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婵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只是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道要跑去什么地方。
街景在后退,天旋地转,时空好像穿梭。。。。。。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午后,四岁的林冰蝉正在午休,小小的人儿卧在凉席上,呼吸均匀平稳,嘴巴紧抿着,两颊上的小酒窝轻轻颤动,荡漾着将要醒来的预兆。
客厅里传出激烈的争吵,你一言我一语伴随着摔打东西的声音。
八岁的林家长子林越站在客厅角落里,冷冷地看着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确切的说,是只有女人在打。
“林回,你让我走吧!!!我们早就离婚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带着哭腔。
男人咬紧牙不吭声,试图将女人拉进怀里。
女人几近疯狂,面容狰狞:“我求求你!你放手!”
“意欢,不要走。。。”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我必须走,过这样的生活要疯了!你拦不住我的!啊啊啊!”
尖叫声引来邻居,对门砰砰砰敲了几下,暗示音量太高了。
林回低声哀求:“我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走行吗?”
“呵,孩子?”女人冷笑,扭身使劲挣扎。
男人沉默了,手臂却没有松开。
疯狂的女人控制不住力度,开始拳打脚踢,林回的身上渐渐青紫,脸也被抓破了。但他还是紧紧搂着,试图用怀抱让女人平静。
好像这样能安抚她,也能抚慰自己。
其实并不奏效,女人转头咬住林回肩膀,有鲜血渗出。
林回痛的哆嗦一下,汗水流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林越不声不响的走近,拽拽女人的衣角,大眼闪烁着无辜:“妈妈。”
女人一把扯住孩子大吼:“跟我走!”,然后继续用力撕扯,眼看就要挣脱男人紧箍着的双臂。
“吱呀吱呀。”
卧室的门开了,客厅里的人并没察觉。
林冰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呆的站在卧室门口:“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
男人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松开了紧抱女人的双手,跑过来蹲在小女儿跟前。
江意欢终于挣脱了,打开门拉着林越跨了出去。
林冰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就急了,以为妈妈带哥哥出去玩儿不带自己。
她推开爸爸,哒哒哒哒光着脚丫子就奔到江意欢跟前,昂着小脸:“妈妈我也要去。”
江意欢在门口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女儿刚睡醒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腮边还带着凉席印儿,她没有吭声。
女儿甜甜的微笑,带着讨好。
旁边林越说话了:“我们不是去玩。”
“哥哥要带着我。”林冰婵小声的祈求。
林越抬头看看妈妈,江意欢面无表情,他咬了咬嘴唇,伸出手牵起妹妹。
江意欢抬手轻轻抚上女儿脸颊,手却一直抖,怎么也抚不平女儿脸上的凉席印儿。
小小的林冰婵歪头蹭了蹭母亲的手:“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啊?”
颤抖的手突然抽走,林越拉着妹妹的手也被拽开,林冰婵的小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 歪倒在铁门上,“哎呦”一声。
林爸看见了赶紧跑过来抱起女儿查看一番,怒斥江意欢:“你疯了?!”
江意欢一句话也没说,拉着林越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凭女儿在身后大哭大叫。
“妈妈!”
“妈妈你去哪里?”
“我找妈妈!”
“妈妈不要我了!妈妈!”
小小的人儿嗓音尖亢,林回怎么哄也止不住女儿的哭叫。
楼道里的动静太大,周围邻居也都不午休了,纷纷开窗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江意欢走得飞快,林越一直回头看,被妈妈拉扯的几乎摔倒,只有八岁大的孩子磕磕绊绊地勉强跟上母亲脚步,视线再也没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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