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预报

天启预报


男主:槐诗      女主:艾晴,海拉
作者:风月      状态:连载中
最新章节:第七百九十章 契约    2024-07-07
“我想要挨一顿毒打……” ——灾厄之剑、旧世界守墓人、调律师、最后的天国捍卫者、二十四个毁灭因素之一、淮海路小佩奇、深渊烈日、最终的地狱之王:槐诗。 . 某一天,穷困潦倒的槐诗忽然发现自己捡来的金手指终于能用了……只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为了赚钱和苟命,他一不小心踏入了这个危险世界。 现境之外的边境,日常之后的异常。 天文会,绿日、黄金黎明、存世余孽与诸界天敌…… 究竟...

  章节目录:

序最后的晚餐

公元2020年

珠穆朗玛

远方传来了撕裂的轰鸣。

巨大的冰层自漆黑的山峰上滑落,坠入澎湃的海中。

暴虐的冰海涌动着,澎湃万丈,好像一直延续到世界的尽头那样。然后,世界的尽头便有风吹来,夹杂着灰烬和尘埃的味道。

世界忽然间变得如此狭小。

高耸的天穹好像压下来了,变成了纯白色的铁,透过上面庞大的裂隙,能够窥见宇宙之中那些渐渐暗淡熄灭的星辰。

就好像失去电力之后一盏盏消融在黑暗中的灯。

茫茫天地之间好像已经一无所有,最后剩下的只有这一块世界上最高的狭窄平台,还有那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工作舱。

一根钓竿从平台的边缘架起,将鱼线抛入了海中,浮标在浑浊的海水之中起伏着。

百无聊赖的垂钓者带着毡帽,躺在自己的折叠椅。

好像打发时间一样,他甚至还带着一张有些年头的棋盘,罔顾远处不断崩裂的巨响,随意地摆弄着上面的棋子。

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黑白双方的棋子都已经难以凑齐,‘人丁凋零’,硕果仅存的‘国王’和‘主教’也已经残缺不全,在岁月风化之下遍布裂隙。

连棋盘都缺了一大块边角,黑和白的格子扭曲混杂在了一处,形成了大片混沌的灰。

可令人惊讶的是,不论如何地动山摇,那些棋子始终稳稳地屹立在自己的领土之上,不曾有丝毫的动摇。

“会长,NASA发消息过来了——”

带着厚重眼镜的助手从舱里走出来,提着最后的行李:“——第四次结算完毕,纽约证券所已经上传完成,他们要撤离了,说祝我们工作顺利。”

“早该滚蛋了。”

会长不快地摇头:“统辖局那群家伙真麻烦,总是磨磨蹭蹭,搬家都不利索。”

“要保存备份嘛。‘天堂’陨落之后,数据转移起来就只能靠硬盘了。”

“别傻了,孩子。”会长嗤之以鼻:“那群家伙只是单纯喜欢享受踩铃的感觉而已,好像自己有多专业守时一样,啧,早十分钟又不会死人。”

“啊哈哈。”

助手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凑过去之后,就看到棋盘旁边丢着的电脑。除了两个刚刚搜索‘如何在喜马拉雅钓鱼’的页面之外,屏幕上只剩下了一副实时的卫星云图。

来自旧NASA的卫星,事到如今,依旧顽强地维持着自己的使命,将自太空之中俯瞰的画面一丝不苟地传输了回来。

只可惜,在屏幕上的已经不再是往日的美丽星辰,而是,千疮百孔。

无数乱七八糟的气旋将整个苍蓝都覆盖了,而就在那一片或者浓厚或者稀薄的台风云层之下,所显露出的却是一片又一片触目惊心的灼伤。

而就在同一时间,有一道庞大的裂口自卫星图上缓缓浮现,一线赤红自数千公里的庞大尺度上蔓延,迅速地延伸拓展,拉扯着周围枯黄的大陆和黑灰色的海洋,最后掀动了飓风,将大气层撕开了又一道口子。

“那是地震吧?”

助手愕然地感叹,凑了过去,“真厉害啊,没想到会这么壮观。”

会长抬头看了一眼,旋即了然:“是地热爆发了。地核开始冷却之后,第三波震荡正从北美和南美的大陆板块释放出来,放着不管的话,大概六十年之后就会结束吧……看,纽约,陷到海里了。”

“真可惜啊,我还没看过自由女神呢。”

“我去过。”

会长收回视线,“其实没什么意思……”

远方骤然有轰鸣声传来,海洋的深处好像有什么光亮起了,赤红色在漆黑中翻滚着,映照出来自地壳之下的痛苦灼光。

焚风从海的尽头吹来,裹挟着灰色的尘埃和白色的雾气,就好像将整个世界都覆盖了一样。

如同全世界都被海水煮沸了一样。

“和铁板烧真像啊。”会长忽然说。

“嗯?”

