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司徒厉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当水洒向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痛得整个人几乎要失去意识。
热水瞬间渗进小腹处,以及手臂、大腿大片衣服,滚烫的灼着她的肌肤。
而分明看见司徒厉疾步向她奔来,用力撕掉她身上紧紧贴在肌肤上的裙子,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覆在她身上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之后的事她都记不清了,只感觉,浑身都在疼,耳边似掠过爷爷焦急的声音。
再次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又是一片白,鼻尖萦绕着一股她不喜的西药味。
侧过头,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
“夫人,还感觉哪里疼吗?”
望了一圈,只有孙渠一个人,夏南夕默了会,摇了摇头。
孙渠叫来护士帮忙照顾她,转身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再次进来,手里提着一份清淡的粥。
夏南夕了然是因为司徒厉他才这么照顾她,但仍十分感激。
粥很烫,喝到一半时,司徒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娇小的徐冉月。
她微微一怔,舀着粥的手顿了一下。
徐冉月一手拽着司徒厉的袖子,一手抚着额,脸色微倦,一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
夏南夕一下子反应过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原不是司徒厉没来,而是男人在另一个房间,陪了徐冉月一夜。
她舀着碗里的粥,原是香气扑鼻的,此刻却索然无味了。
看见夏南夕,徐冉月奔过去,但见她身前冒着热气腾腾的粥,似被吓了一跳,脸色煞白。
想来,昨晚的经历仍令她后怕心惊。
不过她只顿了一下,仍是朝夏南夕伸出手,满脸焦急:“南夕姐,你感觉怎么样?”
她的泪说掉就掉,咬住下唇十分愧疚的神情。
夏南夕眉心微拧,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已经没事了,而且,昨晚是我不小心烫伤了自己,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一番话,司徒厉却凝起了眉心。
徐冉月抹着泪拼命摇头:“昨晚如果不是我条件反射推开水壶,烫伤的就应该是我,不是你的,对不起。”
昨晚最后那一瞬间夏南夕是有瞧见,但如果换做是她,那个时候大概她也会把水壶推出去。
而夏南夕本来昨晚会谎称自己肚子疼想喝热水就是为了故意烫伤自己,以阻止参加晚宴。昨晚没有烫伤徐冉月,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这不怪你。”
话罢徐冉月来不及再说什么,司徒厉忽然开口道:“冉月,你先出去。”
徐冉月一怔,回身望着司徒厉。
男人的视线落在夏南夕身上,转而才挪到她身上。
见她迷茫,男人没有解释什么,只扬头示意她出去。
孙渠随在徐冉月身后,顺手关上门。
徐冉月垂着头站在门前,孙渠见状没有说话,只在她身侧的墙上靠着。
良久,她忽地道:“孙渠哥,你说,他会怪我吗?”
孙渠轻声接道:“总裁如果怪你,昨晚就不会陪在你身边一夜。”
受伤的是夏南夕,但司徒厉却是陪在她的身边。
因为徐冉月昨晚睡得并不好,可她不肯回去,她愧疚自责,一夜连续做了好几个噩梦,小手始终拉着司徒厉的衣服。
闻言徐冉月再次垂下头,看不见的眸底,止不住的得意。
门被关上后,夏南夕继续搅着碗里的粥,她不知道司徒厉想干什么,见他沉默,自己也沉默着不说话。
好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声,下意识抬起头。
修长的手猛地拿起她眼前的粥,重重放到一边,另一只修长的手用力收起她身前的餐板。
她一怔,不明所以,男人却拽住她的手,邪魅的眼危光流转。
来不及反应,手臂上被烫伤的地方猛地被男人捏住,她疼得脸瞬间变形。
“你昨晚根本没有肚子疼。”
忽然厉声的话语,夏南夕身形本能的一滞,瞳孔难以置信的扩大。
本能所暴露出来的情绪直接出卖了她。
男人冷笑出声,甩开夏南夕的手。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眸底一片嘲讽的厉色:“你这自导自演的戏编的可真好。”
“先是谎称自己肚子疼,骗冉月去取药,设计她回来之际倒水,想烫伤她,没想到却烫伤了自己。”
司徒厉欺近夏南夕,眸底的冷色像能将她结冰。
夏南夕脸色苍白,已经顾不得手臂上隐隐传来的疼痛了。
“天作孽犹可恕,但自作孽,是不可活。”男人看着她一张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说你这么善妒又歹毒,怎么就没被烫死呢?”
望着男人起身离去的背影,夏南夕拼命抑制的颤抖终于袭遍全身,她用力咬着牙,用力咬着,像要咬碎所有的牙齿一样。
你被你最爱的人咒死过吗?
她用力的呼吸,瘦弱的双肩紧紧的缩在一起,却努力的扛着,扛着自己岌岌可危塌下来的天。
她伸出手,重新掰起餐板,将那碗粥拿回来放在眼前,一下接着一下搅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粥。
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用尽全力,根根青筋浮动。
门关上后再也没有人进来。
她努力的喝完那碗粥,努力的伸张腿,手曲成爪,怎么伸也伸不直,指甲在墙上抠出许多白灰,她恍若未觉,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进洗手间。
锁上洗手间的门,她似乎终于得到一点安全感,大口大口的用力吸气,胸腔里裹着什么东西,始终吐不出来,她用力的捶向胸口,一下,接着一下。
“砰”、“砰”、“砰”。
很慢,可每一下,皆用尽了力。
“夫人?”
孙渠的声音很轻,他听到闷响,但他不清楚那是什么声音。
他的声音落下后,便没有再听到那些有规律的闷响。
良久,就在孙渠想要再叫一下的时候,门开了。
夏南夕低着头站在门前,整个人轻飘飘的落下去时,脑海里骤然闪过爷爷慈祥的笑脸还有当初夏坚拼死将她救下来的画面,轻轻温暖她的心。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看见的,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白。
望着精致的房间,她微微一怔,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是司徒厉的公寓,这里是司徒家的老宅。
她和司徒厉的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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