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心下冷笑:眼病?心病吧?包袱来了!你这个老家伙,这么老了还不安份,还要出卖情报,图啥呢?想要一副纯金24k棺材?不对,现在死了要火化!纯金骨灰盒子?都不怕让人偷了?孙殿英还能挖慈禧墓呢,你纯金骨灰盒子放哪里保险?
里面温和男声继续传出来:“水漫金山寺,讲的是白蛇、青蛇不听法海老和尚劝告,反而和他斗法,用邪咒调动水神兴风作浪,水淹金山寺的事情。当时水神不明事理,助纣为虐,兴水淹寺,激怒了护法天神。天神以雷电击打水神,当雷电火球将要击中水神命门的瞬间,身手敏捷的水神迅速沉入水中,逃得一命。但是两只眼睛已经被电光灼伤,疼痛难忍。水神的部下用白绫包扎水神的双眼,护送她急忙到另外一座山上的小庙里,求助一位有修行会治病的和尚。”
“当水神取掉蒙着双眼的白绫之时,修行多年的和尚被水神的美貌给惊呆了,顿起爱慕之心。一念之差,功行有碍,最终没有治愈水神的眼睛。”
“这个故事中的水神就是现在的朱女士。这就是朱女士今生患眼病的前世因缘。你今天的先生就是那个动了凡心的和尚。他是不是非常的喜欢你、照顾你?”
风轻听傻在门边。吓死宝宝了!水淹金山寺是真的?真……真的?不是传说?怎么可能?岂有此理?骗人的!这个老家伙是大骗子!如假包换的大骗子!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写网络小说?浪费了这家伙……比那啥那啥还会编,大神一枚妥妥的……吴来可我告诉你:水淹金山寺是真的!真的!真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谁说是真的?山上的老和尚。哈哈。
屋子里头朱女士说话了。声音尖锐响亮,显然十分激动:“是的是的,我先生他对我很好,总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的呵护照顾。”听不到她先生说什么,大约不好意思说什么。正在撇嘴腹诽秀恩爱,死得快的风轻有点失望。
屋子里苍老声音再起:“等一下,你们夫妻都要到大殿里忏悔宿业。水漫金山寺,尽管不是水神的本意,却只为无知,而成了帮凶,这罪业可不小啊。今后要多拜《梁皇宝忏》,常念《地藏菩萨本愿经》,眼睛一定会好的。还有你,本来你是个根机很不错的老修行,可是每次来世都不能把尘心放下,功亏一篑。今生你们两个再续前缘结为夫妇,更要共同发心,这一生一定要勤修戒定慧,证得无上菩提。你可能不大相信我讲的故事,不过只要回去按照我说的真心忏悔,会有效果的。”便听到那个黄先生唯唯诺诺,连声应是,并且道谢不绝。
风轻越听越胡涂。这这这,不像特务接头啊!难道我想多了?还是真像老爸说的脑子真的缺了一根弦?他心里头骂了一句粗话。自己也不知道粗话的对象是谁。同一个姿势保持久了腿僵脖子酸,再听下去也没有听到什么奇怪暗语,他悄悄的退开了。
做贼心虚似的一种心理感觉驱使风轻快步跑回下山的道路,再不停留,一径下山回家。
第二天他忍不住把事情告诉吴来可,让他大大地嘲笑了一把。伶牙俐齿的风轻不甘示弱,自然只有添油加醋,把根本没有见到面目的所谓的妙法老和尚吹嘘得神乎其神,加上远道而来的那对斯文夫妇的衬托,最后吴来可相信了几分:“真的?明天上山,你带我去找找看那个老和尚!骗人的是小狗!”
然而第二天风轻却被恨铁不成钢、渐有化身虎爸狼妈的父母拴在家里做作业,动弹不得。吴来可无奈,自己跑上锦绣峰,啥也没见着。
几天之后风轻的父母对孩子的学业督促习惯性地松弛下来,两人才约个日子,上了锦绣峰。
盛夏酷暑,烈日当空。上山的游客寥寥无几,山林寂寂。两个活跃好动的半大孩子汗流浃背,在疏林芒草间穿行。胖胖壮壮的吴来可问风轻:“到底在哪里啊?迷路了是吧?”
风轻胡乱地捋一捋湿淋淋的头发,气急败坏地骂:“靠靠靠!明明就是这个方向,怎么可能迷路?鬼打墙吗?”
吴来可呸了一声:“明明是你猪脑子迷了路,还怨鬼打墙!你从来都是死不认错!没看到这鬼天气?太阳晒死了人都!哪个瞎了眼的鬼不怕太阳晒死?咦,对了,你说鬼如果眼睛瞎了看不到太阳,它还害怕吗?”