“铁板烧,上次不是带你吃过的吗?味道很不错哦。”

会长像是困了,躺在椅子上,用帽子盖住脸,好像准备睡上一觉,说话的声音也轻柔地像是梦呓:“以前的时候,有个瀛洲的朋友告诉我,铁板烧其实分作关东和关西两种,大家一般吃到的都是关东的那种,省事儿又简单,可真正美妙的是关西的风味。

因为它只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在铁板上涂一层很薄的油,只要温度足够,食材本身的油脂就能将自己烧熟,据说这样才能吃到食材天然的鲜美和本味……”

助手沉默了片刻,“听起来真残忍啊。”

“是啊,可人类本身不就是这么残忍的生物么?”会长反问:“倘若吃才能活下去的话,那就会吃,这才是最简单的道理,扎根在人性上的恶。

一开始吞吃雷和火,焚烧旷野,挖掘煤矿,然后抽取石油,石油不足,便觊觎裂变……紧接着到如今,就算是这个世界要死去了,也不会松口。

早在我们的祖先把尼安德特人放进食谱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助手回过头,看着躺椅上那个男人,可是隔着帽子却看不清他的脸,分不清那个人的眼神究竟是悲悯,是往日自己所熟悉的讥诮和嘲弄。

在漫长的沉默之中,天色也越来越暗了,原本纯白的天空渐渐阴晦,直到最后,云层之后的那一轮幻光渐渐收缩,消散……

“太阳也快熄灭了吗?”

“是啊,源质之柱的力量开始收束了。”

“风暴又刮起来了啊。”

“恩。”

“这一次会停下吗?”

“谁知道呢?”会长缓缓的起身,将帽子重新戴在头上,“不管如何改变,这里都不是人类能生存的土地了……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除了这一身的伤痛,它已经一无所有。”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呢喃:“这便是我们最后的晚餐。”

最后一根烟卷点燃了。

火光明灭,一线青烟袅袅升起。

就在电脑屏幕上,所有代表卫星讯号渐渐熄灭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古怪的徽记,它们运行在漆黑的屏幕上,好像神灵运行在自己的渊面之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冷厉和威严。

理想国,上线。

存续院,上线。

统辖局,上线。

石釜学会、青铜之手、无归者墓地……

隔着黑色的屏幕和自身的徽记,好像有无数视线投在这一片最后的土地上,迎接着最终时刻的到来。

所有的客人已经入位,等待着最后的幕布揭开。

凝视着那一张残缺的棋盘。

助手紧张地吞了口吐沫,仔细地看着手里的怀表,当时针和分针重叠的瞬间,他触电一般地抬头报告:“神髓之柱预热完毕。”

“……等等!”

会长忽然皱眉,好像侧耳倾听。

不只是助手,屏幕上的那些徽记仿佛也严肃起来,如临大敌。

紧接着,那个家伙忽然伸手一扯,钓竿被拔起来,从海中竟然真的扯上来了一只什么东西。看上去毛茸茸的,像是猫一样,可是却长着鱼一样的尾巴,说不出的奇怪。

“啊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有成果的嘛。谁说千度百科不靠谱的?”会长眉开眼笑,端详着自己的‘收获’:“真有缘啊,小东西!不过怎么看都不太像是鱼啊,能吃吗?”

“……”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太想理他。

被钓竿扯上来,那个小东西不快地张嘴叫了两声,伸出两只小前爪想要挠他的脸,却被他随手塞进了鱼篓中。

重归海水之后,它便安分了下来,翻了个身,懒得动了。

“行了。”会长将钓竿和桶塞进助手怀里,扛起了自己的椅子,“准备走吧。”

他伸手,从棋盘上摘下了白色的战车。

伴随着他的动作,好像最后的灯光熄灭了。

高悬在天穹之外的太阳失去了踪迹。

世上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看不见光之后,也再听不见任何的风声,因为除了他们之外,一切都戛然而止,仿佛时光为之冻结。

