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大莫后,回到家的小弯一下子陷入迷茫,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有这么复杂,在他心里,本来是最简单的生存,目标是活得越来越好,眼看着自己工作岗位的调整,慢慢可以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大莫今天这么一说,搅乱了他的心。
一个安分守纪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个反应是害怕,因为这会打破他平静的生活,而且轻则丢工作,重则丢性命。
忐忑不安中,他整夜无法入睡,天亮时,只得肿着眼睛去上班,今天是他晋升五级工的第一天,有点担心,等会会不会出差错。
昨天的酒还有点没醒,多年不碰酒的他,胃还有点难受,甚至自己还能闻到嘴里的酒气,洗脸,吃了半片面包和一小杯水,他强打精神出门。
“小弯,今天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邻居张妈与他打招呼,小弯侧过脸,勉强应付,一路小跑到候车点,好一会儿车才过来,小弯不声不响地坐到最后排角落里。
他心里一直回荡起大莫的一句话,“你不是普通人,有些使命是注定的”
小弯除了自己爱读书,从来不觉得自己有特殊之处,与大莫交往这么多年,他对大莫是信任的,今天大莫冒着风险与他坦诚自己的秘密身份,也说明了大莫对他的绝对信任,他知道,大莫今天跟他讲这句话,其实已经等了好多年,并不是一时冲动的敷衍。
不知不觉,车到了目的地,要不是司机催他下车,小弯还不知道呢。
机械地脱下衣服,冲澡,在将要过关时,小弯突然一个激灵,他这种状态,很快会被仪器检查到。
他深呼吸后迅速调整状态,主动不再去想大莫的事,这一点小弯很佩服自己,有能力短时间内隔离自己的原有思想,调整到最佳状态。
果然,在过检查仪时,红灯闪烁,各种数据跳动,小弯被管理人员叫到另一个小房间。
按照规则,工作人员过安全门时发出警报,要查出原因才能放行,否则就不能参加今天的工作。
小弯先是要求填一张问询表,里面有四十四个问题,填表格时,边上的无线脑电波扫描仪正在对准小弯的脑部,作全方面扫描,以评估他填写问询表时的情绪波动,来判断他所写信息是否真实。
很快,小弯镇定下来,他平静地完成了所有问题,到交卷时,扫描仪的红灯并没有亮起,说明对小弯的测谎评估是通过的。
管理人员疑惑地看着表格,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小弯先发制人,说昨天喝了酒,因为庆祝岗位的晋升,喝酒后没有休息好,所以出现了身体状况的微妙变化,但他整体感觉良好,如果他们觉得不合适,他愿意今天停止工作,休息后调整好状态再来上班。
这一招主动出击果然奏效,管理人员查看了他的购物记录,确认他买过一瓶红酒,而且小弯说得滴水不漏,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诚恳的态度消除了管理人员的大部分疑虑。
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后,看到管理人员在纸上签了名字,小弯知道他这次过了关,如果不通过的话,他将会做更严格的询问和检查,并会让更高级别的管理人员来处理,那麻烦就大了,即使没问出问题,也会被列入可疑名单,长期被盯上。
第二次过安检门时,一切正常,小弯佩服自己的镇定能力,突然想到小莫跟他讲过,他有物质,难道他潜意识里,真的有一种超常的能力?
这微妙的心态变化,开始左右小弯的想法,也决定了他以后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熟练地换上工作服,进玻璃柱,当他睁开眼时,发现已经到达了客户的肠道,四周全是财物残渣和粪便,这是一个189岁的老年人,因为经常便秘引起肠梗阻,需要他清理小肠段残渣。
他原先的工具铲子,换成了一个电动搅拌器,类似于打蛋器,前端有外罩保护,按动开关,前面的圆弧形金属球就会快速旋转,打碎坚硬的粪块,然后再把它们分批清理,这个工作需要三个人同时完成,小弯负责软化积粪,变成更小的碎块后,与肠液或者食物渣一起送到直肠,第二名工作人员位于直肠,他需要把涌过来的碎粪块送入肛门口,整个人基本陷在粪屎堆里,也极其消耗体力,最后一名工人站在肛门口,把源源不断送出来的粪屎装袋,打包后清理走,最后还要把肛门周围的部位全部清洗干净,每一个环节都由不同级别的工人来完成,三人不能越界。
肠壁的蠕动,在小弯面前简直是翻山倒海,夹杂着大量的水和气泡,还有食物消化后的残渣,一波又一波随着蠕动向下涌,小弯被冲得站不稳身子,他好不容易躲到一个肠壁皱折里,才看清,前面有一大块深黄色的粪块,堵住了整个腔管。
随着蠕动波,小弯终于攀上了那块坚硬的粪块,站到了上面一个突出处,拿起手上的旋转碎机,一把插入它的深处,启动开关,粪块实在太硬了,因为积压多日,里面的水分已经被吸收,体积又比较大,一下子很难打碎。
小弯左右晃动搅拌器,终于打出一个深洞来,然后人跳进去,在洞壁内朝四周再继续钻,钻下来的碎片,他用手捧住扔到外面,费了好大的劲,才钻出一人深的大洞。
他向外面发信息,要求增加一个长杆工具,不一会,他身边就出现了一把一米多长的铁杆,拿起铁杆,捅入侧边,一大块粪便被撬下来,小弯累得手臂酸痛,但他坚持着,努力地拼尽全力,想要好好表现。
经过三个小时左右的努力,终于把这块最大的粪块分解掉,用搅拌机再一块块搅成小块状,和着肠液,一拨拨向下推。
肠腔中的清理完,还有皱壁中的需要清理,如果这些没有清理干净,马上又会积块,他拿起铲子,一铲一铲地仔细清理着,再用生理盐水冲洗,他完成这一步后,后面的修复人员明天会来做更细致的肠壁修复,然后是按摩,整个过程大概需要一周。
完成工作后,小弯用水枪把自己身上的污物冲洗干净,虽然这是虚拟的全息人影,不会带到外面现实身体上,但这在心理上会受不了。
第一天晋升岗位,上级很满意,客户评分也很高,给了9分,他能得到20点的奖励,客户反馈他专业、快速、轻柔、舒适,还指定以后继续由他来服务。
走出缓冲区,小弯已经累得拖不动双腿,进了车后,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到家后,连晚饭都没吃,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他是被饿醒的,一天的劳累加上昨天喝酒,胃有点隐隐作痛,喝了半杯热水,又吃了一个面包,才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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