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西北区悲痛的顾锦城本想请假回家，却又被上头的命令派往边境，军令如山不可抗。
他只能自己舔着伤口，背负着使命，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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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二被小儿子连拉带拖地拉了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他娘呜呜的哭声，时不时还伴着他爹的咳嗽声。
年久失修的围栏依稀能看到里面三人的身影，组成围栏的枯木挂着稀疏的白雪。
雪在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
顾老二突然就懂了父母的心情，小小的盒子装着小小的小五。
“爹？”顾老幺看着突然一动不动的父亲，伸出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顾老二连忙仰了一下头，又红着眼低下头。
“走，进去吧。”
....
黑色的碳粉顺着风散去，又紧紧地粘着白色的雪上，混合着，与白雪区分开来。
远处传来由轻到重的击鼓声。
这是一顾村有史以来的传统，人死后，要给死人留一条回家的路。要是在几年前还能用上黑布，可现在肚皮的不保，只能用碳粉取代。
一顾村的村长在最前面带领着，右手拿着装满碳粉的篮子，左手不停地撒碳粉。在他两旁的是顾老爷子跟顾念念，顾父顾母最重要的血亲。
身后跟着不少的村里人，顾家人在村里名声很好，因此黑白喜事都有人愿意来。正中间，顾老二跟顾老三手捧着顾父顾母的骨灰盒。
哭泣声在人群中压抑的响起，稚儿的懵懂与老人的沧桑都印在了顾念念的眼底。
爷爷的嘴一张一合着，流出古老祭语，是人们对死去的人最美好的祝福。
多日的不安以及不踏实在这一刻如风消散，她此刻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她是顾念念，一顾村的顾念念。
葬礼很简约却不失简单，碳粉从顾家一直撒到了顾家祖坟，翻越了几个山头，黑黑的一条小路在日光下显得格外的明显。
骨灰下葬的时候，顾老爷子把随身带着的唢呐放了下去，这原本也是顾父的，只是没机会带走罢。
这场葬礼举行的盛大却不失礼节。
又过了三天，这场没有任何酒席的葬礼才结束。
清晨，顾念念在小心翼翼地脚步声中醒来，暖暖的被窝让她无比的舒适。
顾家有三间屋子，一共五个房间外加一个大厅。儿女未成家前都是女儿一间，儿子一间挤在一起，另外两间当杂物房。后来儿女都结婚了，正好儿子一人一间，顾爷爷跟顾奶奶一间。
显然，她现在住的房子依旧是她爹的。
“老顾，你说念丫头咋整?”屋外奶奶压制的声音响起，吸引了顾念念的注意，后者连忙缩在被窝里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呼..”顾老爷子烟杆滚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的念叨：“咋整？还能咋整，继续读书，不然还能干啥？老五家的虽然不在了，咋也不能亏待她。”
“读书？那得去镇上读了。”
“嗯。”
“那钱够吗？”顾老婆子问着。
顾老爷子没有再回答，他吸完烟杆内最后一口烟，随后拿起桌面上的凉白开，一口喝完，便拿着锄头下地去了。
钱够吗？够不够也得让念丫头上学去。
顾老爷子对顾念念的所有偏爱全来自于他的之所偏爱。
当然，他内心所想，顾念念没法知晓。
后者在被窝辗转了一会，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咚咚...”房间门被人敲响，同时还伴着主人小声的试探：“念念姐，你起来吗？”
稚嫩的童音带着点娇气。
“起了，你等会。”顾念念微笑着回复。
回来三天，顾家人她差不多都见齐了，本以为会跟年纪相仿的姐妹合得来，谁想她能跟一八岁的小屁孩合的更来？
早餐吃的是红薯糊糊，有嚼性，抗饿。
大厅里摆着两张用木板拼起来的桌子，男一桌，女一桌。
饭菜是由顾老婆子亲自分的，给她的那份不少不多，能吃饱。
年仅八岁的老幺被迫坐在了女桌，他看了看奶奶分给念念姐的分量，再看了看自己碗里明显少了很多的红薯糊糊，咽了咽口水，便低头吃了起来。
嗯！
他最小，不用干活，也不用吃那么多。
简陋的早餐在平静中度过，一旁的伯娘擦了擦脸上的汗，慢慢的嚼着口中的红薯糊糊，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汗水味，令顾念念有些不适，家里的小孩除了老幺都已经回校上学去了，距离寒假还有一个多星期。
女桌上坐着二伯娘、三伯娘、老幺、奶奶跟她，她抬眸看了眼奶奶，见奶奶没什么反应，又低了下去。
吃完，休息了半小时，顾家人又下地里去了。
顾家，顾念念跟老幺面面相觑，有些滑稽。
老幺大名叫顾锦年，爷爷帮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满怀希望的祈祷着，年年有余。
“...”老幺看了看新姐姐，见她看过来，又害羞地收回了目光。这个姐姐跟别的姐姐不一样，她很白，很好看，很干净，相处起来也很舒服，不像其他的姐姐，经常欺负他。
但，他也不知道跟新姐姐聊，就只能粘着她了。
看着老幺脸红的模样，顾念念无声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对上疑惑的大眼睛，她问：“要不要吃大白兔？”
‘buling！’
老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大白兔他知道，是最好吃的糖果了，狗蛋哥给他吃过呢，可好吃了！
见此，顾念念直接心一念，从空间里拿出了三颗大白兔，放在了老幺小小的手掌里。
喜的老幺甜甜地开口：“谢谢念念姐。”
道谢完，他便迫不及待地又动作谨慎地打开了包装，呜地一口含在嘴里。
看着他眯着眼睛享受的表情，顾念念笑出了声。
没门牙。
也是这一笑，让老幺不知想起了什么，从凳子里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跑了回来。
“念念姐，我要去一趟村长爷爷家，很快就回来。你要乖哦，不能乱跑！”
顾念念顿时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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