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念?”
老同志隔着围栏问着。
顾念念看着面善的老同志,内心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她一副警惕的模样,顾老爷子也明白了几分,连忙从里衣拿出她写的信,隔着围栏递给了她。
从老同志拿出信封的时候,她便知晓了眼前老人的身份,虽然只是几分猜测,但想必能拿出她写的信,是原主爸妈可以信任的人。
若她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她爷爷了吧。
盯着眼前双鬓微白的老人,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爷..爷?”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后者的眼眶微热,连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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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爷爷的帮助下,俩人一起把行李搬上了牛车,还剩下骨灰盒的时候,顾爷爷的手突然毫无预兆地抖动起来。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颤抖着。
顾念念看着地上的骨灰盒,轻轻地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盒抱了起来:“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
话落,顾爷爷便背过身去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同时低低的抽泣声传入她的耳里。
听此,她也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
片刻,俩人才坐上牛车离去,一路俩人均不语。
坐在前面顾爷爷腿根一用力,黝黑地脸紧绷着。
“走!”
他冲着牛喊,手上的鞭子也落在了牛背上。
牛一受痛,便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吱吱吱…”
牛车发出破旧的声音。
雪越下越大,不少雪飘进了她的脖子,微冰。山头,树木,房子…全都在大雪下,被覆盖,被装饰,天地共一色。
牛车在小道上行走了两个多小时,只留下一排排的脚印跟车轮子印。
“汪!”远处传来的狗吠让顾念念收回了神游的意识,她动了动手,麻意从指尖传到胳膊,她连忙抱紧怀里的东西。
牛车慢悠悠地开进村子,此时雪倒是小了几分。
沿途还经过一大片土地,里面堆满了人,正不停地往地里盖上干草。
她有些不解,东北这个季节是不能种粮食的,毕竟往后几个月还会更冷,种子会直接冻死在地里。
“吁...”
牛在声音中停了下来。
很破旧的房子,屋顶没什么雪,大概是清理过了,上面还露出了黄色的麦草。
“到了。”顾爷爷说。
听到声响的顾念念连忙抬头,正好跟从里面出来的顾奶奶对上了眼神,同时屋里还跑出了一个半大的毛小子。
毛小子见到她明显有些疑惑,但还是兴奋地越过她跑向了顾老爷子。
他娘说,爷爷去镇上一定会给他买好吃的,这一念头在看到满载的牛车时,更兴奋了。
结果,还没走近就被顾老爷子的烟杆跟眼神制止了。
毛小子动也不敢动地站在原地。
这时,顾奶奶神情激动地跨出门槛,走到她的面前。
顾奶奶看上去五十出头,脸上也有皱纹,但不多,很白,跟她爸很像。
看来她爹怎么晒也晒不黑的肤质也是继承了她奶奶的。
但顾奶奶其实不止五十岁,她今年六十二岁比顾爷爷还大五岁。
前者看到顾念念时,也惊讶了一下,跟老五媳妇长的太像了,招人喜欢,仔细看着,还有几分她的样子在里面。
“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念念的手被顾奶奶抓着,说实在的有些不舒服,但又在看到老人通红的眼睛时,她又放下了不适。
“奶...奶?”顾念念试探地开口。
“哎。”老人激动地回答,那么多的子女,她最喜爱的便是老五了,可谁能料到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咳咳..”顾奶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爷爷的咳嗽打断了。
只见,顾奶奶连忙走到顾爷爷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就跟原主记忆中顾母跟顾父一般,岁月静好。
良久,顾爷爷才停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对上顾爷爷的眼神,她腾出左手,把怀里的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骨灰盒以及上面写的字。
霎时,顾爷爷更剧烈地咳了起来,这回顾奶奶没有再上前,双手捂着嘴小声的哭泣起来。
天空的雪变小了。
老幺在门口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奶奶,最后看了看没见过的大姐姐。腿一拔,往地里跑去,找他爹了。
....
西北某处
顾锦城拖着疲惫的身子,手捧大饭盒,艰难地往宿舍走去。他刚出了个任务,好几天没睡觉也没吃什么东西,此时唯一的念头便是好好吃一顿,再睡一觉。
走到半路,又不知道被谁往怀里塞了个东西。
胡乱地吃完饭,便上床睡去了,至于洗澡,睡醒了再说吧。
等顾锦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身上的衣服经过一晚上的蒸发,干巴巴地粘在身上,难受极了。
双脚一用力,便从床上跳了起来。
本想跟往常一样清洗床套,却被掉在地上的信吸引了注意。
“顾念念?妹妹?这字怎么越写越好看了?”
顾锦城高中毕业,但那手字,狗爬的都比他写的好看。
“二哥,好久未联系,不知您近日过的如何?本次来信是为了告诉您一个悲痛的消息,还望您先做好心理准备...”看到这,顾锦城又是一阵埋汰,嘀咕着:“跟谁学的这套文绉绉的东西。”
“...很不幸,爹娘因工厂的失误去世。因要将俩人骨灰带回老家,房子已.."顾锦城一愣,读信的声音一停,又往上扫了几眼。
“爹娘因工厂的失误去世?”
“去世?”
顾锦城愣住了,一米九的大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寒意,冷的他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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