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带着两个小孩子逛街看风景。楚澄不用说了,什么都见过,第一次上的这样的巨型怪物出海。而白衍相对就安静许多,楚沐觉得自家孩子越来越不如别人家孩子了,频频咳嗽暗示楚澄收敛,反而楚澄没意会到,反倒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受了风寒?
楚沐再也不想搭理这个臭小孩了,太会演戏了。
霜飞宫的客房也在四楼,不过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霜飞宫的架势跟天星阁不能比,他们门口便有女侍持剑守着。
三个人过去,那两个女侍恭敬的让开了道,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就有个漂亮的女子向他行礼,领着他走进去。
这间房的风格与他住的不一样,这边是玉砌了一个小亭台,亭旁边几枝梅花正还在开,轻纱罩着宫灯,透出幽幽清光,一幅傲雪寒梅的画卷就这么铺在眼前。
里屋有人点了檀香,楚沐知道这个香味是沈清梧给他每日衣服上沾的香,对他的心魔有一定效果。
“宫主,客人到了。”女子恭敬的说到。
“请。”里面是个清冷好听的男声。
女子伸手弓腰示意请楚沐他们进去。
楚沐一开始就猜出来了,霜飞宫唯一的男子就是现任宫主彦夙,他的邀请自然不能避的。
几个人刚走进去,发现彦夙摘下狐狸面具,在跟另一个白衣男子下棋。
彦夙长的好看确实不是虚传,细眉媚眼,眼尾稍稍上扬,说不尽的魅惑,鼻子如同玉琢一般,挺直秀气,粉嫩的双唇薄薄的,嘴角稍稍往下撇,头发用白色丝带随便梳起来,几缕秀发落了下来,散在双颊旁边,如同传闻所言,一个清冷孤傲的寒梅一般的美人。
此刻,彦夙玉指拿着一枚黑棋正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
彦夙还没抬眼,与他下棋那个白衣男子便已经转过头来了。
这个男人长的柔柔的,不管怎么看都永远在微笑,没有男子的帅气,都是女子的阴柔美。
楚沐大惊,“二哥?!”
“云锦有没有想二哥啊,二哥好想你的!你怎么都不回家看看我们,这都多少年了,母亲可想你想的要紧,我也是,呵呵,这么多年不见又长高啦,还变帅了不少,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哎?是不是身后这个?来来来!少年你过来让我看看!”楚沐的二哥楚岸,字云浅,是个话痨,对谁都是一副笑脸,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笑脸人,掌管着天星阁刑罚让天星阁中人闻风丧胆!
楚岸把不明真相的白衍拉到旁边去开始巴拉巴拉的说:“你就是云锦的心上人吧?哪家人啊?跟云锦怎么认识的?云锦这个人啊有点小毛病,希望你能包容包容,他啊虽然说年纪不小,但是脾气大的很,小孩子心性,还需要你多哄哄他……”
楚沐一把将白衍拉到自己身边,有点恼怒的低吼到:“二哥!你够了!”
楚岸看着二人,最后给了楚沐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楚澄一声都不敢吭,他最害怕的不是他父亲,也不是小叔楚沐,而是二叔楚岸,二叔这个人见光见天见地见死人见血光都是一张笑脸,曾经笑嘻嘻的拉着楚澄去地牢看拿着死尸还笑嘻嘻的跟他介绍,最后还安慰楚澄说他以后也会见到的,这只是提前训练。从魔掌逃出来后的楚澄在房间里自闭了一个月,夜夜睡觉都是梦到那群死人来索命!吓到不行。
“乔予,你看看,弟弟长大了,连做哥哥的都管不住了。”楚岸豁达的坐在彦夙旁边,此刻,彦夙才抬起头看他们。
那双眼睛仿佛是冬日的江水一般,寒冷到让人觉得冰冻的眼神。不过这个抬眼确实惊艳,仿佛傲雪寒梅初开。
艳鬼果然名不虚传!
“浅哥哥莫要在逗趣他们了,待会人跑了你又得向我哭诉。”彦夙连开口都是带着凛冽的傲,又没有什么不适合,这股傲气仿佛是天生为他打造的,这个人美的如同天神一般高高在上。
“乔予你也嫌弃我话多。”楚岸无奈的摆摆手。
彦夙终于想好下哪一步,把黑棋搭了上去,“没有,浅哥哥说什么,我都听着。”
楚沐觉得三人站在这里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们三个在这里,闪闪发光啊!
