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带东西,也就没必要借牛车了,一家人就乘坐村口宋大爷家的牛车去了镇上。宋大爷早年鳏居,膝下一子一女,女儿嫁在邻村,儿子成天不着家,娶了媳妇后不久就和人外出做生意去了,十多年了杳无音信。媳妇生了一个女孩,今年十一岁,爷孙三人在家里过活,媳妇靠缝补拆洗赚点零钱,宋大爷赶着牛车往来镇上拉人过活。
今天陆老爷子两口子,陆念仁两口子、陆念义两口子、加上陆芳兰、陆芳荷一共八人都去镇上。宋大爷去镇上单回一人一文钱,上车后陆念仁交了八文钱。
“哎哟,陆伯,今个儿去镇上干什么,咋这么齐全?”宋大山家的问道。
“婆娘们要去扯几尺布料做冬衣,我们爷几个去看看牲口。”
“咋看牲口去?牲口可不便宜呀!”其中有人就说。
“是啊,这不前些日子在山上摘果子时,老天爷可怜,挖了一株不足一两的小灵芝,卖了十几两银子,现下闲了,去看看牲口。”陆老爷子赶紧把全家早就对好口径的那个理由说了出来。
“咦呀呀,那可是发了财了呀!”车上坐着的好些人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神情酸溜溜的说。
“天可怜见,得了几个零花——”陆老爷子乐呵呵的。
到了镇上,姜氏、李氏、孔氏娘儿三个直奔布店,陆芳兰也跟着去了。陆芳荷要跟着去买马,只好由陆念义带着和陆老爷子、陆念仁几人去了牲口市。
马市上只有寥寥几匹马,卖马的见陆老爷子几人过来,一看就知道是来买马的,忙上前推销。
陆芳荷一个人在几匹马中间窜来窜去,发现这些马要么瘦弱不堪,要么就是老马,没有一匹是她看得上的。只有一匹青鬃的枣红马,大概两岁,不过看起来有些疲惫,这明显是一匹病马。不过陆芳荷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算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见主人在旁边,陆芳荷笑盈盈的上前问道:“你这匹马怎么了?”
主人见有人询问,忙道:“我这是匹好马,你要的话八两银子。”
“你这马是不是病了?”陆芳荷皱着眉说。
“是,是有一点儿问题,不过不是大问题,它是饿了,等吃饱了就好了。”这人眼神闪烁,语言结结巴巴的,一看就没说实话。
“如果只是饿了,你为什么不喂饱了再卖,明显是得病了吧!”陆芳荷仗着是个孩子,一口就戳穿了西洋镜。
“这,这——”这人吭哧了半天,愣是把脸憋的通红,就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陆芳荷又转着圈看了看这匹马,“这匹马如果没有病,的确像匹好马,不过现在病成这样。唉!如果只要三两,我就勉强买了。”
“这太低了。”
“那就算了,反正这匹马因为进食量锐减,这种状况只会越来越严重,也就剩几天的光景。也不知能不能治好,即使要治好,怕还得花好几两银子,有些不划算。”陆芳荷自己咕叨完,皱了皱眉头,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好吧,七两。”其实有懂牲口看过这匹马,说是以前见过,不过最后马都死了。如果有人出价,无论多少,赶紧脱手,好歹也可以回一些本。
“我考虑了一下,不要了,不划算。”陆芳荷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就不再理会,只是假装观察别的马。
“六两——”
陆芳荷没有回头,也不再理会那个卖主,只是饶有兴趣的看这边的马。到这时陆芳荷敢肯定这匹马之前已经被判了死刑,马主只不过心存侥幸,希望有人不懂买了去。
“五两——”
陆芳荷慢慢收回目光,似乎正在考虑,不过还没转回身。
马主忙赶过来,“姑娘,五两,你要不要?”
陆芳荷笑了笑,很坦诚的说道:“想必你也清楚,你这匹马在你手里只剩死路一条了。如果四两银子,我就买了。我记得以前在书上看到个方子,像这样的情况或许十个里面能救一个都是奇迹。最后即使没救活,我就当四两银子丢了。因此,我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你也别还价,如果不行就算了。”
“我知道,我知道,四两银子,你牵走吧。”马主带着一丝祈求,他也明白,这马要是死了,恐怕半两银子都没有处得的,更何况这时还可以得四两银子呢。
“你有马车吗?”
“有。看,就那辆。”
“你那马车也有些破旧了,最多也就值个二百文多些。这样吧,连马带车四两银子,如果你愿意,咱们就成交,如果不行,买卖不成仁义在。”陆芳荷见马车有些旧,不过回去后收拾一下绝对够用。
马主迟疑了片刻,看陆芳荷时,见她一脸不耐烦的神色,遂开口道:“行,四两银子,连马带车。不过你做得了主吗?”马主这才意识到这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陆芳荷笑呵呵的道:”可以。”说着从空间里掏出一块约莫有五两大小的银子,“看,这是我攒了好久才攒下的。”
“这,还需要写个过户文书呢。”马主听陆芳荷这么一说,也对这笔生意有了几分把握,可又怕回头马死了小姑娘反悔,忙建议道。
“好的。你先央人写文书,我先去叫我家人过来。”陆芳荷说道。
“那你快去。”卖马的一听有家人同来,顿时放心了些,不过又怕家人不愿意。
“放心,大不了算我买你的马,我只叫家人来帮我赶车而已。”陆芳荷一看其表情,心里就猜着几分,遂安慰了一句,之后就向陆老爷子那里走去。
“爷爷,我在那边看好了一匹两岁的马,已经谈好是四两银子,只是有些病,不过我知道那个病怎么治,很好治的。”陆芳荷来到陆老爷子身旁,悄悄的和陆老爷子说。
“你真能治?”陆老爷子带着怀疑的眼光问。
“嗯嗯,那匹马是肚子里有了马宝,只要把马宝下了,病就好了。”陆芳荷小声道。虽然她也是不大肯定,不过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肯定的说了。
“行吧,我们过去看看。”
陆老爷子带着陆念仁、陆念义跟着陆芳荷来到马主跟前。
“这位小哥,听说我孙女和已经你谈好了马的价格,说是四两银子。”
“是的,大叔,四两银子,连马带马车一起。大叔,您看看这份过户文书,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一下。”马主递过来一份过户文书,一式两份。
陆老爷子看过后,按了手印,之后又付了四两银子给马主。
“好的,大叔,钱货两讫。马车您自己会套吗?”陆芳荷看到那卖主在接到银子后很明显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一些。
“会的。”
“那行,大叔,我先走了。”马主说完就转身钻进人群离去了。
“走吧,去看看牛吧。”陆念仁和陆念义套好马车,陆念仁赶着车,一行人到了牛市。
最后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头半大的母牛,又在陆芳荷的建议下配了一辆牛车,花了二百文。
“爷爷,给马治病,要买药的,我听说方子是调胃承气汤,不过药量是人的五倍左右,就抓调胃承气汤的原方,按五倍量给药吧。抓两副,万一一副药效不到就不好了。”陆芳荷跟陆老爷子说。
“好,念仁,你去捡药,和大夫说清楚是给马吃呢。”陆老爷子想了想吩咐陆念仁道。
“我去集市上逛逛,爷爷、伯伯、爹,你们就在镇口等我。”陆芳荷和陆老爷子等人说道。
“行,自己小心别走丢了。给,这些钱拿上,想吃点心或糖果了自己买。”陆老爷子掏出十多文钱递给陆芳荷,陆芳荷连忙躲开陆老爷子。
“不要,我有钱呢。”说完就溜进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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