点颜色瞧瞧……”
说着,中年大妈便撸起袖子向冷晴走去,大有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可是,当她看清冷晴的面貌后,顿时停下脚步,不断的后退远离她。
“你……你,少骗人了,我……不怕你……”
地上,冷晴眼中沁满泪花,长发凌乱,面色惨白如纸,破碎的衣衫遮不住娇嫩肌肤,而肌肤和衣衫上更是血迹斑斑。
“真是晦气,算我倒霉。”
大妈不断拉开与冷晴的距离,见她依旧跌坐地上不言不语后,非常转身跑开,好像她是恶魔秽物一般。
看着大妈跑远消失的身影,冷晴眼中的泪花最终滚落而下,打在白质的手背上,灼伤她的肌肤,烙入心底。
她是个不详之人,除了给别人来带无穷无尽的灾难外,再无其他任何用处。
不顾手掌中的疼痛,撑着地面爬起来,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眼泪不曾停歇,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任由它划破脸颊,灼伤肌肤,慢慢淌进内心,留下一片片好冷冰霜。
夜色已深,街上人烟稀少,走在街头,冷晴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没有目的,不知该去往何方。
十年,转眼间,十年过去,她没有一刻不是在煎熬中度过,躲不开命运的摆弄蹂躏,逃不掉来自灵魂的折磨。
满天的樱红血水,丑陋的嘴脸,恶心的碰触,一张张逝去的惨白面容,一桩桩,一件件,如同电影一般在脑中回放,一刻也不曾停歇。
停下脚步,站在街头,仰望着眼前的繁华都市,泪水干涸,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是都市的芳华淹没了她的快乐,还是她的悲伤淹没这座城市,因此她才找不到停泊的港湾,更找不到归途。
命运是只无形的大手,难以捉摸,也寻不到轨迹。
如果这就她此生的命运,那么,她甘心接受,只是期望可以早点结束这残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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