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这么麻木地活着。
时漾越看越心凉,并且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衣食住行上的磋磨的话,后面原主的死,可谓是越作越大。
前些天原主时漾在家里开了个趴体,请的都是她平常的狐朋狗友,聚会中顾辞被一群人强行起哄叫出来取笑,错乱中不小心碰倒了一瓶贵价洋酒。
玻璃酒瓶摔碎,昂贵的酒液洇洒了一地,于是一心要涨一涨自己威风告诉所有人这个私生子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玩物的原主,在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中,命令顾辞跪在花园中央,当众抽了他一顿鞭子。
这是原主时漾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顾辞,她发现这种感觉比之平时更为痛快,顾辞即便现在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又能怎样,他在她这里的地位还不如一条狗,只要她不乐意就能让他一直这么跪着,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肆意凌辱鞭打。
时漾看到记忆中当时顾辞挨鞭子的模样。
少年孤身的跪在所有的嘲讽与狞笑中,马鞭呼呼落下后划破单薄的衣料,变成他身上一条条绽开的血痕。
那天那顿鞭子一直到天上飘起雨点才作罢,原主打的累了,撂下鞭子带着狐朋狗友们回了别墅里面继续开趴,只有顾辞皮开肉绽地继续跪在大雨里,直到最后高烧支撑不住,整个人晕倒在雨水中。
原主没有允许给顾辞叫医生,直接让佣人把发着高烧被打得浑身渗血的少年扔进他素日住的杂物间,少年接近昏迷地躺在冰冷的铁床上,没有一个人去管他死活。
可是最后他却奇迹般地熬了过来。
在得知顾辞竟然这都没事之后原主还嘀咕了一句“果然是贱皮子”,然后看到躺在灰尘中孱弱的少年,突然发现他长得有些像一个人。
毕竟是同父的亲兄弟,顾辞的眉目轮廓,仔细看竟然很像顾衍。
她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顾家长公子顾衍。
于是被原主发现竟然长相神似自己心上人的顾辞,鬼门关走过一遭后身上的新伤旧伤还没恢复,又开始面临新一轮的煎熬。
……
时漾回想起昨晚少年熟练而公式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每一步。
她发觉自己现在身体似乎仍然残存着原主一些潜意识的情绪与习气,就比如昨晚见到漂亮的少年,她一番思想挣扎的结果竟然是两分钟不过分吧。
并且昨晚,尽管很不愿意再提起,时漾也忽略不了自己在某个迷蒙的瞬间,竟然不受控制地,脱口叫了一声“衍哥哥”。
这声“衍哥哥”是原主身体残存的条件反应。
叫的是顾衍的“衍”,原主每晚麻痹自己把顾辞当顾衍,玩起了替身文学。
时漾一时心情更是复杂,没想到原主好好一漂亮有钱小姑娘竟然已经变态到了这种地步,她晃晃脑袋本不愿再想,直到她又忽地记起自己昨晚不由自主叫出一声“衍哥哥”后,忽然撞上的顾辞的眼神。
顾辞没有一丝起伏,毫无感情,冰冷而平静眼神。
仿佛从头到尾都是在做一场事不关己,并且无聊透顶的工作。
时漾蓦地怔了怔。
她忽然看到顾辞在居高临下地对着一个令他作呕的女人,清醒而平静地看她在他的掌控下痴迷失神,然后悲哀而淫.贱地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多么令人兴奋,愉悦的场面。
时漾一瞬间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她冷的牙齿打颤,有一种被从头顶到浇到脚心的冰凉透彻。
原主固然不是个好人,但起码在《他要狠狠宠》这本文里,永远不要跟顾辞比谁更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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