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笑容僵在唇边,下一秒已经像疯子一样冲进卧室。
“团团?!”一把将床被揭起来,四下环视一圈不见女儿,老板娘转身冲向厨房,“孩子他爸,你看到团团没有?”
“大呼小叫干什么?”厨房里正在为晚餐备菜的男老板抓着刀转过脸,“孩子不是在屋里睡觉呢吗?”
“睡什么觉啊,屋里没人。”
“你说什么?”男人听说女儿不见踪影,顿进变了脸色,剁肉的刀还抓在手里就冲出后厨,“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吗?”
“我刚刚出去买了一趟东西,还以为你看着她呢!”
两口子将不大的面馆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大声唤着女儿的名字,一先一后冲出店门。
“团团!”
“团团,见到我家团团没有?”
……
相邻的几家店主都是摇头,小超市女老板从店门里探出脸。
“团团啊,我刚刚看到她往那边走了,我还以为你们有大人跟着呢!”
夫妻二人顺着她指的方向,一路狂奔向前。
冲到十字路口,只见自家女儿正站在人行横道边,犹犹豫豫地想要过马路。
“团团!”老板娘第一个冲过去,将女儿从路边抱回来,“你这孩子,谁让你一个人出来的?”
“我出来找妈妈……”
嘭!
小女孩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巨响,刚刚小女孩站立的地方,已经砸下一块两米见方的广告牌。
汽车尖叫着刹停,路人也都是吓得退到一边,两口子抱着女儿早已经是面若土色。
人行步道上的砖被砸碎,绿化带的金属护栏都被砸得严重变形。
这广告牌如果砸在人身上,哪里还能活命?
四周的路人都是受到惊讶,看着被砸裂的路面直摇头。
“幸好没砸到人。”
“可不是,这要是被砸到,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
老板娘哆嗦着将自家女儿抱紧,眼光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商场楼上的钟,想到沈般若的话,她下意识地停下视线。
钟面上,分针轻轻一跳,刚好定格在四点半。
……
……
直升机停在荣公馆后院草坪上的时候,飞机舷窗外已经是阴云蔽日。
乔子睿拉开舱门,冷风迎面打过来,带着雨意打在脸上。
口袋里手机震动,荣砚摸出手机,扫一眼屏幕上来自边锤小城的外地号码,将电话接通送到耳边。
“喂?”
“小砚啊,见到爷爷给你挑的媳妇没有?”
“您老马上把她领走。”
“你没看到我这是外地的电话?”老爷子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我告诉你,那孩子很少下山,现在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路也不认识,你给我好好照顾人家。”
荣砚无语皱眉:“那您就把她丢下?”
“我不是把她交给你了吗?”老爷子丝毫不给荣砚多说的机会,“我告诉你,这可是我道友的宝贝徒弟,平日里接触人少,性情直爽单纯,你可不许欺负人家。”
荣砚还要再说什么,那头荣老爷子已经挂断电话。
荣砚皱着眉将电话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很明显,对方用的是公用电话。
“荣总!”乔子睿撑开沈般若留下的纸伞,追到荣砚身侧,将伞遮到他的头顶,“小心淋感冒了,您到屋里再打电话吧。”
荣砚皱眉转过身,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手中的雨伞,一对眸子里闪过惊色。
那是一把竹柄的油纸伞。
看得出来伞已经有些年头,伞纸上的油墨都已经有些褪色。
尽管如此,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出伞面上,画着一朵盛开的红莲。
上前一步,他一把将伞从乔子睿手中夺过去,目光掠过纸伞上的红莲。
红莲下的空白处,写着一行小字。
“庚寅年七月十五日”
后面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毛笔字签名。
一般人可能很难认出是什么字,荣砚却知道那是一个名字——
怀墨。
他的名字!
姓荣,名砚,字怀墨。
他的名字是爷爷起的。
爷爷说他是荣家的未来,为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像历代荣家先祖一样,好好读书重振荣家先祖之风。
他年幼时不懂,总觉得古人才这样起名。
因此从来不对人说明,除了至亲的家人,没有人知道他还有这个表字。
握着纸伞的右手手指收紧,荣砚伸过左手一把抓住乔子睿的衣领。
“这伞哪来的?”
乔子睿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顿了一顿才回答。
“这是沈小姐落下的雨伞,我去送伞没追到她,顺手拿到飞机上。”
难道,他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她?!
荣观的眼前,闪过沈般若那张精致的小脸,心脏猛地抽紧。
松开乔子睿,荣砚转身奔向直升机。
“跟我回东鼎!”
话音刚落,头上响起一声惊雷。
“荣总。”刚刚跳下直升机的飞行员转过脸,“这天气直升机不能用。”
荣砚转身冒雨奔向前院,看乔子睿还在疑惑地看着他,男人皱眉怒喝:“愣着干什么,去开车!”
乔子睿回过神来,一路小跑着冲进车库将车开出来。
车还没有停稳,荣砚已经拉开门坐进来。
“开快点!”
车子一路穿过雨雾,驶进城郊高速。
乔子睿侧脸扫一眼后视镜,镜子里映出荣砚的身影。
男人倚在后座上,膝上横着那把油纸伞,正利落地输入沈般若的电话号码——
他记忆力超人,只看一眼就已经记在心里。
输入最后一位数字,荣砚按下通话键将手机送到耳边。
手机听筒里女声温柔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荣砚垂下握着手机的手指,凝视着手中的油纸伞,一对眉紧紧皱起。
乔子睿从后视镜里看看他的表情:“这伞您……认识?”
取出手帕,仔细拭去油纸伞面上的水痕,荣砚抿着薄唇没出声。
看他神情有异,乔子睿也没敢再问。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东鼎大厦,荣砚径直跳下车冲进大厦门口。
雨越下越大,记者们早已经离开。
荣砚冲进大堂,一把抓住大厅里值班的保安。
“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姑娘,穿着黑色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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