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被老夫人瞪的一怯,直摇头想要解释什么,却是瞅到一厅的人,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秦致远一双黑漆的眸子,此时盯向自己的娘,眼底一片幽暗,什么也未说,转身大踏步走向门外。
不多时,当秦致远再次走进来时,手里牵着一妇人,而妇人的另一侧跟随着一模样出尘的绝色少女。
“娘,老祖宗,我把雪梅和时月接回来了!”秦致远带着妻儿,目光坚定的走过来。
“罪妇韩氏,带女儿时月,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福寿安康!”韩氏脱了夫君的手,立即拽着女儿就跪了下来,先是向老祖宗磕了实实三个响头,后又转身向老夫人请安磕头。
冷时月一旁随着韩氏动作一致的行着礼,随着磕头的动作,心中疑惑为何韩氏会称自己为罪妇。
待抬起身时,一双凤眸眼角余光却是不着痕迹的扫过周围一切。
“好啦,韩氏带着时月快起来吧!”不等老夫人阴着脸想要发话,那坐于上首的老祖宗早早一步,招手令韩氏带着冷时月起身。
就在这时,一直脸上带着温婉笑意的燕平公主,步子优雅的走上前,先是给秦致远行了礼,后亲切的拉过韩氏的手,“姐姐可算回来了,妹妹八年来,可是好想姐姐。”说着,笑着转眸亲切的看向冷时月,伸出手去,“明月这丫头真是出落成大姑娘,瞧这模样,可是与姐姐九分神似呢,实实的美人儿!”
冷时月看着眼前笑的温婉亲切的妇人,脸上神色一片清冷,并在妇人想要握向自己的手时,将手不着痕迹的附于身后。
老夫人的眼睛可是毒的很,一眼瞅到了冷时月附手向身后的动作,眸子一沉,沉声就是狠斥一声,“不懂规矩的野丫头,莫不是在府外生活久了,连该有的闺阁礼仪规矩都没了。”
声音一紧,沉沉一喝,“见到你二娘,为何不行礼。”
冷时月闻声,冷抬眸瞥向那出声喝斥自己的老夫人一眼,随及又低垂下头去,一声不吭。
只那么站立于父母亲身侧,垂着眸子,盯着青石砖,不出一声。
“混帐丫头,没有听到我的话吗?在这装聋作哑,你娘这八年来就教育出你这种不守规矩的野丫头?”
老夫人说话越发难听,这野丫头,若是平常开玩笑时,笑啧也就罢了。可是此时出声训骂一个将军府的嫡小姐为野丫头,这老夫人可真不把她这个大孙女当亲孙女看待。
韩氏脸色瞬间一急,瞧见女儿固执的垂着头不出声,不禁着急的一边拉着女儿哄劝其快向老夫人认错,后忙抬头向老夫人解释,“娘,时月不是不懂规矩,她只是跟在罪妇生活在庵堂里很少见到外人,有些生怯胆小,待她熟悉府里的一切后,自然就会好的。”
紧接着,一脸歉然的看向燕平公主,“还请妹妹能够见谅!”。
“姐姐说的什么话,时月不在府里八年,刚进府自是有些认生,妹妹但不会计较这些的。”燕平一脸柔和的伸手轻拍韩氏的手,让其放松,后劝向一旁脸色盛怒的婆婆,“娘,今日是老爷回府的大喜日子,娘就莫要生气了。娘不问问老爷这次平定边戍有功,皇上可是有封赏老爷什么,或是有加官进爵?”
经燕平公主一提醒,老夫人恍然想起正事来的,不管坐上首的老祖宗看向自己不善的眼神,满脸期待的看向儿子,“致远,你这八年在边戍,不时平定边乱,一去就是坚守八年,为国家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论功不可没,此次回城面圣,皇上可——”。
秦致远抬了抬眸子,半晌淡声道,“皇上封我为护国公,圣旨与赏赐应该随后就会到。”
秦致远话刚落,突然门外有小厮急急来报,宫里来人宣旨,是皇上的近身内侍大总管,高卫高公公亲自来宣旨。
不等秦致远回话,老夫人立即喜极大声而道,“快,快去回高公公,就说将军府一众这就速速去前院接旨。”
话落,立即环顾一周,突然觉得不对劲的,赶紧招呼向一侧的燕平公主,“燕平,孩子们都去哪了,不是让你叮嘱他们今儿哪也不准去,呆在府里等着他们父亲回府的吗?”
不及燕平公主想要回答,就急摆手向身后的秋嬷嬷,“快,快去给我把他们都唤来,一会他们的父亲受勋,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他们一定都要在场才行。”话落,见秋嬷嬷有些傻愣的未有回过神来,气的急跺脚一声,“快去啊!”
“是,是老夫人。”秋嬷嬷赶紧领命跑出去,寻各小主子。
老夫人转头,立即走向懒懒支手靠在桌子首,神色一片淡定的老祖宗,“老祖宗,您刚刚可是听到了,咱们家致远就要受封为护国公了,这是我们秦府多大的荣耀啊,以后咱们秦府可就要改成国公府了,呵呵,来,儿媳搀您去前院正厅等候宣旨。”
老祖宗瞥了眼近前的儿媳,任其搀扶着自己起身,突然出声向呆立在原地的韩氏以及一直低垂首,看似像怯生生的曾孙女儿,“韩氏,还傻呆在原地作什么,没听到你婆婆说去前院接旨吗?”后举着鹤拐,指向冷时月的方向“带着时月丫头,一起去。”
“老祖宗,我们娘俩也可以去吗?”韩氏闻声,激动的望向老祖宗的方向,声音是止不住的激动。
“娘,您犯糊涂了吧,韩氏怎么可以去,她可是罪妇。”
老夫人闻声,一阵激动急阻。
“娘您忘了?她娘家可是皇上亲审宣判下的满门抄斩旨意,要不是她先嫁我们秦府,有我们府上百年的功业相护,她定也要被一起问斩。”老夫人心一急,连十几年未有喊过婆婆一声娘,在此时急的险险喊了两声,后怒眉狠盯向韩氏,眼里一阵嫌弃鄙夷。
冷时月一旁垂首听着,此时才明白,为何这眉目不善的老婆子,会一口一声喊自己娘为罪妇,原来是这个原因。心道,古代的法律,真是无道不公。
“老祖宗,婆婆说的对,我乃罪妇之身,不敢有此殊荣,我就不去了。”韩氏低垂下头,紧咬下唇,眼敛下微颤。
“你个笨媳妇,听我的还是听你婆婆的。在这府里,你婆婆大还是我大?”
突然的,老祖宗像个孩子一样的,一双老眸一瞪,甩开老夫人搀扶着其的手。
力气太大,差点把老夫人给甩倒。走过去,提声向韩氏,“当年皇上早已开恩,恕你不在牵连中。况且你坚持在庵堂里,苦守八年,这一些还不能赎一切
罪则吗?”
说着,老祖宗力气大的拽起韩氏的手,喝一声低垂着首的冷时月,“月丫头,随我来。”
冷时月闻声一抬头,看一眼娘亲不知怎么办的眼神,眼角余光又瞥一眼旁边带着狠狠警告意味的老夫人,突然扬头点头干脆答应,“是,老祖宗。”
这声回答清亮无比,气的身后的老夫人一阵血气上涌,差点栽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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