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连连点头,听懂了她是想将乳母的儿子叫来,替她管理铺子。
黎清清是新寡,抛头露面还是容易惹来口舌是非。
她们一边低声商量,一边徐徐前行,很快消失在鹅卵石小路的尽头。
一连多日,李兰巧再没来给黎清清使绊子,她也忙于跟乳母儿子互通书信,商量铺子的交接。
所有书信往来,都是黎清清谎称手腕不适,请家中管家代写的,虽被旁人知道些要紧事,总比被李兰巧抓住机会,污蔑她失了贞洁要强。
一切都滴水不漏,直至黎家人找上门来。
对于见她们,黎清清并未有多大热情,懒懒让杏儿给自己穿戴好守丧的衣衫发簪,姗姗来迟。
来的是赵姨娘和她女儿黎霖霖。
自打生母去世,黎清清就跟着她长大。
自己将她当做亲娘敞开心扉,她却与黎霖霖暗中算计,前世直到死前,她才明白这二人的歹毒用心。
原本该嫁给病秧子的,是黎霖霖。
原本该被英国公打死的,也是黎霖霖。
如此想着,黎清清在两人面前缓缓落座。
赵姨娘见她神色淡漠,以为她还在伤心封凌都的离世,出言宽慰:“清清,姑爷已经去了,你莫要再难过了。”
黎霖霖也帮腔。
母女二人的热情,让黎清清都有些质疑自己的记忆。
倘若她们是演的,为何会关怀如此真切?
“阿姐,此次我与小娘前来,是想将你接回府中的。”黎霖霖挪了个座位,坐到她身侧,“先前姐夫不疼你,你那婆母又糟蹋你,如今可算是……”
她话未说完,便被黎清清打断。
“霖霖,你这都是在哪儿听来的疯话?”
黎霖霖和赵姨娘同时愣住。
李兰巧要面子,黎清清不得宠的事儿仅限于侯府上下知道,她也从未往娘家说过。
她们总不能承认一直在打探广平侯府的事情吧?
赵姨娘讪讪一笑,忙打圆场:“你妹妹这是关心你,见不得你吃苦呢。再说,如今你份例减半,这哪是在侯府守寡?简直就是蹲牢子。”
黎清清微微点头,不搭腔。
前世也是这般,她还以为姨娘心疼自己,一来二去被忽悠回去。
如今仔细琢磨琢磨,侯府内院的事情,她黎家一个不受宠的姨娘和庶女,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让我回去,是姨娘和妹妹的意思,还是大娘子的意思?”
黎清清许久不说话,一开口,便问在关窍上。
赵姨娘有些心虚,可还是坚持:“自然是主母点头答应了的。”
淡淡哦了一声,黎清清喝了杯茶,开始酝酿情绪。
她们敢来,肯定准备好了滴水不漏的说辞,黎清清想要拒绝回去,思来想去,还得是李兰巧那套手段好使。
黎霖霖刚琢磨好了几句说辞,没等张嘴,就看到豆大的泪珠子从姐姐脸上划落下来。
“阿姐,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黎清清从杏儿手里接来帕子,装模作样擦擦,“我觉得对不起你们,姨娘将我养大,如今我守寡不说,还要回去连累你们被人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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