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锦衣男人这队人马也从边上过去了,方向竟是朝着皇城里去,众人不禁纷纷猜测起来是哪家的公子,甄仪充耳不闻,索性报名很快,冗长的队伍很快轮就到甄仪了。
医女赛选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海选、初选和试医。
海选分为十人一组,每个人分别蒙上眼睛,面前对应的桌案上有五种种罕见药材,需要分辨出是什么药材以及它们的治疗功效,这个对于甄仪来讲,小菜一碟,轻松就通过了。
初选是进入皇家药园挑选药材,其条件是治疗里面一名患有天花的宫女,这个条件一说出来,全场哗然,大家面上都露出难色,窃窃私语。
甄仪是新世纪来的人,她当然知道天花是可以医治好的,但是这个时代的医术尚不发达,她不敢保证能不能医得好,若是医好了便可以进入最终的环节,心里盘算着这场只有百分之五十胜算的“战役”只能赢不能输。
一名女医官站到台阶上,对众人道:“这个环节很难,如果不小心就可能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但若是成功通过了,则直接进入最后的试医环节,你们想要留下的来我这里领取出入药园的令牌,如果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她这样说,大部份人或沮丧,或伤心,或流泪的离开了,来参选的大部分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想搏一搏,可谁都知道那是天花,传染性极强,死亡率极高,谁都不愿意拿命做赌注,最后整个庭院中的人只留下两个,一个是甄仪,另一个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她面色苍白,接过令牌的手都是抖的,甄仪不慌不忙的姿态,让那名女医官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参见太子。”一众医女管事跪在地上。来人看上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恩,你们进行即可,本太子只是顺路过来瞧瞧。”说着却一直盯着淡定的甄仪,这女子在她眼中还是比较过得去,长相清纯,难能可贵的是现在的她不慌不忙,看不出有一丝害怕,这天花可是会传染的疾病。
女医官带着二人一路前往药园,这太子就一直跟着;两人各自选好药材之后,去到患有天花的宫女的住处,房间阴暗潮湿,窗户这些全封闭式,空气里似乎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隔着几步的距离,大家都能看见患病宫女脸上、脖颈上那些醒目的红疹子,那个娇小的姑娘此时更是战战兢兢,不敢靠近,甄仪放下手中的药箱,冷静地走到宫女旁边,掀起被子准备为她诊治。
女医官突然喊停,甄仪和那个颤抖着的姑娘都惊异的看着她,女医官宣布考试结束,那名患病的宫女从床上坐起,甄仪心里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局考的不是医术,而是医者的魄力与决心。待甄仪反应过来时那位太子人已经不见了,看来是刚刚离开的。
结果自然是甄仪胜出,她遇事冷静沉着,明知会死还是决定救人的态度,使她赢得了这一局,顺利进入了试医环节,而甄仪心里那块石头也终于落地。
最后的试医环节是医治西颖公主的偏头痛,甄仪行完跪拜之礼后抬起头,看到躺软塌上人的面容,愣了一下,那人见到是她却是满眼的喜意,仿佛头痛都减轻了几分。
女医官行礼道:“公主殿下,这位是入选的医者甄仪,她将为您治疗您的头痛病。”躺在软塌上的西颖公主揉揉额角,命令无关人员全部退下,唯独留下甄仪一人站在原地。
沉默许久的气氛,终于被西颖“噗嗤”一声的笑打破,她冲甄仪眨眨眼:“甄姐姐,别来无恙啊。”甄仪嘴边也染上一抹笑意,她与西颖早就相识,只不过她从来都不知道西颖居然是公主,也难怪她以前总觉得西颖身上有股高贵的气质。
西颖招手让她过去坐下,她坐定后打量起西颖,发现她脸色苍白,消瘦了不少,眼睛也有些浮肿,不禁有些心疼:“你怎么弄的,一下子就成这幅小病猫的模样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到,肯定要让甄仪掉脑袋的,可是西颖虽贵为公主,但她也是甄仪的好朋友,所以自然不会惩罚她。
听到甄仪的话,西颖刚高兴起来的小脸又垮下去了,她颇显得有些无力和脆弱:“甄姐姐,父皇要我出嫁东郢,我以后再也不能跟你一起去采药喝酒了。”说着眼眶里蓄起了一层泪水,甄仪这才晓得病因原来是这个。
甄仪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轻柔说道:“不想嫁便不嫁了,不哭了。”西颖一听眼泪流淌更欢了,抽噎着说道:“我一个月前就绝食威胁父皇母后了,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我身在皇族不由己。”
看着西颖哭的悲痛欲绝的模样,甄仪不禁想起她们一起相处那些快乐的时光,那个活泼可爱爱笑的姑娘,与此同时她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帮她!