“云锦来,坐,哎,你们两也坐!”楚岸招呼几人,突然发现楚澄:“悦风!好久不见啊!有没有想二叔哇!出来一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我跟你说,你要是历练最好去……”
“二哥!”楚沐一只手搭在白衍肩上一只手扶着额。楚岸话多这个毛病是天生的,小时候差点没给他念死,每次三兄弟见面都是他都是话最多的那个,而大哥楚铭是话最少得那个。
“好了好了,二哥不说了,免得让你心烦。”楚岸说到,拿起彦夙的茶杯就喝。
“我家三弟也长大了,终于也会应酬这些事了,想必七郎会高兴很久吧?”楚岸说到。
七郎是裴砚书的小名,裴砚书是长老嫡孙,却是第七个孩子,于是长辈都叫他七郎。
“砚书也来了,在底下,我来只是为了悦风,别瞎想,我还是讨厌这种应酬的。”楚沐看着他二哥说到。这个二哥在家里不正经,在外面也不正经,拿着人家宫主的杯子就喝了人家的茶,还毫不在意。
“七郎还得糟心几年咯,我说你啊,也别耽误人家,你不成家人家还要成家呢,都多大了七郎快有三十了吧,你看看你耽误人家多少年了?就没让人家有时间找姑娘!一般人家这个时候孩子都一大堆了!”楚岸又开始说了,楚沐觉得他二哥真的无所不能说,这张嘴说着能说到天亮。
楚沐早就想过了,自己成长一些,让裴砚书跟沈清梧有点时间亲近,也解决了自己一桩心愿,十八年了,裴砚书跟着他离家十八年,从未回去过,也是该找个机会回去了。
楚沐又怕,很怕,他身边只有裴砚书跟沈清梧两个人,离了家之后,各种危险,生死存亡,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他怕他们两个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二哥你还是想着自己怎么交代吧!都多大了,你看看悦风,悦风都十九了!”楚沐毫不留情反击,这个事情也是他二哥的痛。在家里基本上一遇到父亲母亲就会被催婚,天天催,有次有个杀门弟子来山庄报信时也说了这个事,楚岸被母亲催婚逼的躲在地牢拷问人犯一个月!
这件事真是的笑死楚沐了,楚岸谁都不怂,就是怂母亲,而楚岸这个嘴也是学了母亲,母亲话痨起来比楚岸更厉害。
“行,我不跟你谈这个了!咱们换个话题!”楚岸一拍手说到,看了一眼白衍,楚沐意会到了,随即点点头,
楚岸继续说:“ 这个宴会结束,我要去一趟北地,顺便看看你身上的东西有没有办法根治。”
“霜飞宫没办法了吗?”楚沐问到。
彦夙看着他摇摇头,“原本我也以为这个蛊足够控制一辈子了,但是没想到你修炼如此飞快,如今你帝者二层还勉强能用,五层之上便不再管用,更别说是圣者了。”
“那,我不修炼便是了。”楚沐无所谓的说到。
反正这个江湖能做他对手的人不多,他运气不差,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遇到一个帝者的。
“话不要说的太满。”楚岸说到,叹了口气:“这个东西还是要根除我才能放心,我已经为了这个出来两年了。”
“所以族中掌罚你给谁了?”楚沐问。
“给连毅了,再说了,父亲还在呢。”楚岸说。
楚沐就猜到了是裴连毅,裴连毅是裴家大公子,却不是嫡系,跟二哥同岁,两个人性格也很像,每次二哥出门都是裴连毅在管,也是辛苦他了。
“那你有什么进展?”
楚沐把楚岸问住了,他确实没什么进展,在霜飞宫该查的也查了,只有一丝线索,便是指向北地秘术,伴生心魔这个东西,楚沐不是第一个,曾经有人也有过,后来也消除了,所以他得去北地看一看。
“二哥,冒险的事就不要去做了,大不了我这一辈子就停在帝者了。”楚沐说到。
楚岸笑了笑,“你真的甘心?别人不懂你,我可是懂你的,若是做不了人上人,那又何必努力一半?”
“命更重要。”楚沐说,“二哥,你希望我好好的,我也一样,希望你好好的。北地这个地方,谁也说不清,南下之人去过的也不多,回来的更少,那边就是异族,我不想你陷入危险。”
楚岸摸摸楚沐的头,欣慰的说到:“果真长大了,放心吧,乔予随我一同去。”
转头对着白衍说:“这位你真的不介绍介绍吗?人家都在旁边坐了好久了。“
楚沐对这个二哥的脑子很好奇,他的脑回路总是让人猜不透,可以急转弯。
“白少卿,我的一位小友。”
楚岸在打量白衍,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白衍扯了扯楚沐的衣袖,楚沐以为他是害怕,开口道:“行了,别盯着人家看,看你家那位去。”
“啧,云锦呐,二哥这么一看看出来了,合着你是嫁出去了,而不是娶回来?”
楚沐斜眼看着楚岸:“你想什么呢!去你的!”
“真话!”
“还有事吗?没有我走了,困着呢。”
“再陪陪二哥不行吗?”
“我觉得啊,二哥您不需要我陪,走了!”
“云锦呐!”
“……”
最后就差楚岸拉着楚沐的衣袖被拖出来了,还是要去跟彦夙哭诉吧?这个人就是这样,特别会演戏,戏精一个,那张脸他简直用的淋漓尽致,以前见他跟大哥撒娇那叫一个楚楚可怜,楚沐想想都鸡皮疙瘩掉一地。
“阿衍你是跟着我们回去,还是要回自己的客房?”楚沐问到,毕竟跟了自己这么久,可能是因为自己是阁主,他不好意思开口。
“我有点事要去一趟五层,云锦哥哥先回去吧,我会再来拜访的。”白衍笑到,抱个拳行礼便走了。
楚沐真的是更觉得自己家孩子需要学礼仪了,拍了一把楚澄的脑门说到:“你多学学人家,多礼貌!”
楚澄瘪瘪嘴,委屈的答应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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