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小姐,该用午膳了。”门外丫头的敲门声吵醒了沈安安,她一向睡眠浅。为将者,不时踏足险境,必须时刻灵敏谨慎。
“知道了。”
沈安安起身,整好衣袍,带上吃饭时专用的面具,外面再戴上帽子,用纱遮脸,就去了大厅。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沈安安真不想在家吃饭,可这是家里的规矩,只要在家就必须上桌吃午饭。
看着饭桌上这可怜巴巴的几道菜沈安安就没胃口了。小葱拌豆腐,西红柿炒鸡蛋,水煮土豆,还有两盘炒青菜,倒是一筐馒头管够。
唉,成天吃得跟兔子一样,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开饭吧!”
武丞相沈广虽年过五十,仍声如洪钟,气势威猛,是最能震住沈安安的人了。
沈广的话音一落,众人开始埋头吃饭。这么清淡的饭,大家肯定是都不喜欢吃的,可是沈安安的哥哥们都是从小被沈老丞相以极其残酷的方式训大的,对自家父亲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唯独离家十四年的沈安安还能说上几句话。
沈安安吃了面前的两块豆腐就再也下不去筷子了,放下筷子说声“我吃饱了”就想遁走。
“哎呀,你这丫头,才吃几口呀,能吃饱?!吃个馒头再走!”
沈母见沈安安。这样心里着实心焦。她知道沈安安不喜欢吃家里的粗茶淡饭,可如今国库空虚,战士们的吃穿用度都是问题。沈广又是个清廉的,家里的余粮余钱全部送去军营,使得家里吃个肉也得精打细算的。
只可怜她这女儿,幼小离家,一回来就去了战场,现在倒是连顿好饭也吃不上。
沈安安见沈母的眼里闪着泪光,心知她的想法,忙道:“我吃个馒头再走。”
沈母听见转悲为喜,不管怎样,吃饱总比饿肚子强。
整个过程中沈广和五个儿子一直沉默着吃饭。饭毕,沈安安正要离席,却被沈广叫了回来。
“安安坐好,爹爹与你们娘亲想与你们说些事。”
沈安安端正坐好,心中揣测着会是什么事。
沈广未开口,倒是杨母道:“眼看宇儿二十有五了,也是该娶亲了。”
沈母的话音刚落,沈安安就见到自己那个整天一副淡然模样的大哥沈振宇一脸僵硬地开口道:“娘,我还小。”
“胡说!二十五,哪里还小!与你同岁的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沈母一听朝着杨振宇瞪大了眼睛,杨振宇皱紧了眉,似乎在想什么好借口去推辞。
沈安安现在只想仰天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这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哥却被这种小事给难住了!沈安安心下叹息,唉,还是让我帮他一把吧!
“爹,娘,你们可知大哥如此不想娶亲可是为何?”
“为何?”沈广一听也来了兴趣,家里人都不知道的事,这鬼丫头竟知道了。
沈安安神秘一笑道:“大哥早已有了心上人,只是不在身边,但既已两情相悦,又怎能背弃诺言。”
这一番话既为沈振宇开脱了,又将他说成了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沈振宇如此聪明,怎会不懂沈安安的意思,看了一眼沈安安便对沈广沈母说:“爹,娘,妹妹所言极是,孩儿本想将所爱之人带来再告知父母,却不想父母为孩儿操心如此。”
“罢了,既你已有意中人,我和你父亲也就不管你了,但你要尽早将她带来完婚,我们还等着抱孙子呢!”沈母说完爽朗一笑,似是真的放宽了心。
沈安安看着眼前的父母,暖心不已。爹爹沈广,一代好官,虽不善言辞,对待孩子比较严厉,但还是默默地关心着家里人。
娘亲柳氏,出身书香世家,却性格开朗,又心细如发,对孩子们关怀备至,却又尊重孩子们的隐私,从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样通事理,心怀天下的父母,得知是沈安安之幸。
说完沈家长子的事,沈广夫妇也不急着散席,接着说起杨家二子沈振鸣,沈家三子沈振清。
“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早早娶了亲,也了结了我和你父亲的一桩心事。”
沈振鸣和沈振清是一对双胞胎。相对于老大的温润儒雅,他们两个可是口才极好。
“母亲,大哥未娶,我们怎敢娶。”沈振鸣说完便见沈家老大瞪他,他立即低下头,抿着嘴憋笑。
沈振清也添了一把火:“二哥所言极是!这大翼国内,哪家不是先长后次,我们家贵为相府,自当为百姓典范,怎可乱了规矩。”
沈三郎一番话说得不急不缓,却把杨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他。
沈母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广打断了。
沈广烦躁地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不用管这帮孽子了,娶不娶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我杨广还年轻,不着急抱孙子!”
沈母对着沈广瞪眼睛,你不急我还急呢!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作罢,孩子们不愿意,自己也不能强逼他们。
为娘的,只是希望他们过得好。
视线转到沈安安身上,沈安安霎时打了个冷颤道:“娘,别想了,我不可能的!”
沈母挥手让他们回去,自己坐在位子上拭泪。
沈广在一旁劝慰她:“你这是何必呢!只会让安安更加伤心罢了!”
沈母渐渐哭出了声音:“老爷,你说安儿该怎么办啊!我苦命的女儿!”
沈广拥沈母入怀,仰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喃喃道:“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都是命啊!若安安真的因为容貌嫁不出去,咱们相府也能保她一世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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