首先离开的是宇宙,因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掌不知从何处而来,摘下了黑色的皇后——理想国抽去了星质之基——于是原暗褪去,无数星辰荡然无存,只剩毫无意义的虚空。

紧接着抽身的是残存的海洋,存续院搬走了存在之证,黑色的主教消失无踪。不论是滔天的海啸还是沸腾的赤红之海,这世上的一切活水都在迅速的下降,坍塌,到最后,只留下一片漆黑的海床。

然后,白色的主教幻象一般消融,统辖局关闭了辉煌之光,所以,万物静谧,轰鸣的地壳陷入沉寂,裂缝中喷薄而出的熔岩迅速地凝固,失去了所有热量……

如今,亚洲、欧洲、非洲、南美、北美;荒芜大地、暴虐海洋、冰冷或炽热的飓风里,再或者天空之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毁灭着。

只剩下世界崩解的低沉悲鸣。

像是琴弦一根根地断裂一样,到最后,只剩下空洞的回音。

在这庞大而孤独的毁灭之中,旧盖亚·地球Ⅷ,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当最后一根烟抽完之后,这千疮百孔的世界只剩下了最后的轮廓,还有会长身旁最后一扇未曾关闭的门。

“第十四个被废弃的伊甸和应许之地啊……”

会长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空空荡荡的棋盘,从怀中取出了一束纯白的花束,不知来自何处的花瓣上还残留着露水。

宛如眼泪,滴落在棋盘的裂隙中。

“感谢您这三百多年以来的收留与忍耐,真是辛苦了。”

他摘下帽子,温柔地道别,向这一切:

“——终有一日,让我们在其他的地狱之中再见吧。”

.

最后,门关上了。

永恒的黑暗和寂静里,再无任何意义的空间向内收缩,拉扯着苟延残喘的光谱开始了徒劳的红移,伴随着四大基本力的崩溃,棋盘和花泯灭在虚无中。

八号地球湮灭完毕。

国际天文会第十四次灭世计划,就此完成。

在最后的一瞬间,一线微光自棋盘之上浮现,在花的垂泪中勾勒出皇后的纯白轮廓,宛如流星一般,飞向了远方。

旧的世界再一次地死去了,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再然后,新的世界到来。

万物运转如常。

.

这便是九十年前残存的记录,辉煌时代的最后残影。

自此之后,再无这般荣华。

第一章

“姓名?”

“槐诗。”

“年龄呢?”

“十七。”

“十七?”

面试的男人挑起了眉头,看向了桌子前面的少年,那个背着沉重琴箱的消瘦少年赶忙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他穿着有些旧的礼服,脸色有些苍白,好像许久不见阳光,头发略微凌乱,但一双漆黑的眼瞳却好像被蜡烛照着一样,亮得有些吓人。

“哥特系啊?真少见,现在不少人都好这口儿……”

主持面试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嘟哝了一句,审视着少年,语气严肃起来:“我说小槐啊,你要知道,我们俱乐部走得可是精英化路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精英,精英!我懂!”

槐诗挺直小身板儿,用力点头,十足地狗腿:“来之前老杨都交代过我的,您这儿要求严格,您放心,我经验丰富!”

说罢,还挤出了一个堪称谄媚地笑容。

要求虽然严格,但钱也给的多啊!

这年头经济又萧条得不行,最近新海大笔大笔的人失业,一个穷学生能找个拉琴的兼职天知道有多难,槐诗都已经快要穷到倒毙,听中介老杨说给他找了份油水丰厚的活儿,他都快高兴疯了。

真要让这活儿从指头缝里溜走了,是要天打雷劈的!

来之前听老杨说,这里可是针对富豪们经营的会员制俱乐部,光是里面端盘子的服务员都能拿个几千块的小费,能在这里拉琴,还怕赚不到钱?

好像诧异与他那莫名其妙的诚心,面试官也愣了一下,微微颔首:“行了,面试表上说你还会大提琴,表演一个吧,可别太水。”

“这您就放心吧!”

槐诗信心百倍地坐下来打开琴箱,将大提琴抱好,执起琴弓,稍作思索,大提琴所独有的低沉旋律便自弦之上流淌而出。

要说其他的他可能会害怕,但要是看大提琴的话,他可没怂过,从小奖状都拿到手软,要不是请不起名师,现在他说不定早就去国际大赛上抛头露面了。

这一首不知道练过多少次的海C,哪怕放到专业评审那里去都挑不出任何错处。一旦开始拉琴,他的心情就顿时平静了下来,发挥竟然比往常还要更好,灵动音符之间那深重的惆怅简直呼之欲出。

只不过在短短几分钟之后,面试官就有些厌倦地挥了挥手:“行了,就到这儿吧。”

“啊?”

