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好诗!
好诗!”
倚翠楼雅室中。
圆脸胖子竖起大拇指,满脸通红的大声喊道:“李兄大才。
小弟佩服!
佩服!”
苏景淡然的笑了笑。
满足的看了眼犹如小松鼠般大吃大喝的幼娘,随口说道:“不瞒壮士。
小弟姓苏名景,李白乃是小弟的字号。”
“字号?!”
圆脸胖子点点头,由衷的说道:“苏兄果然不凡,连字号也这般霸气。”
“呵呵~”
苏景傻傻一笑,却紧紧的皱起眉头。
苏兄这个称呼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怎么越想越别扭呢!
眼见苏景突然沉默不语,圆脸胖子唯恐迟则生变。
拿起酒壶给苏景到了一杯,说道:“苏兄。
既然你有意卖诗,不知作价几何?”
“咳咳~”
一听圆脸胖子提及正事。
苏景强忍着对称呼的不适。
轻咳两声,故作高深的说道:“前一首《登科后》作价一贯。
后一首《密州出猎》作价五贯。”
“嗯?
五贯?!
苏兄。
为何后一首比前一首足足多出四贯?”
“因为……
它字多啊!”
“字多?!
这倒也是……
苏兄果然是个实诚人。”
程姓壮汉再次竖起手指夸奖道。
苏景见状微微一笑,也懒得给他普及苏仙与凡人之间的差别。
更何况面对这样爽朗的武人,即使说了他也听不懂。
“这两首我全要了。
一共四贯,我这就叫人去给苏兄取钱。”
圆脸壮汉朝着身后门首处点点头。
立刻便有一名随从装扮的人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只是……
这价格似乎有些不对啊!
苏景眨了眨眼睛,暗自焦急的搓了搓手。
“壮士,你可知算经十书?
可知《周髀算经》、《九章算术》?”
“不知。
你我一见如故,苏兄有话不妨直说。”
圆脸胖子大气的摆摆手。
“呵呵~”
苏景羞涩的笑了笑,说道:“壮士,这五贯加一贯似乎不是四贯吧。”
“不是吗?”
圆脸胖子皱眉问道。
苏景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是。”
“咦~
可我爹教我五贯加一贯就是四贯。
莫非苏兄以为我爹错了?”
圆脸胖子憨傻的挠了挠头,眼中却射出一抹危险的光芒。
苏景见状一怔,试探着问道:“敢问壮士的父亲是谁?”
“小弟姓程名处默,苏兄以为我爹是谁?”
程处默阴测测的笑道。
“哈哈哈~”
苏景闻言苦涩大笑。
混世魔王程刚,谁不认识。
“小子怎敢质疑宿国公。
此番想必是张苍错了。
张苍错了。”
“苏兄果然上道。
你这个朋友我程处默交定了。”
程处默拍了拍苏景的肩膀,豪爽的邀请兄妹二人一同赴宴。
待苏景誊抄完诗词之后,又主动给他倒了杯酒。
“不知苏兄家住何处?
日后小弟若是再想买诗,也好有个去处不是。”
“不瞒程兄。
小弟家境贫寒,实在羞于启齿,羞于启齿啊!”
苏景转动着酒杯,故作苦涩的摇了摇头。
上了程处默一次当,他傻了才会再和他做交易。
“哈哈哈~
我就说我与苏兄有缘,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程处默兴奋的拍着大腿,欣喜的说道:“前些日子陛下赏赐家父一座庄子,如今正巧无人居住。
不如苏兄搬去我家庄子暂住如何?”
神TM的陛下赏赐一座庄子。
要真是李世民赏赐的,程家早就当作传家之宝供起来了,又岂敢擅自租给他人居住。
这看似耿直爽快的程处默,看来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似乎暴发户也并非人傻钱多啊!
