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望着苏琬家的土砖房院落,看不出个所以然,环顾四周没见着炊烟。
“难道是我饿过劲儿了?苏小四家咋可能吃上肉嘞,前两天她才刚把老母鸡送过来...”
刘娟疑惑着呢喃走远。
......
自从下乡后,秦禹许久没碰过白米饭了,他都快忘记白米是什么味道。
看着碗里白乎乎,没掺杂一丝杂粮的米饭,他眉头皱起。
太浪费了。
这些米如果熬成粥,如果掺着玉米糁,能多吃好几顿。
苏琬抬头见他停着皱眉,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她从兜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毛票,多是五毛和两毛的。
“今天这筐春笋和一点野菜总共卖了十六块八毛,买米面肉还有糖那些,花了不少,剩下八块三毛。”
“这里有五块钱,你拿着。”苏琬把那沓毛票推过去。
“剩下的三块三有不少都是钢镚子,我拿着找零用。”
秦禹没跟她客气,把钱揣入兜里。
苏琬没明说,但他知道,这是苏琬补偿以前从家里拿走的,补偿两个孩子的。
然而这笔钱,秦禹并不打算用在家里,他已经另有打算。
“回头我把这钱给二哥,算是买了那只下蛋母鸡。”
五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差不多是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村里人全家加起来一个月的收入。
这年代供销社一只老母鸡也才卖两三块钱。
苏琬没反对,她朝秦禹点点头。
这五块钱是应该给的。
毕竟她前世时候,亏欠二哥挺多的。
在秦禹和孩子们死后,爹娘彻底不认她这个女儿。
大姐性子软弱,三姐后面又难产离世,养老重担全压在了二哥的身上。
重生后苏琬打算继续做生意,让自家人都过上好日子,这个自家人肯定也得包括二哥他们。
“饭饭,好吃!又又,也好次~”
福福拿着小木勺,挖着碗里的白米饭,一小口米饭,一小口炖肉的吃着。
苏琬担心她和鹿鹿一下子吃太多会积食,所以每个人碗里只盛了七分满。
鹿鹿这会儿已经吃完,眼巴巴盯着锅里的米饭看。
苏琬没忍住,又给他多添了一勺。
“谢...谢谢。”鹿鹿小声别扭道。
他很难对着苏琬喊出那两个字,还是难以置信,坏女人居然变好了。
柴火铁锅蒸的白米饭,保留着最原始的五谷杂粮味道,光是闻着都能香迷糊了。
苏琬就着辣椒嚯嚯了两大碗。
好久没吃过这样舒坦的饱饭,年轻的身体真是好啊!
前世的那场大火和爷仨的死,后来成为苏琬挥之不去的心病,也是她身体不断恶化的最大元凶。
到晚年时候,冠心病、高血压常年伴随着她。
就是怕自己哪天突然撒手人寰,苏琬召开发布会,打算捐赠全部身家。
没成想简承清的后辈出现在发布会现场,把她气得当场心脏病发作。
化悲愤为食欲,苏琬忍不住扒光碗底最后一粒饭。
她惊奇发现,自己居然吃的和秦禹一样多。
看着锅里还剩着的两碗米饭,苏琬表示真不是自己吃得多,实在是秦禹他有所保留。
马上要到春耕农忙,下地干活的青壮年哪个不是吃穷老子?
在秦禹要起身去刷碗的时候,苏琬扯住他的衣角。
“你再吃点。”
在秦禹疑惑眼神里,苏琬别开视线故意声音冷下来,“难道你要让我和孩子晚上还吃剩饭?”
剩饭怎么了?这可是大白米饭,别人家想吃还没有。
见秦禹没反应,苏琬不自然地轻咳两声继续道:“你放心吧,以后咱们家肯定顿顿都能吃上白米饭,不会再让孩子们饿肚子的。”
等秦禹坐下,苏琬那颗重生回来后就悬着的心,好像也随着落定了。
她将盆里还剩的炖肉平均的分在四个碗里。
“福福和鹿鹿要多吃点,这样才能快快长大喔。”
这年代还没出现饲料猪,供销社里卖的都是农家养的土猪,肉感厚实有嚼劲,特别香。
苏琬专挑瘦的部分下刀,太肥的部分和猪膘一起炼了油。
看着两个小家伙吃得满嘴留香,笑容灿烂。
苏琬眼角酸涩。
她一定要好好爱他们,绝不再重蹈前世覆辙,不再孤家寡人、晚景凄凉。
吃过饭,下午时候,苏琬去到后山上。
几个陷阱的上货情况比昨天要好些,有两只野鸡、一只野兔。
苏琬搓了麻绳绑好,拎回家里。
晚饭她做的麻辣兔头,又炖了个野山鸡春笋汤。
顺手把采回来的蘑菇撕成小瓣,单独炒成菜。
野生的蘑菇营养价值很高,得让孩子们多吃点,所以苏琬直接清炒加盐。
即便如此,蘑菇的小鲜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
吃过晚饭,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今晚应该不下雨。
不过白天时候,秦禹已经补好房顶。
苏琬想了下,还是抱着被褥又回到外屋。
入夜后,煤油灯点亮,放在里屋书桌上。
两只团子在床上闹成一片,叽喳声音为破旧土砖房增添不少热闹和温馨。
秦禹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泛黄散文集,那是他为数不多的书本。
苏琬看过那本书,是鲁迅的朝花夕拾。
后来也在那场大火里被付之一炬。
即便已经将书里的散文翻的滚瓜烂熟,可秦禹还是喜欢有时间时候,静下心来看书。
时不时还会和身后的两只小团子讲上两句,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得明白。
苏琬坐在外屋的小床上,欣慰地看着爷仨,这种就在眼前活蹦乱跳的真实感,令她心安。
她觉得闲坐着也是没事干,索性打算趁着这会儿有空,去山上多挖点竹笋回来。
明天争取挑上两筐去县城里卖。
苏琬想到就做,她站起身,出了门。
听见柴门吱呀碰上的声音,秦禹朝着外屋看了眼,没见到人。
如果换做平时,他肯定会觉得苏琬是去了刘老家。
然而短短两日的时间,秦禹是实际感受到苏琬的转变。
或许是心里那只猫爪抓挠的刺痒,秦禹在哄睡闹腾累疲的两只团子后,跟着出了门。
家里没有手电筒,苏琬找来根木棍点燃当火把。
秦禹走出门,就看见举着火把亮光的苏琬往后山方向走。
他眉头紧皱起来,老刘家方向可不在那边。
刚开春,现在山里野兽正多。
她一个人上山?
有些太危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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