槐诗愕然抬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儿,赶忙翻起背包:“我还有专业证书,英皇八级,要不够的话,下个月我还要考专业初级……”

“行了,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面试官不耐烦地摇头,“我们这里不看重学历,琴拉得凑合有个噱头就行了,主要得看你的本事……”

说着,他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了几个东西放在桌子上,排成一排,指了指:“你会哪个?”

“啥?”

槐诗傻眼,看着桌子上的那几个玩意儿,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乐器?”

“哎,我说你究竟懂不懂啊?你不是说你从业经验丰富的吗?”

面试官不快地指着桌子上介绍道:“富婆快乐球,富婆快乐火……你会哪个?”

“……”

槐诗沉吟了许久,看了看怀里的大提琴,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地问道:“富婆快乐……琴?”

老板,有金手指成么?

“合着就是什么都不会咯?”

面试官大怒,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你知不知道我工作有多忙?什么都不会就跑来做牛郎?我可是推了好几个约来面试的,这不是浪费我时间么?”

“……你们这里不是餐厅招乐手么?”

直到现在,一脸懵逼的槐诗才发现:自己似乎又被傻屌中介坑了……诶?为什么要说又呢?

“等一下!”

他严肃地抬起手:“先生,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嘭!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了。

被赶出办公室的槐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后怕的要命,感觉自己刚刚距离半生清白丧尽只有一步之遥,可看了一眼自己存款余额之后,又忍不住跃跃欲试地想要把那一步跨出去……

艺都卖了这么多年了,还差卖个身么?

反正关了灯都一样,最后还是……只要给钱爽快一些,似乎不是不可以接受啊。

就在他捏着下巴沉吟的时候,脑子里又窜出来刚刚那一堆’富婆快乐系列产品’,顿时浑身打哆嗦。

这一刻,槐诗深刻地意识到:这世界上的快乐是守恒的。

还是算了吧,算了吧……

他含着眼泪拒绝了来自金钱的诱惑,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俱乐部门外,看着门口包了一层金色的石狮子,又忍不住想要回头再回去。

“等等!”

身后忽然有人喊住他,是个穿着礼服的男人,面容俊秀而肃冷,扫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苛刻,“喂,你!站住!”

“我?”

槐诗有些心慌,在他的逼视之下忍不住后仰了一些。

“你就是今天那个新来的?连会所的一哥都不拜见就走了,懂不懂规矩?”那男人走在他前面,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脸还算不错,不过最好还是安分一点,论美貌,你是比不过我的。”

说着,他风骚地抬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漂了几缕金色的长发,弄得槐诗心里一阵腻歪,恼火地回应:“抱歉,一哥,我不做牛郎!”

“哦,现在叫男公关了,都一样。”

‘一哥’了然地点头,大度地挥手说道:“没关系,既然叫我一声一哥,那以后就由我罩着你。”

说着,从手包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塞进槐诗怀里,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牛郎也要专业,回去给我把脸上的油去了,你护肤保养太糙了,可惜了这张小脸……省着点用啊,这可是欧洲的高档货。”

说完,不等槐诗’谢恩’,他一抬下巴,转身走了。

“……”

槐诗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里的化妆品,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把这玩意儿摔门口喊一声三十年河面三十年河底,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

许久,他看了看那个精致地小瓶子,有些牙疼地塞进了怀里。

算了,来都来了,看上去还挺贵的,丢了怪可惜……还没开封呢,回头让老杨拿了卖了去。

贫穷使我谦虚。

为什么自己明明有金手指还真么贫穷啊!

他翻出了背包里那一本笔记,翻来覆去地看了半通,长叹一声,又塞进了兜里。

想到老杨,他又忍不住恨得咬牙,拿出手机拨通号码,一顿大骂:“老杨你特么有病吧?好端端地你介绍我去面试做牛郎!你是想赚中介费想赚疯了吧?”

“哎,这不是没问清楚嘛,人家那儿要求年轻从业经验丰富,长得要好看,还要有才艺的……哥哥想到你这么穷,不也是为你着想么?别生气,后天请你吃饭怎么样?庆祝你嫂子最近出院,你记得提点韭菜过来……”

“提个屁你吃不吃?”

