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铁化水
陈铺头让人将老吴的尸首带回府衙，最终给按了一个背叛主人谋财害命的罪名。
三公主则住在了秦浩家中，她也想看看秦浩到底有什么本事三天之内拿出五万两银子。
可这家伙吃饱喝足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公主，像他这种纨绔子弟只会吹牛，三天后必败无疑！”任千行冷笑一声，纯粹不信，等着看笑话便好。
三公主眉宇间有些着急，可一想到秦浩说过的话总觉得他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心里还有一丝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秦浩带着几个家丁推着几架木车出了家门，来到小城最北边角落里的一家铁匠铺。
这里人烟稀少，还没到跟前便听见一阵叮叮当当打铁声。
一老一少师徒二人正在工作。
师傅浑身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上汗珠滚落，一手用夹子捏着一块烧红的铁块。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几十斤重的锤子，快而不乱的敲打，叮叮当当。
徒弟则卖力的拉动鼓风机。
秦浩站在那里看，并未出声，一直到这块铁被铁匠放进水里后，他才摇了摇头满是惋惜的说道：
“可惜了！可惜了啊！”
听到声音，铁匠猛然抬头，不解的问道：“年轻人，什么可惜了？你可是要买什么东西？”
“你可知百炼精钢？”
听到这四个字，铁匠眸子一亮，可随后便暗淡了下去。
一旁的少年停止煽动鼓风机，站起来颇为桀骜的说道：“我师公说百炼精钢可遇而不可求，全靠机缘！”稚嫩的声音充斥着一丝青春的味道。
秦浩笑笑说道：“假如我说能让你打造出百炼精钢，你信吗？”
少年看着秦浩的身体摇摇头说道：“就你这小身板？”
显然一点也不信他的话。
其实秦浩明白，古人对炼铁的认知，还停留在最原始的方法和技术。
炼铁就是氧化和去除杂质的过程。
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对温度的掌控，和去除杂质的手段。
“你可听说过炉火纯青？”
“炉火纯青？那可是我们铁匠一辈子追求的高度，如果可以长时间保持这种程度的高温，或许真能炼出高品质铁！”
这个时代的人用的碳大多都是品质底下的木炭，上好的木炭只有皇宫贵族才有。
“这样，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去按照这上面写的置办东西，我保证三天后让你看到百炼精铁！”
男子见秦浩出手如此阔绰，于是拿过单子一看，顿时浑身一怔。
“这种级别的木炭？用它炼铁，这……太奢侈了，简直暴殄天物啊！”
秦浩淡然一笑，却毫不在意，别说五十两银子，就算是百两千两他都觉得值。
只要百炼精铁一出，在这个时代那就是价值千金乃至万金的至宝！
铁匠虽然还有些不信，可熬不过秦浩的坚持，于是让徒弟拿着银子去置办东西。
虽然工业时期炼铁的几样化学材料没办法弄来。但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却随处可见。
“你和我去山脚下挖点石头回来！”
铁匠一愣：“公子，山脚下的石头并非铁矿，煅烧后都是一些没用的烂石头。”
“你试过？”秦浩一喜赶紧追问。
“对啊！院子里一堆呢！正准备给清理出去！”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会省去我们很大一部分时间。”
没想到有直接煅烧好的石灰，秦浩记得山脚下随处可见的石灰岩，准备拉点回来煅烧一下，便能得到石灰。
可谁知道铁匠这里有现成的，太好了！
“公子，您是说那些废石头对锻铁有用处？”
“呵呵！有大用处，你且看着就是！”
“你们几个去给我挖几车黏土，只要南山上那种红色胶泥！”
北方的山上，这种红色胶泥多的是。
“再去河里挖一车沙子来！”
铁匠虽不解，可也没有多问。
一直到中午十分，满满几大车红色胶泥和沙子被拉来，放在了铁匠院子里，铁匠徒弟也买回来大量上品木炭，以及一些其他材料。
“你们去外面守着，没有我的通知谁也不许进来，这里只留下我两个就够了！”
秦浩吩咐完，便教着铁匠一起干了起来。
他要在院子里建一个坩埚炉，再加大鼓风通道。
一个耐高温的炉膛是炼铁的基本保障，否则一切都白搭。
忙活了一个下午，秦浩和铁匠筛出细沙，将食用盐，沙子，红胶泥和水以一定比例搅拌在一起做成了三个炉膛胚型。
让秦浩郁闷的是这个时代的食用盐太粗糙了，他决定找机会一定要提纯一下盐，应该能狠赚一笔，这事暂时急不得。
“老王，这附近有没有烧制陶瓷的？”
“有啊！不远处就有一家，他们家专门烧制陶瓷。”
“行，你现在就将这三个东西拿过去，让他们烧，明天下午应该能出货。”
铁匠姓王，为人憨厚，秦浩出了很多银子，他也不多问，就去干了。
做完这些，秦浩也累了，直接回府继续睡觉。
客房内，任千行正冷笑着给公主汇报秦浩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他这是要干什么？又是买上品木炭，食用盐，挖沙子，又是山上挖泥土的，还花了好多银子。”
“哼！他就是在败家，三天时间就算去抢也抢不到五万两银子，到时候他只能坐牢抵债！”
三公主心里更加焦急，担心。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早上，秦浩继续早起去了城东城南转了一圈，一直到下午再次来到铁匠铺。
“公子，运气不行，三个胚子只成了一个！”
“一个就够了！”
秦浩一喜，他真怕全部失败，这个时代对火候的掌控不精确，失败是家常便饭。
能成一个就够了！
“老王，我要用这东西代替你的炉膛，然后将生铁融化成铁水！”
“什么？铁水？这不可能，我干铁匠几十年，只见过将生铁软化，从未见过将生铁化成铁水。”
王铁匠不可置信的摇头，不是他不信，而是秦浩说的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深知这一结果对炼铁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不信也正常，因为你没见过，目前的工艺和技术，第一温度达不到铁化成铁水的那个点。第二就是普通炉膛不足以承受那个温度！”
“可现在有了这些高品质木炭以及这个炉膛，两大难题迎刃而解，咱们拭目以待吧！”
这个过程秦浩就不想管了，王铁匠倒是积极，毕竟干了大半辈子这个，一些过程也轻车熟路。
秦浩则在内屋喝着茶眯了一会，这两天起早贪黑，跑前跑后，累的够呛。
等这件事结束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了！
一直到天黑后，大概九点多的样子，院子里一道惊喜的声音将秦浩的美梦打破。
“化了！化了！”
“公子，真的化了！”
王铁匠与徒弟惊喜的冲进屋子里，满脸激动，是秦浩让他们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
“公子，您太厉害了！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操作，就算死也无感了！”
“呵呵！还不至于呢，这算啥？以后还有更多让你大开眼界的东西。但是现在，我们还需要再加工一番！”
师徒两兴奋的点头，虽然满头大汗，可像打了兴奋剂一般感觉不到一点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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