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是被柳岸抱回去的,又一次是在朝雾山弟子的视线之下,他感觉自己是光着身子在群人面前跑过一遭。
“师兄,把衣服脱了吧。”
柳岸拿着一个淡绿色的小瓷瓶,坐在他的床头,一只手已经掀开了被子,露出了他那两只局促不安而交叠在一起的手。
“师兄,你的耳朵是不好使了吗?”
那只落在他被子的手,又慢慢爬向他的耳垂,粗粝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他的耳蜗。
花明目光躲闪,夺过他手里的小瓶子,尴尬地笑了笑:“师弟,太客气了是不是?”
“我自己来,自己来。”
柳岸则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眼带笑:“是师兄太见外了,师兄一双弹琴吹笛的好手,哪能碰药?”
说罢,这男人就眼疾手快地解开了他的衣带,轻而易举地褪去了这湿哒哒的衣服,修长的手指就搭在了他的臂膀上。
柳岸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肩头上,那里至今还残有血印,是方才被柳岸咬出来的。
如今又假惺惺要给他上药,想要阻拦,却又被他给定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他就是柳岸的掌中之物,随意拿捏,怎么就逃不过。
“师弟,我的功力怎么……”
“师兄,当然是被我压抑住了,不然我还不成了师弟的掌下亡魂?”
怪不得自己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来冲去,可就是不听使唤。
时灵时不灵的仙术可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恢复!
“师弟,你可知道长明灯的下落?”
他来这里可不是度假的,他可是带着使命而来的,趁着这柳岸心情好就赶紧问问。
柳岸没有理他,而是面带笑容地盯着他那头漆黑柔软的头发,像是可以盯出一个洞似的。
两根修长的手指头在小瓷瓶里轻轻地抠出一点儿来,然后缓缓地涂在了他的肩头,药膏凉凉的,还有一点辣。
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嘶,轻点,你别用力按啊……”
“师兄这么怕疼吗?”
柳岸的手指按在他的臂膀上,将他整个人用力地往后一拽,低着头又轻轻地吹了吹那伤口处。
由于低头,柳岸的头发也时不时地在他的后背刮着,一下两下,他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花明直接拉着被子,裹紧了自己的身子,又伸出一只手挥了挥:“行了行了,你走吧。”
“两个大男人,这是闹哪样,不知道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我对师兄的感情,恨之入骨,怎么?这骨子里还没感受到,是我咬的轻了?”
柳岸捉住了他的手腕,很是用力,疼的他是龇牙咧嘴要骂姥姥。
“师兄的手也受伤了,抹点药吧。”
说罢,柳岸又是低着头,一脸虔诚地将药膏在他的指节处轻轻地抹着,嘴角还有盈盈的笑容。
“不要想着杀我,你不是我的对手了。”
“这朝雾山的弟子们,命都在师兄的手里,师兄好好权衡。”
花明只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偷偷地瞟了他一眼,感慨着: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是个魔头?
他可是记得这本书后续的又像是柳岸魔功又上一层楼,直接灭了八大正派,随后妖邪去世,这世间生灵涂炭。
他,平平无奇的宅男罢了,又能怎么去感化一颗魔心?
柳岸离开的时候,还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下巴轻轻地磨着他的额头,声音倒是温柔地跟水一样:“师兄,早这么乖,又哪儿会遭罪?”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可以给你一具全尸的机会。”
他仍旧是没有回一个字,脑海中都是季长峰那倔强的眼神,还有那只弯曲的手指头沾着血迹,不知道在地上画着什么东西。
他知道,得去见季长峰一面。
*
冰冷的水牢里,潮湿阴冷,窗户外被一层冷风狠狠地刺着。
季长峰倒在黑乎乎的水中,他的伤口处已然溃烂,结着一层黑色的冰霜,发缕也是凌乱地在水中荡漾开,眼神却仍旧是很倔强。
“大师兄,你有没有事?”
花明摇了摇头,又紧了紧身上的厚重披风,蹲在季长峰面前,皱着眉:“长峰师弟,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大师兄,你绝不可以屈服,他杀了师父!他是朝雾山的罪人!欺师叛祖,他该死啊!”
花明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他的对手。”
“大师兄,他舍不得动你,你杀了他,杀了他!”季长峰的眼中满是急切,恨不得立刻从水牢中爬起来,将长剑递到他的手中,将他推出去……
凛冽的风又猛烈地灌了进来,这次是直接吹破了这窗户,从他们的鼻尖掠过,又扫过他们的指尖,这湖面也是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朝雾山的弟子们,你有想过吗,他们的性命呢?”
季长峰苦涩地笑了笑,表情痛苦:“可这里,早已不是当初的朝雾山了,师兄弟们生不如死,倒不如……”
“师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不成你……”
“长明灯不知所踪,师妹也是下落不明,而你也被他……”
“当初为什么要救他啊,师兄,你早该杀了他的!”
花明只是不断地后退着,两只手也是无措地揪着衣摆,目光慌乱地落在了痛哭的季长峰身上。
按照原剧情来说,新婚夜后,季长峰就被柳岸一掌给拍死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柳岸又铸成一桩错事。
手里还有残余的灵力,他拼了命地使出来,这才震碎了这湖面的冰霜,将人从这黑乎乎的冰水中给拎了出来。
来不及多说,直接将人扛在了背上,花明往外艰难地跑着:“长峰师弟,不要总想着报仇,好好活下去。”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花明又是深深地叹息,眼中带了一丝怜悯,轻轻地说着:“活着就好。”
脚步虽说是越发轻快,只不过这天上怎么突然间飘起了雪花,一片两片三四片,雪竟然越下越大。
背上的季长峰也是哆哆嗦嗦,两只手不停地抖着,声音无力:“师兄,我快死了是不是?”
“不用跑了,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们跑不出去的。”
花明只好将他放下来,架着他的胳膊,缓缓地往前挪着步子,确实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身后传来了一阵萧声,身旁的梅花也是兀自断开,地面居然裂开了一道大缝。
那致命阴沉的声音响起:“师兄,你怎么又要逃,怎么总是不安分,非要惹我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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