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皖问,“你早知道会这样?”
霍沣淡笑,“我不知道。”
“我不信!”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确实知道,蒋奕是很心软,可他不会一昧纵容女人。”
乔皖还想问他什么意思,就被她夹小猫一样塞回车里。
她弯腰,捡起不小心掉到车里的手机,转头看向霍沣,“麻烦你,送我到转角就好,我要下车。”
“为什么?”
“不关你的事,放我下车。”
这世上,还没几个女人敢这么对霍沣说话的,司机已经跌破了好几次眼镜。
此刻更是一声不吭,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男朋友?”霍沣却盯上她的唇,想象着刚才的滋味,莫名有些不舍,“他吻过你吗?知道你被我吻过,会不会生气?”
“闭嘴!”
一把抓住她的手,霍沣很细心地欣赏她指尖,不满地道,“又弄脏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生怕他变态得抓自己去洗澡,乔皖只得忍下气,“刚刚的事请你不要再提了,我们之间,就算是交易也已经结束了!”
“告诉我,他是谁?”
“霍大少,这和你有关系吗?”
霍沣笑了,这一回,是嗜血的笑,骇人的笑。
他笑得越是诱人,眼底的风暴就越强烈。
他突然很不想放手,怎么办?
他启唇,只说了四个字,“叫我霍沣。”
乔皖没理,哪想到霍沣捏住了她的手腕,她立刻痛额头冒汗,“强迫一个女人,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叫。”
“霍沣!”
“乖。”
趁着他放手,乔皖一瞬间退到最远的距离,噩梦般地避开。
她拼命揉着手腕,等到车停,飞快地下了车。
司机一愣,“霍少,下雨了,乔小姐没拿伞。”
后座里,许久才传来愉悦的笑声,霍沣摩挲着唇上的触觉,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
一抹浅色的身影,渐渐飘远,被车流覆盖。
雨下得太大,乔皖走到对面的屋檐下,才匆匆停住脚步,她抹掉头发上的雨丝,打开手机,给男友回电话,“江晋,是我,嗯,你来接我吧,下雨呢,我在咖啡店等你。”
窗明几净的咖啡厅里,她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侍者问她叫什么,她指着菜单一点,“就这个吧。”
临近傍晚,A市知名的上流住宅区,一辆宾利缓行而进,最后停在一座独幢别墅前。
铁门“叮”地一声,车子滑行而入。
这幢别墅,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冷香宅。
为了彰显幽静,附近种满了梅树,每到寒冬,就可以闻见阵阵冷香,弥漫着古朴高洁的意味儿,并聘有专人打理,极为细致。
此刻,冷香宅的主人霍沣下车,走进室内,一阵暖气扑而来。
他换上家居鞋,将外套递给佣人,正准备朝楼上走,余光却扫到侄子霍玮,正窝在沙发里用IPAD玩游戏,“霍玮?你怎么在家,没课?”
“小叔叔。”
有点心虚地放下IPAD,霍玮委委屈屈地回,“这个点,我们早就下课了。”
“把课程表拿来。”
“小叔,我已经是大学生了……”
他高拨细瘦,张扬的气息泛着阳光,可一遇到小叔,那就是遇上了天敌,整个人都矮了一圈。
霍沣不理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管家,管家倒抽了口凉气,只好照办,并给了霍玮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今天满课,嗯?”身为一家之长,霍沣挑剔风不改初衷,指着课程上的小字,“学校离这里至少有半个小时课程,你是怎么回来的?坐飞机?”
“老师拉肚子,提前下课。”
“呵,还真巧啊。”
霍玮苦着脸,“小叔,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可以不用再这么管着我。”
“成年人?意思是不拿零花钱,打算半工半读?好啊,小叔很看好你,你死去的爸居然也会很开心的……”
他还要说,霍玮白着脸打断,“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成年了,你不用再这么操心,但是该管还得管……这可是满满的爱啊。”
霍沣睨他。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瞪大眼睛,指着霍沣的领口,机灵地转移话题,“小,小叔,你衣领怎么破了?女人撕的?”
下一秒,霍沣把课程表扔到他头上,“逃课三天,扣掉三个月零花钱,下次记得把嘴擦干净点,再让我知道你乱交女友,就改扣一年零花钱!”
“啊!”
霍玮一声惨叫,“不人道啊!”
管他人道不人道,管用就好,霍沣懒得再和他废话。
他进了卧室,没多久,佣人送进新的衣服。
他换下之后,道,“洗干净后放起来,别扔了。”
所有人都知道霍沣有洁癖,还有强迫症,是看不得一点东西不合规律的。
脏掉破掉的衣服,不是第一时间扔掉,就是第一时间处理,这件都破了,居然还要留下来?
这简直推翻佣人这么多年的认知,她呆住,好在这时管家解救了她的尴尬,“霍先生,乔小姐的电话。”
“乔?”
“是的,乔琳琳小姐。”
霍沣微愣,他几乎是才发现,乔皖和乔琳琳是同姓的。
不过他没想太多,接过电话,然后靠在书桌边系钮扣,“找我有事?”
那一头,乔琳琳的声音异常温柔,如潺潺流水般静谧安宁,“晚上有空吗?”
“嗯?”
“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她柔顺地说着,想说些什么,又有些微微的犹豫,“妈咪刚刚问我,为什么老是呆在家里不出门,我不知道怎么说……”
“定个地方吧。”
“那,就挑你最喜欢的那家?”
“可以,就八点半吧。”
话音落下,霍沣将手机交还给了管家,摘下手套,开始用酒精棉球开始洗手,明亮的灯光在他侧廓落下,显得一丝不苟,极为魅力。
管家退下去,半响,又回来,“霍先生,乔小姐又来电话了。”
于是,洗到一半的霍沣拿眼睛瞪着他,眉间透着不耐。
“霍,霍先生。”这眼神怪吓人的,管家有些势弱了,“要不,我替你问问乔小姐有什么事?”
问完了,管家顶着冷汗颤颤兢兢回,“乔小姐问你,能不能去接她……她家的司机未归,出来可能有点不方便。”
“告诉她,八点等我。”
“哎,好的。”
管家觉得,他再不走,就要自燃了,一阵风似地飘了出去。
夜凉如水,白天的暴雨已经停歇,天空被洗净般黑得纯粹,乔宅外,霍沣坐在宾利车的后座,一双眸瞳透着漫不经心,周身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寂。
约摸五分钟后,亭亭玉立的乔琳琳准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