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彦采珊凯旋归来,身边带了一大帮人,黑压压的占据了大半个院落。
许是有了靠山,她得意的冲阮灵歌瞪了一眼,快速跑到华薇身边,将她搀扶到安全区域。
阮灵歌目光在人群一扫而过,估摸有二十来人,嘿,还真给她面子!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体型微微发胖,个头在一米八左右,五官端正,眸眼深邃,温润的外表给人一种和气,但能爬上家主之位的人,又有几个真正和气的?
至于后面那些人,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都是为了看戏而来。
不得不说,彦家养了一大群闲人!
阮灵歌重新将视线投放到颜宏晖身上,嘴角微翘,一副笑脸盈盈的神情,“彦家主竟然为了一件小事亲自赶来,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呐!”
什么叫笑脸虎?说的就是她!
原本彦家主见华薇左手被废,还想装模作样的喝斥阮灵歌几句,如今一句明显是恭维的话语丢出,他倒是骂不出口了。
这能骂么?骂了还不得落人口实!说他堂堂彦家主光天化日欺凌弱小?
原本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受点小伤不算什么,他身为家主,也懒得管这种破事!
但华薇这孩子好歹是华家千金,再加上打她的又是暂时寄居在彦家的人,而这个人头上还顶着阮家三代直系九小姐的称谓,这就不得不让他出马了!
当然,他更惊讶的还是一个废物怎么就把三星下级灵士的华薇打趴下了呢?
阮灵歌顶着一张满是红疙瘩的脸,大大方方的迎接众人打量视线,前世她特殊的身份为她练就了一张厚脸皮,如今是百射不穿。
看吧!尽情的看吧!以后你们想看都看不了了!
颜宏晖越看越发觉得眼前这个黄衣少女不简单,在这众目睽睽下,打伤了人,竟然还能如此的坦然自若,难道她不知道得罪一个华家,会给她带来什么危害吗?
说她无知,看着又不像,说她有恃无恐吧,明明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废物,何来的勇气公然树敌?
即使华家不敢当面抹杀她,背地里也能阴着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除去,即使日后阮家破天荒的询问起来,没有证据,又能奈谁何?
“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大祸?”颜宏晖沉声道。
阮灵歌斜眼瞥去面无血色的华薇一眼,无所谓的耸肩,“那又如何?”既然敢出手,她自然明白华家不会轻易放过她,可惜她阮灵歌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打不过,她不会跑么?拥有大地之力的她,只要想跑,就没几个能追得上!
琉城不能待,她可以去别的地方生活,五洲大陆这么大块地方,难道还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人群中立时传出好几道抽气声,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杀了人还嚣张的,只是这个人换成琉城出了名的草包,怎么也让人接受不了。
这些跑来看热闹的,全是因为听说华家大小姐败在了阮家的草包手下,想要一探个究竟,如今阮灵歌的表现,着实惊吓到了他们。
“你不怕?”嚣张的口吻,让颜宏晖觉得眼前这个语出惊人的阮灵歌,也不过是小孩心性。
只有没经历过死亡的人,才不知死亡真正来临前的恐怖。
“阮家的子女,怕过谁?”
没有人想到,这样一句话,会从一个废物的口中说出,语气是那样的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赫!爬满红疙瘩的脸上,那双唯一能见得人的漂亮狐狸眼,闪烁着清亮的水光,潋滟如阳光耀眼夺目,让人瞅上一眼就立马舍不得挪开视线。
这一刻的阮灵歌,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冷傲的睥睨着众人。
暗红色的夕阳铺洒到她的背后,如同在她身上打了一束光,是那么的惹人注目,晃乱了众多人的心神。
阮家,对于兰州而言,是它的主心骨,更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在兰州子民的心目中,阮家的地位无可撼动,堪比神灵,为了那份信仰,许多城池内都铸造了阮家历代家主的金身。
有阮家,兰州才得以安康,没有谁会质疑阮家人的能力,即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都值得他人尊敬对待。
当然,这并不包括天生废根的阮灵歌。
对于兰州人而言,她是阮家的一颗毒瘤,更是一种耻辱!
是她玷污了阮家的名声,所以阮灵歌自从流放到琉城后,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唾骂是常有的事。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唾弃的废人,在说出方才那句话后,却让人心神为之一震,好似站在眼前的并不是那个废物,而是一个受人敬仰膜拜的大人物!
颜宏晖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瞬间被这份超强的气魄感染,记忆中忽然浮现出一张面孔,当初,那个人也是豪气昂然的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不知道那个人和阮灵歌是什么关系,但从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丝毫的讽刺厌恶,平淡的如同在阐述一个事实。
那个人让他第一次衍生了敬畏,而如今眼前这个才不过14岁的少女,却是再度让他涌现了这股情绪。
是啊!她体内终归流的是阮家直系的血液!
而阮家的人,该有那份骄傲!
“你走吧!彦家容不下你!”颜宏晖平复完心情,看着阮灵歌的目光变得陌生,好似从这一刻开始,阮灵歌不再是寄居在彦家十三年的废物,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她日后的酸甜苦辣,都将与他无关。
阮灵歌没想到彦家主会是这样一个态度,她还以为对方站在家主的立场上,怎么的也得教训她几下,可他竟然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了?
彦采珊不懂父亲为何会放过那只草包,咬牙吞下满腔的不甘,她愤愤然的瞪阮灵歌一眼,唤来一名彦家子弟将早已痛晕过去的华薇抱入怀中,跟着退出战场。
而阮灵歌,在众目睽睽下,步伐轻迈,不疾不徐,端的是从容不迫的架子,一步一步踏着彦家大宅的地,如同踩着原主遗留的那些记忆,昂首挺胸的出了彦家大门。
恐怕就连阮灵歌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这一路走来,身后一直跟随着一条小尾巴。
那个男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如同看待一个神灵,直到大门紧闭,这才不甘愿的消失在阴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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