槐诗没好气儿地挂断了电话,这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就指着自己不小心上贼船之后给他的那一笔中介费呢。

但想到老杨家里的情况,又恨不起来。

这孙子为了给自己得了癌症的老婆凑医药费,赚起钱来简直不要命,要不然也不会连槐诗这种兼职的零碎生意都做,就为了中间那么几十块的抽成……况且除了中介费不打折扣之外,这家伙还算厚道,没有巧立名目再抠他什么钱。

大家也算难兄难弟。

算了算了……

槐诗叹了口气,听见了雷声。

阴沉的天空之上,远方飘来了漆黑的云,在黯淡阳光的照耀之下,隐约可以看到生长在云层之间的珊瑚群,还有鱼群游曳的影子……

带着些微蓝色的海洋轻轻动荡着,向大地洒下一片涟漪的光。

要下雨了。

据说在七八十年前的,这种珊瑚云还不多见,那时候它们还都在海里,没飘到天上全世界乱飞。

不少科学家说是什么稀有元素的发现还是大气污染的原因,但没多少人信。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慌得一批,觉得末世要来了,可等了几十年,也没等到丧尸这种经典末世物种。

时间长了,大家就习惯了。

只不过就是天上多了个东西飘着,无非就是多下了点雨嘛,飞机换个航线不也照样继续飞么?

钱还得赚,债还要还,日子也还得照样过。

乱了几天之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似乎和之前的日子没什么区别。

雷声阵阵。

槐诗没带伞,不敢浪费时间,转身狂奔着回家,只是在狂奔之中,他又听见了远方传来的巨响。

这一次的雷声格外的清晰,就连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便看到远处的码头升起了一团烟雾和火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街头的行人们彼此对视着,神情茫然,有人兴奋地拿出手机在拍,还有人兴奋地往过靠拢,想蹭点热闹看看。

要是在往常,槐诗说不定也要过去看个稀奇,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生活和牛郎的双重重担压垮脊梁,热闹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他叹了口气,前面左拐走进小巷子里,加快速度。

砰!

小巷子的尽头,有个瓶子被踢到了墙上,玻璃茬撒了一地,紧接着,又被一只皮靴踩碎了。

有人从旁边的拐角里冲出来,像是喝醉了一样,脚步踉跄,甚至没有减缓速度,擦着槐诗,bia一下,整个人都糊在了墙上。

槐诗愣住了。

这是什么好汉?

却没想到,那个’好汉’在撞击中踉跄后退,看到槐诗之后,便猛然扑了过来。

槐诗躲闪不及,被他抓住了手腕,紧接着,感觉到一个沉重的箱子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啥玩意儿?”

他愣在原地,本能地想要抽手,却感觉到手上湿湿的,粘稠的红色从那个人的袖子里流出来。

是血。

直到现在,浓厚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才扑面而来。

槐诗骤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头疼,弯下腰,不由自主地干呕出了一堆口水。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终于看到那个人狰狞的面孔,还有扭曲在一起的五官。他愕然地看着槐诗,好像要说什么,却张口吐出了一大口血。

明明场景如此诡异,可槐诗却不小心看到,地上那一滩他吐出来的血里……有一条小金鱼?

甚至算不上大,就是那种一般人养在鱼缸里的观赏用金鱼品种,看上去肥肥胖胖的,分外可爱。

“哥们你口儿真重啊,这能吃吗?还是生的!”

槐诗目瞪口呆:“怕不是肚子吃坏了?”

可紧接着,他便看到那一只在血泊里扑腾的金鱼迅速地干瘪下去,到最后变成一团灰一样的东西,融化在了血中。

随着金鱼的死去,那个人好像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只有浓厚的血色从风衣下面渗出来。

寂静里,小巷中只剩下了槐诗。

还有那个被塞进他手中的盒子……

那个盒子看上去比普通的魔方要大一些,入手沉甸甸的,摇晃一下,里面好像装满了液体。

摸起来有种铁和铜独有的冰凉质感,表面还雕刻着槐诗未曾见过的华丽图腾,只不过这些图腾都被那个人粘稠的血覆盖了,看不清,可是好像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槐诗吞了口吐沫。

感觉到了干渴。

只是只是将它捧在手中,便忍不住想要打开,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对他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令他十分想要占有,想要得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下究竟怎么选,难道还用得着去想么?

槐诗不假思索,掏出了电话。

“喂?110吗?”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