这个决定她一说出来,立马遭到西颖的反对,她不愿意好朋友为她毁了一生,但是甄仪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西颖,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定不会看你入火坑而无动于衷的,你知道我的处境,我一直都想找个理由逃离甄家,而且我的轻功很厉害,你要相信我可以在结亲途中逃脱的。”
西颖还是很迟疑,她不敢下这么大的赌注,甄仪却一脸坚定的看着她“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你我才能逃脱现在的处境,西颖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吗?你不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只有我代嫁,你才能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
甄仪的话非常具有吸引力,西颖也下定决心请她帮忙,两人约定好先治病,然后暗中开始筹谋代嫁的事宜。
然而她们却不知道,暗中早有一双耳朵将她们的所有话全部听去,行色匆匆地离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而皇宫外的一家驿馆中,蓝色锦衣的男人听完面前跪着的人禀报的事情,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此人正是东郢国派来接亲的祁王殿下——东祁。
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他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计谋可以逃走,他东祁看中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走的!他吩咐下属继续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但不可打草惊蛇,既然她们要玩,那就好好陪她们玩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床榻上的西颖公主,她招来下人为她沐浴更衣,一切梳洗完毕之后她让人在偏殿设一席床榻,当作甄仪的住处,主要是为了方便她们晚上密谋和亲的事情。
众人自然是不敢违抗她的命令,纷纷动手拾掇起来,而甄仪一进来便看到了眼前这副人来人往的场景,西颖朝她悄悄眨个眼睛,她立即明了。
甄仪明白西颖之前的偏头痛都是因为心病,现在心病已除,她开了张调理的药方,亲自去药园拿药煎药,西颖连续服了几日的药,头痛慢慢好转,宫里已经传开了甄仪是神医的传言。
这一日,甄仪照例去药园取药,路过御花园时,与一人碰撞到一起,那人个子很高,甄仪正好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额头都撞疼了,还未等她开口,那人先道:“你是神医甄仪。”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甄仪看着他的脸,终于记起他是谁了,就是之前遇见海选排队时从身边骑马经过的那个男人,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锦袍,面容依旧英俊,不过她不打算与他有任何牵连,点点头就打算绕过他离开。
“甄仪神医,撞到了人,连道歉都忘了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在甄仪即将错过他身旁时,他突然开口道。
甄仪愣了一秒钟,转过脸定定地看着他,而他也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目光太深邃,她猜不透他的目的是什么,唯独可以确认的是他的眼里有一丝戏弄的意味。
“是我撞了你不错,但是你也撞疼了我,所以我们扯平,互不相欠。”甄仪的声音清脆的回荡在他耳边,他极力忍住笑,还从来没有遇见这样一个能胡扯的女人,不过他是不打算就这样放她离开。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道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低沉的嗓音落在耳畔,甄仪下意识的挣脱他,拉开二人之间的暧昧距离。
“你是谁很重要吗?对不住,我还有事情,先行一步。”甄仪说完,不等他在有什么动作,迈腿离开,这个人给甄仪的感觉第一感觉是深沉,就像一口古井,深不可测,她一点也不想跟他接触。
“甄仪,你记住,我是东祁。”男人的声音传来,甄仪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行走,直到消失在东祁的视线里,所以她没有看到东祁瞬间冷下来的表情,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拒绝自己,甄仪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猎物。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要了西颖公主要出嫁的日子了。甄昱一直在宫外等候,当甄仪告诉他替嫁这件事情,他震惊之下是反对的,但是他也明白一旦甄仪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他只能陪着她赌一回,甄仪这次给他的任务是保护西颖顺利离开皇宫,然后二人在和亲途中碰面,在一起离开。
西颖公主出嫁之日终于到来,甄仪和西颖身着一模一样凤冠霞帔,她们的手紧紧牵着,看着彼此的脸,眼里满是不舍,西颖有些害怕的靠过来,凤仪理了下她微微凌乱的头发:“别怕,记住要稳重,到了我们约好的地方,就立马离开,我会立马替换你上马车。”
出嫁的公主要先去祭祖,祭祖完之后回寝宫蒙上盖头,然后去南门上銮轿才出城。甄仪打算在祭祖完回寝殿时代盖头时,两人替换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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