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向床帐。
别误会,他并没有买基金。之所以这样,是他穿越了。
没错,他穿越了。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新西方厨师烹饪学院的好青年,就因为在桥上看热闹,结果在推搡混乱中被推下了桥,再一睁眼,他就已经躺在这儿了。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是穿越了,而不是被送到医院了呢?
废话!你见过哪家医院给你弄个紫檀木的床,再给你弄个绣着花草的绸缎被子啊!
还有这熏香,贾瑛虽然是个不懂得欣赏这些玩意的俗人,但是也知道这味道倍儿好,一闻就知道绝对不是凡品。
哪家医院会用熏香?不都是消毒水味道的吗!
更不要说枕头了,硬邦邦的。颈椎看了都流泪了。
总之,贾瑛心里明白,自己肯定是穿越了。
唉……
穿了就穿了吧。也没什么不好。贾瑛安慰自己。就是可怜自己的爸妈,好不容易把自己养大,眼看着自己就能工作了,但是偏偏就……
唉!
也可怜那个下水救自己的人。河流那么大,他都敢跳下来,得多勇敢啊!可惜了,救了个死人上去。
恩人啊恩人,你的大恩大德,贾瑛只有下辈子再报答了!不过恩人哪,水流太急,贾瑛没有看清你的脸。你下辈子记得提醒贾瑛一下啊!贾瑛心里默默念叨着。
“呀!都几点了?……怎么还没起?不会生病了吧?”一个声音清脆的像黄鹂鸟一样,听上去特别娇俏的声音小声惊呼道。
“怎么可能!大概是昨天,听说林……要来,又被太太数落了,气的大半宿没睡。估计啊,是睡得太晚,才起不来的。”回答她的是一个听上去就很沉稳的女孩子。
“那就好!姑娘没生病,大家都安生!”一个娇媚的声音如释重负。
那女子一边说,一边微微掀起了一点帐子,小声叫道:“姑娘!姑娘!起床了!得给老太太、太太请安了!”
贾瑛躺在床上,本来还在想着:古代真好!妹子真好!母胎单身的我可以脱单了!
结果就听见那女子叫:“姑娘”。
姑娘?贾瑛如遭雷击。
他颤巍巍的掀帐去看,也许外边还有一个“姑娘”呢?不是叫自己的!肯定不是叫自己的!
麝月看见贾瑛掀开了帐子,有点惊喜的说:“姑娘,你醒了?”又叫后边:“姑娘醒了!”
袭人和晴雯走上前来,娇娇俏俏的扶着贾瑛起来,要给“她”穿鞋穿袜。
贾瑛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们伺候着穿好鞋袜。直到袭人小心的端着洗漱的热水进来,才回过神来。
晴雯看贾瑛今天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推了推贾瑛的后背:“醒醒!姑娘,回神了!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是恨嫁了?”
说完忍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袭人看着晴雯,皱着眉头数落她道:“胡说什么呢!也不怕太太撕了你的嘴!”
晴雯止住笑,无趣的“切”了一声。撅着嘴去投帕子给贾瑛搽脸。贾瑛却一下躲开,“腾”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袭人赶紧喊他:“祖宗,你去哪啊?!”
贾瑛来不及回答她,只草草敷衍道:“我屎急!”
袭人:“……”
麝月:“……”
婆子们:“……”
晴雯:“……噗噗噗!”
袭人被贾瑛的一个“屎急”,搞得一个头两个大,脸都绿了。又看晴雯笑的几乎要摔倒在那,更气了。责骂道:“笑笑笑,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
晴雯止了笑,挑着眉头,指桑骂槐说:“唉!是啊!我一个丫头,怎么敢笑?主子说让笑就笑,说不让笑就不敢笑。不似有些姑娘,想骂就骂了。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袭人被气的脸紫,不想再理晴雯了。
晴雯可不住嘴,凭什么她袭人想吐唾沫就吐,不想吐了别人就得巴巴的哄着她?
晴雯继续道:“这也是多亏了宝玉是个姑娘,但凡要是成了宝二爷,有的人怕早就想当主子奶奶了!”
袭人气的手指着她直哆嗦。麝月和碧痕过来劝架:“行了行了,大早上的,就又开始吵了,不怕别人笑话!”
麝月劝开了二人,又出门告诫那帮婆子:“宝玉身子有些不爽,所以袭人和晴雯说话都着急了些。妈妈们不要在意,且看老太太、太太的面子。出去不要胡说。不然老太太、太太追究下来,妈妈们也平白得了挂落。”又拿出几贯钱给了婆子们:“妈妈们且拿着买些酒喝。”
婆子们眉开眼笑,一个婆子笑着奉承道:“姑娘说笑了。这人有三急,三姑娘着急的是应该的,应该的!”
麝月:“……”麝月脸也绿了。
婆子被另一个婆子用胳膊拐了一下,赶紧改口道:“几位姑娘是为了三姑娘的身体着急了。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麝月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
同一时间,江南,御史府里。
一个戴着束发银冠,勒着二龙戏珠银抹额,穿着月白色云纹团花箭袖的男子正在低头画画。
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依稀看清他挺翘的鼻,和红色的唇。
旁边小厮恒志偷偷打了个哈欠,推了推另一个小厮离墨:“离墨,你说爷天天这么不是写就是画,也不出去转转。这样会不会把自己闷傻了啊?”
离墨狠狠瞪了一眼恒志:“不许瞎说!爷过几年还要下场考院试呢!你要是咒爷,我就揍你!”
恒志:“……我就说说,爷怎么可能因为我说了几句就落唔……”
离墨狠狠地捂住了恒志的嘴,一边捂一边小声骂:“让你嘴欠!让你嘴欠!”
白衣男子听见了他们的争吵,笔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画了下去。
不一会儿,男子画完了画,把笔放到了笔架上。恒志赶紧端了茶水来,男子拿着茶,眼眸微敛的看向这幅画。
男子画的是一幅风景图。蓝天映着白云,白云掩着红日;红日照着小亭;小亭映在水中;水中托着宝石。
宝石光亮柔和,四周的野花野草似乎都偏爱于它,纷纷的向它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可是没有野花野草可以靠近它,除了一株绛珠草。
绛珠草啊……林慕抬起头来,看着灯烛,呆呆的想着。
距离她穿越,已经三年有余了。
她在现世无父无母,除了一个青梅竹马的贾瑛以外,倒也没有牵挂。
后来贾瑛死了,她就更没有可牵挂的东西了。只是父母的冤仇还没有报。不过好在,她这个人喜欢留后手。在穿越之前,她已经布好了局,设好了陷阱。后续要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
她本来打算等报完了仇,就向贾瑛坦白自己是女人的事实的。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贾瑛就死了。
就算她第一时间跳下了水,把他救了上来,都没能阻止他的离去。
他一走,她就更没有牵挂了。
听闻噩耗,眼前一黑,再醒来,就已经是姑苏林黛玉了。
穿越前孤家寡人,穿越后倒有了父母弟弟。可惜她穿过来的时候晚了点,母亲和弟弟都没了。
她永远记得,她穿过来的那天,睁开眼睛,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一把抱住了她,哭着说爹爹没用,但是爹爹只有你了。你挺过来,看着爹爹给你娘和你弟弟报仇好不好的样子。
林慕沉默了。
最后她说:“好。我们一起。”
从此,死的变成了林家小姐黛玉,活下来的是林家嫡长子林慕。
说来好笑,两辈子,她都为了报仇,女扮男装,简直就像宿命一样……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