“程兄有所不知。
小弟家中除了草甸便再无他物。
今日卖诗的铜钱,小弟还要给家母与舍妹买些御寒的衣物。
是以……
陛下赏赐的庄子小弟实在无福消受。
还请程兄见谅。”
苏景拱手一礼,满脸遗憾的说道。
“嗨!
你我乃是兄弟,苏兄又何必如此见外。
我家庄子就在城郊万年县,苏兄只管拿去落脚便是。”
程处默大气的挥挥手,眼中却满是铜钱的轮廓。
苏景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作价几何?”
“分文不取!”
程处默抬手挥退提着铜钱过来的随从,眯着眼睛笑道:“你我兄弟一场,我又怎可收取苏兄钱银。
只不过庄里尚有家母置办的家当与御寒衣物,小弟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不如便作价四贯卖与苏兄如何?”
“唉!”
苏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程兄。
小弟这里还有佳作三首,保证首首字多,量大管饱。
不知程兄有意否?”
……
破旧的茅草房里。
苏景笨拙的给幼娘套上棉鞋,笑着问道:“怎么样?幼娘喜欢吗?”
“嗯!
幼娘好喜欢嘞!”
幼娘欢喜的点了点小脑袋,满脸幸福的抚摸着身上的棉衣,抬起头给了苏景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穿棉衣。
在她单纯的认知里,一直以为冬季便该挨饿受冻,从未想过原来冬季也能拥抱温暖。
苏景见状微微一笑,任由幼娘好奇的翻看着棉衣棉鞋。
转过头看向忙碌的苏母,笑着劝道:“娘,您就别收拾了。
程家庄子儿子适才已与幼娘同去看过,那里什么家当都有。
您身上的这件大衣便是从庄子里取来的。
程老管家说了,这件衣裳是刚做的,保证没人穿过。
不过您若是不喜欢,儿子再替您换一件……”
“啪~”
“哎哟!”
苏母一巴掌打断苏景喋喋不休的唠叨。
用力点了下他的额头,嗔怪的说道:“这才刚过上好日子,你就惹上一身坏毛病!
好好的衣裳为何要换。”
“不换,不换。
娘您喜欢就行。”
苏景急忙举手告饶。
在苏母面前他可一点不敢硬气。
苏母见状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景儿啊。
咱是穷苦人家出身,享不了那等清福。
你可千万别学城里败家子那一套。
要不然这个家早晚得毁了。”
“放心吧,娘。
儿子如今有本事,您尽管享福受用便是。
日后咱家只会越来越好。”
苏景用力拍了拍胸膛,嬉笑中却带着十二分的坚定。
即便没有系统,他也能凭借见识与先知先觉的优势赚钱,更何况如今有系统相助。
若非听闻李世民算是一个明君,他都想试试做皇帝的滋味。
只是他担心一旦引发大战,会出现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是以不得不放下此念罢了。
“儿啦,娘知道你如今有本事。
只是你千万要记住,绝不可任性胡为。”
苏母轻抚着苏景的头顶,叹息着说道:“只是可惜了那几首诗词。
足以换一个庄子的诗词,那该是何等了得。
若不是我与幼娘拖累你,你又怎会贱卖给别人。
要是你拿去找官府投献,此刻说不定已有人举荐你做官。
你爹也能回家看看了。”
“娘,您乱想什么呢!
儿子照顾您与幼娘是应该的,怎么能说是拖累呢。
您不是也照顾儿子十几年吗。”
苏景拍着苏母的手安抚了几句。
随即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娘,我爹在哪儿呢?
他快回来了吧?”
“傻孩子。
你爹在泾阳戍边,哪有这么快回来。
娘估摸着怎么也得再过个三五年吧。”
“在哪儿?
泾阳?!”
苏景猛然站起身,一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如今刚过十月,李世民登基不到两日
养父若是身在泾阳,岂不是要直面突厥十万大军的正面冲击!
此事绝不能坐视不理!
看来还得再去程府再“卖”两首诗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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