婰婰醒来时,就发现自己‘飘’到了一座轩昂华丽的宫阙内。
宛如一个棒槌阿飘似的在殿内飘啊飘的……
想她堂堂二代魔尊,苍天霸血上古大凶的饕餮出身,竟被手下那群瘪三联合造反给搞下了台。
真身被镇压在九幽地底,好不容易神魂才从那黢嘛黑的鬼地方逃出来,就意识昏沉,竟不知自己逃来了什么地方?
此处的感觉,并非魔界。
倒像是……人间?
来不及细回味众叛亲离的滋味,她的注意力就被前方的一对男女吸引了过去。
男人身量极高,宽肩窄腰,虽是穿着一身丧服,却从头到脚都透着一丝金贵之意。
在他前方的榻上躺着一个女子,却是浑身赤果,面色仓皇,隐有痛苦之意,仿佛刚经历过什么不可描绘之事。
婰婰看着这一男一女,眯起眼。
几个意思?她刚劫后余生就给她看这玩意?
男人开了口:“你的衣衫,并非本王所脱。”
婰婰闻言,登时皱眉眯眼,表示鄙视:传说中的渣男?
女子脸上痛苦之色更甚,“本宫知道,方才我守灵时忽然晕厥,醒来便到了这里成如此模样,是有人想构陷殿下与我。”
男子懒懒的嗯了一声,“你中毒了,不治,会死。”
“我若死了,殿下可会伤心?”女子泪盈盈的看着他。
“不会。”男子还是那冷淡口吻,说着顿了顿,加了一句,像是提醒:“你是皇后。”
女子咧了咧嘴,如是自嘲。
是啊,她是皇后……
一个刚嫁给皇帝,甚至未与皇帝圆房,便守了寡的皇后!
眼前这男人,当朝幽王,先帝仅剩的兄弟,太子的皇叔……
她与他之间,绝无可能。
便是她没有皇后这层身份,他二人之间也没那层缘分,由始至终都是她一人痴慕罢了。
婰婰当魔尊那会儿,最见不得的就是魔界那些小娘皮一天天捧着个人间的野书,看那些痴男怨女的故事,哭得唧唧歪歪的德行。
一瞅眼前这场面,霸气的甩起了白眼!
走人走人!浪费她时间看这玩意!
可她魂儿想走,却走不得,她的神魂像是被拴住了一般竟是丝毫挪动不开。
就听那榻上的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嘤了两声。
那瞧着冷血无情甚至淡漠的男人打了个哈欠。
“皇后想死的话,请便。”
“本王有些困乏,不奉陪了。”
说着,男人便要转身,准备离开。
女子的声音却骤然拔高了几分,凄楚尖利:“萧皇极,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多看我一眼?”
“是不是我死,你也不愿看我一眼?”
“看啊。”男子不温不火,语气甚至还多了几分笑意:“于情于理,本王都会给皇后你上三炷香的。”
这话如刀子般扎在女子心头。
她面白如纸,美目蓄满泪水。
婰婰本是不耐之极,可正眼瞧见那女子的眼瞳后,却一下子来精神。
这婆娘有点意思哟!
明明是凡人之躯,竟生有重瞳!
重瞳者,要么大圣,要么极妖。
相传生有此瞳者,可窥探天机,见人所不能见之因果孽缘。
“啊……这眼睛,好想要。”婰婰看着吞了口唾沫,不觉间神魂竟飘到了男人的身后,直勾勾的盯着榻上那女子。
就在那一瞬,婰婰与那女子四目相对。
以至于她清晰的看到了那女子脸上的震惊之色。
她发誓,这个恋爱脑的婆娘绝对能看到她的神魂!
那一瞬间,女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狰狞。
“萧皇极,若是我如此模样死在这里,纵然你是先帝唯一的弟弟,也无法向文武百官交代吧!”
她声音落下的瞬间,拔下头顶的金簪,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一划。
顷刻间鲜血喷溅了出来。
那血直接溅在了婰婰的神魂上。
女子嘴唇翕动了两下,婰婰听到了两个字:“缚灵……”
婰婰先是一怔,有点惊到了,紧跟感受到一股邪念朝自己迎面撞来。
缚灵化魔,此为禁术,出自魔界!
擅用此禁术者,死!
区区人族竟会使魔界禁术?婰婰差点没仰天笑出声。
你个恋爱脑居然想用歪屁股邪术,束缚本大爷的神魂?!
向来都只有她吞噬别人的份儿,几时还有被别人垂涎的可能?
敢对我下手,看我不直接生吞了你!!
婰婰张嘴就对那恋爱脑的蠢婆娘扑了过去。
萧皇极感觉耳畔似有一阵风刮过,他看着榻上的女子眼神忽然一木,直愣愣的就栽了下去,割腕后的手无力的耷拉在榻上,染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他神色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只是看着看着眉头渐蹙了起来。
像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极为难受的事情。
片刻后,他弯下腰,看着女子割腕的伤口。
语气不悦到了极点:“割腕……就不能割对称点吗?”
……
一个生有重瞳的女人,会点邪术什么的,不足为奇。
但会魔界禁术,那就很奇怪了!
婰婰一怒之下,直接就吞了这个胆敢冒犯她凶威的蠢婆娘。
可是吞了之后……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不能离开这蠢婆娘的肉身了?
脑子里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没撒干货,全是这蠢婆娘的生平,且还七零八碎的。
婰婰真是看一眼都觉烦!
唯独有件事儿,让她不淡定了。
这蠢婆娘的名儿居然叫凤婰婰?与她名字一模一样,就多了个姓氏。
婰婰在内心怒骂了一阵当年给自己取名的那个死鬼!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开了,手腕上的痛,一阵阵的像是有人在用小刀割肉。
婰婰偏过头,看向疼痛源头。
视线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把小小刻刀,正一丝不苟的在女子……哦不!现在这肉身已是她的了。
反正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叫萧皇极的男人,拿着刻刀,就这原本割腕的伤口在认认真真的雕花呢。
是的,仿佛他雕的不是人的手腕,而是一根白萝卜。
实话讲,原主凤婰婰那一簪子看似划得狠,但居然没划破血管,恰好偏了那么半寸,更多是割破了皮肉。
那血一开始流得有些吓人,这会儿也不知那男人往伤口上涂了什么,竟止住了血。
婰婰在内心骂了一句狗怂,刚刚吼那么凶,割腕都不晓得割准点!
这会儿她盯着手腕,眼看着那男人一气呵成的顺着伤口雕了个极其对称的五芒星。
事毕后,这厮竟还满意的点了点头。
“总算对称了。”
萧皇极抬起头,与醒来的婰婰四目相对。
婰婰眯眼看着他,诚心发问:“你莫不是传说中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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