风轻不耐烦地回答:“肯定害怕的。没看吸血鬼电影?紫外线会灼烧鬼身子,瞎眼鬼也一样。你猪头啊?这种问题也问得出来?”
吴来可反唇相讥:“你才是猪头!那是外国的吸血鬼,不是咱们中国的鬼。品种不一样!就像泰迪跟中华田园犬……咱们中国鬼不吸血,说不定不怕紫外线。”
风轻嘁嘁嘁几声:“我呸!鬼还分品种?这是泰迪,那是阿黄,那是藏獒?你说什么鬼话?”
吴来可翻个白眼:“让你打败了。我说的是比喻!比喻!比喻懂不懂?蒙古人种知道吧?雅利安?盎什么……格鲁人种,人有人种,鬼当然也有鬼种,鬼是人死了变的嘛,没有品种,一视同仁才奇怪!”
风轻理屈词穷,愤然抿住嘴巴,扭头冲上一块人高的山石:“好了别废话,上这里凉快凉快。四边认真瞧瞧那幢破屋子!”
吴来可跟着上来。山石顶上地方不大,两人挤在一起,脚下不稳,不敢再斗嘴打闹。披襟迎风,虽觉凉快,上面没有树荫遮蔽,阳光直接烘烤头皮,并不舒服。吴来可嚷嚷:“热死人了都!不行了不行了,那边有棵大椿树,过去歇歇。找不到就算了吧,肚子有点饿了。”当先溜下来,向几十丈外的大树跑过去。不死心的风轻双手搭在眉头上做个眼檐,四下眺望。
东南西北扫视一圈,依然找不到一周前看到的旧屋子。山下一望无际的土黄色仿佛都要让暴烈的太阳晒得冒出火星。那是他从小到大看惯了的黄土高原,大气磅礴,莽莽苍苍。然而在这时刻看来是那么的死寂荒凉,让人厌烦。他恨恨地用手掌抹擦颊边流淌的汗水,嗯口口水,溜下山石,跟随吴来可跑向大椿树。
还没到树荫下,他惊喜地瞪大眼睛,叫一声:“吴来可,快看!就是他们!”飞步冲到。树荫下除了胖胖壮壮的吴来可,还有一对斯斯文文的眼镜夫妇,正是一周前见到的那一对。
吴来可十分惊讶:“什么啊?哦?你说的就是这一对叔叔阿姨?”
那对夫妇也认出了风轻,黄先生点头客客气气地打个招呼:“原来是你啊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你……这是你同伴?”
风轻迫不及待,语无伦次地问:“那个,那啥……那天,那个别院,那个老和尚,是不是老和尚?他说你们是水神,眼睛,让天神打伤了……眼睛。对不对?”
朱女士兴奋地回答说:“是的,是妙法老和尚。很神奇!我们回到宾馆,马上拜佛忏悔,马上就有一股清凉凉的感觉进入眼睛!从小到大,我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佛祖保佑,我相信了!本来我们是不敢相信的。但是……我的眼睛真的好了!”
仿佛太阳一下子断了电失去烤箱的作用,周围凉风习习。一阵浓烈悚意上心,风轻不由自主双手抱胸,结结巴巴地问:“真的?你眼睛好了?老和尚说的是真的?你是水神转世?”他问一句,满脸欢容的朱女士就点一下头。但是连点三下脑袋之后,第四个她就犹豫着不再点了,转头去看丈夫。
黄先生收起笑容,轻轻地咳嗽一声,轻声问:“小兄弟你们多大了?还在读书吧?”吴来可抢着说了:“我们俩都是十六岁。再一个多月就上高中了。”风轻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问朱女士:“阿姨你说,你是不是水神传世?”朱女士让他眼巴巴满怀期待的样子看得有些慌乱,说:“这个,阿姨不想骗你,我也不知道。不过,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们还小,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堂上面,别想太多……”
风轻不依不饶:“你眼睛真的好了?拜佛拜好了?”朱女士点头解释:“我从小眼睛就不好。稍微多看一会儿书就难受,火辣辣的。平常怕风,怕光,经常流眼泪。留学外国的时候看了很多医生,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妙法老和尚一说,我们回去认真在佛前忏悔,还真的马上就……觉得不一样了。这个不能骗你。我们今天是来拜谢妙法大师,并向他老人家辞别的,打算明天飞回去了。可是很奇怪,怎么就找不到别院了?”
黄先生马上跟着问:“小兄弟你那天也到了别院的对不对?你还记得怎么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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